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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哥哥径自走到里屋,看见了黛玉拌的黄瓜,伸手去捏了一块,放到嘴里,一嚼,脸色就变了,赶紧吐掉。

“呸呸,谁拌的菜啊,让我吃到了一个盐粒子。”

黛玉暗暗的笑,谁叫你老说我,也让你吃吃苦头。

母亲走过来,嗔怪道。

“给你做了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母亲尝了尝,不过也确实是清寡了些,从外间屋拿个几瓣蒜,放在砧板上,把刀横过来,啪啪啪,使劲的拍了好几下,算便被拍的很烂了,母亲把皮捡出去,又用刀剁了几下,又从小厨里面,拿出一个瓶子,倒了一些在黄瓜上,恩,黄瓜的清香一下子飘的满屋都是,黛玉问道,那瓶子是什么好香?

母亲告诉黛玉那是香油,黛玉记得了,圆瓶子,上面有些油污混着灰尘的是能让食物变香的香油。

母亲把饭给装到一个袋子里面,交给黛玉,嘱咐哥哥送完饭早些回来。

黛玉两只小手抱着饭菜,小心的跟在哥哥的后面,路面都是土的,硬硬的土面,还有下雨车辆碾过之后留下的不浅的沟,让路面看上去很糟糕,黛玉走这样的路感觉很吃力,偶尔一不小心,就要滑到,幸亏黛玉反应快,又赶紧的站住了,可是哥哥就大踏步的从前面走,不知道黛玉后面走的很吃力,良久哥哥回头一看,黛玉已经落下一大截了,就扯开嗓门喊。

“大小姐啊,咱别磨叽了,爸快饿晕了……”

黛玉望着哥哥很无奈,只能说到,“快到了吗?这路太难走的。”

“哼,明明是你自己不行,还怪路,我怎么就走的这么快呢,驴子不济赖纣棍打腚。”

黛玉就加快自己的脚步,有风吹来还会掀起一层尘土,呛到黛玉,咳个不停。哥哥就微笑着等着黛玉。如此等了黛玉好几次呢。

夏季,农村的天空很是不寂寞,弯弯的月牙,犹如黛玉的眉毛,不用修就透着一股清秀,周围的星星明亮密集的挤在天上,月光照的它旁边的乌云都能看的到影子。地里的麦子是黑色的,有点小风荡来荡去,沙沙的声音,配上蛐蛐的爱语,还有黛玉和哥哥走过的脚步声,构成了一曲夜的协奏曲。

到了,田地的中间,一束微小的光晃来晃去,黛玉以为是拿的灯笼,和哥哥穿过麦田,当然也被麦穗扎麦叶喇的有些火辣辣的,到了灯光处时,才知道那不是灯笼,而是一个比自己胳膊粗,可是比胳膊短的东西,发出的光。

黛玉把饭菜放下。父亲说道:“你怎么还来了,别让夜里的冷风吹着,又该感冒了。”

“没事的。”

“管她呢。”哥哥说道

借着夜色,黛玉斜了哥哥一眼,而哥哥并未在意到,把鞋子一拖,光着两只脚就下地里去,找到水管的出口,抓起管子,水很冲,哗哗的响,这样的夜又仿佛没有声音似地,就咚咚的往嘴里灌了好多口,然后大呼了一口气,父亲则是用铁锨拦了拦水然后蹲下来吃饭,看见炸的馒头片,抬头看看黛玉问道:“这是你炸得吗。”

“恩。”黛玉微微的点点头,父亲伸出宽大的手掌抓住黛玉的小胳膊,黛玉挣扎,父亲呵呵的笑了,然后一用劲把黛玉拽到了自己的身边,摸摸头,黛玉扭了扭肩膀挣开了,父亲还是笑着吃饭,偶尔的时候也去像哥哥一样的喝一口水。

地的北面尽头有弯成弧度的一条河,后来黛玉听母亲说,这条河一头连着京城,一头连着白洋淀。黑夜下的麦田一直蔓延,蔓延到被一行行树遮住了,黑色的轮廓,偶尔传来隆隆的声音,黛玉问父亲是什么声音,父亲说那是火车,以后要带着黛玉走出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的,黛玉听到能带走,不禁充满了向往,是不是也带自己回到大观园,再回到潇湘院,再找到宝玉呢?哥哥看黛玉又发呆走神了,便捧起一捧的水,朝黛玉泼去,黛玉猛的被冷水激了一下,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有些委屈的看着哥哥,可是黑乎乎的哥哥才看不见这些呢,依然咯咯的笑的开心。黛玉又求救的看父亲,可父亲哪有时间呢,忙着堵住往别人家地里流去的水,黛玉急的不行,站着竟就哭了起来,父亲听到黛玉的哭泣声,走过来,踩到水里,扑哧扑哧的,把黛玉抱起来:“怎么了,我的小黛玉。”

黛玉忍着哭泣,指指哥哥什么也没能说出来,父亲看着哥哥调皮的样子,轻声的斥责道:“以后别欺负妹妹啊。”

“谁欺负她了,我离他这么远,怎么欺负她。”

父亲没再管,赶着去弄地龙浇下一畦的小麦去了。哥哥见父亲走了,两三步走到黛玉身边说道小声但听上去恶狠狠的“再告状回去的时候把你扔到坟地里。”说着还举起了右手。

黛玉心里一惊,刚要跑,却一脚踏进里麦田里,麦田里有水,非常的滑,黛玉没有什么能扶的,叫了一声就爬到了麦田里。父亲听见声音,走过来,一把黛玉扶起来,放在干燥的三轮车上,黛玉并没有大哭,还是小声的哭泣掉泪,任凭哥哥已经笑翻了。

父亲仍去浇地,哥哥在玩,等到黛玉哭的累了,就坐在车上,回想自己的这一天,欣喜与泪水交集,黛玉才稍稍明白些,自己在大观园的处事方法可能放在这就很可笑。

这时父亲说道:“宝儿,你带妹妹回去吧。”

“哦,走吧,小黛玉,看我路上吓死你不,哈哈哈。”

黛玉有些害怕,可父亲很忙,不跟哥哥走,自己一个人待在三轮车上也是件很吓人的事,幸好路不是好远。黛玉慢慢的从三轮车上下来,走到哥哥身边,小声说道“你别吓我,别人回去让母亲批评你……”

哥哥哼了一声,吹着口哨就往前面走去。

黛玉便和哥哥往回走。一路的微风拂面,扫去了黛玉的一身的汗气,黛玉才想到自己好多天没有洗澡了,黛玉轻轻的抓起衣服,不仅浑身的泥水,放在鼻子旁,隐隐的都能闻到酸味了呢,回去要和母亲说,无论如何要洗澡的……

突然周围好安静,黛玉抬头,往四周望了一圈,哥哥不知道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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