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斯美景,灌木丛里逼仄的空间里的两人却没有心情欣赏。
九岁的王蜜悦正缩在八岁的丁嘉桦怀里瑟瑟发抖。
而丁嘉桦愤怒又畏惧的目光,透过灌木层层叠叠的枝叶间隙,看向黄管事隐隐绰绰的身影。
一只肥厚的小手轻轻拍着着怀里颤抖的王蜜悦,轻咬着嘴唇,苦苦思索着应对的办法。
没等多久,丁一来到黄锦辉身前,垂手躬身到:“黄管事,奶娘已经带到!”
说完两个家丁拖过来一个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妇人,扔物件般扔在黄锦辉面前。
黄锦辉脸色一顿,停下把玩玉珠子的动作,厉声喝道:“你个毒妇张玉娘,还不快快从实招来,你把小少爷藏哪里了!”
“请黄管事明鉴,奴婢不清楚少爷去向,也不曾私藏过少爷!”张玉娘爬起来跪坐着,声音平静没有波澜,眼神清冷。
“不知好歹的东西!”黄锦辉愤怒地抓起茶杯朝张玉娘砸去。
距离太近,黄锦辉动作太快,张玉娘无处可躲,也来不及躲避。
啪——
张玉娘额头被砸中的区域,瞬间红肿一片,鼓起一个大包。
张玉娘“嘶”一声,倒吸一口气,不敢动手去揉。
黄锦辉一字一句,暴戾指控:“小少爷每天都是交给你带着,现在已经失踪了。”
“即便不是你藏的,你也有看管不利的罪责!我不问你要人问谁要人去!”
“再说你家那个小贱种不是也不见了吗?”
“有人看到小少爷失踪前和你家小贱种在一起,你敢说你能脱得了干系!?”
张玉娘听到“小贱种”,屈辱地抓紧手心的衣裳,脸上镇定如常地说道:“黄管事容禀,奴婢在东苑洗碗,几个家丁突然闯入,钳制困住奴婢。”
“奴婢如何有时间瞬间藏起来小少爷?家丁已经搜过东苑,并未发现小少爷!”张玉娘恭顺地低着头。
“巧言令色的混账!”
“你莫不是忘了,当年你一家子要死不活的,若不是夫人心善,怜悯你处境堪怜,准许你带着拖油瓶进府里伺候,不然你们母女二人可有好活?”
“你当丁府是什么人家?有那么多人牙子送来的乳母可挑,为何偏偏你就能如此幸运?”
“还不是因为咱们夫人是菩萨心肠!”
“这么多年来夫人对你母女二人照顾有加,你却没有看顾好小少爷!”
“你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老东西,再不说实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你说还是不说?”黄锦辉字字诛心,看着张玉娘的眼神就像看一只苟且偷生的蝼蚁。
“夫人的大恩大德,奴婢永世不忘,来世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可今日奴婢并未做出那般丧尽天良之事,还请黄管事明察!”张玉娘不卑不亢地高声说完,俯下身向黄锦辉磕了一个头。
“不老实是吧?”
“来人,拖下去先打五十大板,不说实话继续打!”
“等逮到小贱种,就把她发卖去窑子里!”
“我就不信还收拾不了区区一个毒妇!”黄锦辉恶毒地说道。
两个家丁夹住张玉娘胳膊往后拖。
有人一碰,张玉娘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慌乱地想往黄锦辉脚边爬,却挣脱不了。
张玉娘惊恐地哭喊到:“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求黄管事开恩放过奴婢的孩儿!”
“不要,放开我娘!”王蜜悦泪流满面地向张玉娘跑过来。
“且慢动手,我在这里!”丁嘉桦大声喊道,绝望地叹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来。
在黄锦辉的示意下,张玉娘被扔回地上,王蜜悦哇哇大哭地扑到了母亲怀里,母女俩登时抱头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