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化作血雾的外甥,洪烈双目血红,一股强烈的怒火充斥着胸腔,不过最终洪烈还是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杀意,他知道眼前这位前辈看似性子柔和,却不是真正好相与的人,而且哪怕自己金丹境的修为,在人家面前估计也是随手就可以捏死的存在。
“各位武程郡的天骄们,鄙人再说一次,所有参加大比的人必须通过测谎台的测试,合格者才能办理身份凭证,若是谁以为自己后台硬的话,鄙人很想见识到底是你的后台硬还是骨头硬!”说完,匡谦浑身爆发出一股浩瀚的剑意,那种直穿苍穹的力量,令许多人震惊不已。
匡谦和很多天资绝顶的修士不同,他没有超乎常人的天赋,也没有什么后台,进入缥缈道宗的时候,匡谦只是一名杂役弟子,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方才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在昆州,缥缈道宗是大宗派,门下光是外门弟子就数万,竞争可谓是相当的激烈,弟子之间的杀戮无处不在,只要你能找到站住脚的理由,匡谦不知道接下过多少次生死战书,那些挑战他的人,都成为了冢中枯骨,可以说匡谦乃是踏着同门师兄弟的骨骇爬起来的,缥缈道宗从不干涉同门之间的竞争,前提是必须摆在明面上。
修炼的缥缈道宗核心功法缥缈心经,匡谦为人一直很正派,最见不得就是仗势欺人的,就算是在昆州,每年死在他剑下的二世祖不知道有多少,匡谦不知道被自己毙于掌下的人有什么后台,这种事情只要是被他遇上了,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匡前辈,本城主敬你是前辈,可是前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杀人,是不是要给个说法,我武程郡比不上昆州,却也不是可以随意让人在这灵光塔前杀人的地方!”想到早死的姐姐,洪烈心中强压下去的怒火再次涌起,哪怕不是匡谦的对手,他也想要讨一个说法。
修行者本就比普通人难以生育,洪烈这种年岁过百,又是金丹境的修为,想要留下子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最起码在城主府,洪烈不说后宫佳丽三千,也是妻妾成群,却从未诞下过子嗣,早就将外甥杭虎当做亲生儿子,当做衣钵传人,修行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但是同样也要在这个世间留下一点什么,洪烈越想越怒,自己唯一的后代都保不住,那自己修行还有什么用,将来兵解轮回之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那个早死的姐姐。
眼睛微眯,匡谦冷冷的看着洪烈道:“洪城主是想要为一个死人出头吗?”
尽管匡谦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感情波动,洪烈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杀意,似乎只要自己回答是,就会和外甥一样,被格杀在此。
“匡前辈,洪城主,还请听我一言,纳贤榜大比是十年一届的盛事,还望二位以大局为重,不要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闹的大家不愉快,此事就此接过,二位看可行?”这时,问天宫宫主倪蹇出来做和事老,虽说是在劝说两人,实际上眼睛一直在看着洪烈。
洪烈乃是问天宫一手扶持,才坐上城主位置的,问天宫一心维稳,不想在这个时期出岔子,若是洪烈死咬着不放的话,倪蹇说不得要亲自动手将洪烈从城主位置上拉下来,问天宫能够拉他起来,同样也能按他下去,城主这个位置不是非洪烈不可,同时也想在匡谦面前留下好的印象,虽说可能纳贤榜大比之后,和匡谦再无交集,倪蹇也不想得罪这样一位实力未知的强者。
倪蹇的话听起来很温和,洪烈却从中听出了一股杀意,同时也很快的冷静下来,外甥杭虎是被匡谦杀了不错,可是自己似乎也没必要为此拼上自己的性命,好不容易才爬上城主的位置,只有身处高位的人才能体会得到权力带来的好处。
洪烈很清楚的知道,若自己不是城主,今天连坐在灵光塔广场的资格都没有,外甥是被自己当做衣钵传人,可是如若自己连命都没有,洪家这一脉算是彻底的绝户了,洪烈依稀记得,曾经修为低下的时候,对一位女修心生爱慕,最后却被人当众嘲讽,说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几十年过去,自己爬上了城主的位置,那位曾经自己心仪已久的女修,哪怕已经成为了别人的道侣,还不是被人乖乖的送上了自己的寝榻,如果没有今天的地位,很多东西将和自己无缘,能够混到今天这个位置,自己又有什么不满足的的,在武程郡终究还是问天宫说的算,自己这个一城之主,只是问天宫摆在明面上的傀儡,就算如此,这种傀儡的身份,依旧让无数人为之疯狂。
想清楚利弊关系之后,洪烈强自告诉自己,想要在武程郡混饭吃,还得有问天宫撑腰,自己的手腕始终还事太弱了。
“匡前辈,晚辈一时糊涂,还望前辈不予计较,晚辈在这里给前辈赔不是了!”洪烈心平气和的说道。
尽管不知道被自己诛杀的人和洪烈有什么关系,匡谦也知道绝对是至亲,不过匡谦也不想多解释什么,随后道:“好说,鄙人不知道洪城主和那人是什么关系,如果洪城主记恨在心,匡某人在这里撂下话了,若是有一天洪城主自觉修为能胜过匡某,随时欢迎洪城主前往昆州,但是,机会只有一次。”
杀了人家的至亲,匡谦不认为人家会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过匡谦不惧就是,若是洪烈真的有一天能够强过自己,匡谦自然会应战,同时在匡谦心里也在斟酌,自己修行八十余载,练就了元婴境的修为,若是让洪烈这个修行了三百多年的金丹期后辈反超的话,那自己也甘心认命,修行界不问年龄,达者为先,以拳头讲道理,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一直碾压某一个人,如果因为畏惧会被人反超而在其修为低下的时候将其诛杀,很显然,不符合匡谦的道心,从一介散修,到今天,匡谦心里有着无比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