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按照他一贯的方式售酒。
只是事实果真如他预料的那样,公关的变化带来了客源的变化,这些初次来的男客人根本不吃周瑜那一套。
新来的男客本就是慕名而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像周瑜那样一板一眼,毫无情调的推销,又怎么可能入得了他们的眼。
客源变化带来的急剧性收入下降,把周瑜愁得眉头紧锁。
每一夜在寡人好色的提成变得微乎其微,有时候甚至白忙活一晚上,好几个跟周瑜一样临时性打工的,见收益不好,早早地离开,寻找下一个合适的场子,临走前,还特别好意地提醒周瑜:
“兄弟,这地方经理换了,经营模式也换了,除非你肯出台,不然我劝你还是早点寻下家吧,别把时间浪费在这了。”
周瑜沉默,连他们递过来的烟也忘了拒绝。
“心情不好?”
阿利亚最近也闲了许多,这群新来的女大学生做事周全,轻易不会得罪客人,他这个值班主管也省事了不少。
周瑜没说话,眼睛盯着手指上的那根烟,其实眼里根本没有焦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利亚拿出打火机,那是一只高档的品牌定制:“试试?”
说着,帮周瑜把手上的那根烟点上,也不催他,就坐他身边,两人静默。
周瑜瞅了眼阿利亚,他大概一米七,不算高,人也瘦瘦小小的,可能是长期昼伏夜出的原因,肤色很白,有种雌雄不分的羸弱感。
周瑜没忍住,将手头上的眼靠到嘴边,试着吸了一口,因为不得要领,一下子呛得口鼻难受,“咳咳”地咳嗽起来。
阿利亚接过他手上那根烟,随意往烟盒里一扔,重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女士烟:
“试试这个吧,焦油量低,适合初学者。”
周瑜瞥了眼他纤弱的手指,没接那烟,也没说话。
阿利亚见他沉默,就自己点了烟抽起来:
“你可能不知道,当年我从家乡逃出来,来这里遇上的第一个愿意花钱买我酒的人,就是罗素。”
周瑜果然好奇,静默着坐在一旁听他继续往下说。
阿利亚也是来自大山,因母亲长期被醉酒的父亲家暴,连着他也被累及,从小没吃过一顿饱饭的他十四岁那年,偷了父亲的钱包,一个人长途跋涉逃出了家,来到A市谋生。
因为没读过书,也不识几个字,刚来的时候,他做过清洁工,做过搬运工,也在工厂倒过夜班,最后才来寡人好色。
起初,他只是一个酒吧的一个清洁工,专门在客人离开后清扫满地的污秽。
后面酒吧经营模式改革,鼓励员工多劳多得,高提成的诱惑将被生活所困的阿利亚吸引了过来。
那时候,很多十几岁的年轻人被高提成吸引过来做推销公关,阿利亚不是里面最特别的一个,却是最幸运的一个,因为,他遇到了正在和丈夫闹离婚罗素。
那时候罗素还是和她丈夫共同享有同一家公司,一个管业务,一个管财务,如果不是罗素的丈夫在外面拈花惹草搞外遇,罗素大概也不会主动提离婚,并且在后面的几年里创立自己的品牌,走上女强人的道路。
“那时候,我的父亲找到了A市,死活要拖着我回去,我不愿意回到那个无底的深渊,也是这时候,我遇上了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