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了一个星期,教授武技的事,还没有提上日程,武道课的持续站桩,让班级的几个同学请起了病假,整个班级里飘散着颓丧的气氛,期期盼盼换了一场空欢喜。
普通班那边早就开始了炮拳的学习,零号班里也传起了闲言碎语,与老师对抗是不敢对抗的,刚上学的事情好似还历历在目,又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笨蛋,从小甚少吃亏的零号班学生,对此可是记忆犹新。
曹子墨倒是对武技的学习没抱有太大热情,几天的武道课,让曹子墨的桩功突飞猛进,孙也刚课堂上讲解的知识,再结合自身训练时候的经历,心中的疑问找到了解答,让曹子墨如开了窍一般。
同时,曹子墨也发现,自己单独站桩和与同学们同时站桩有些微的不同,安静的环境下,自己更容易静心,而与同学们一起站桩,却总不知不觉就分散了注意力,整个身体就松懈了下来,尤其散场时,本就有了一丝疲惫感的身体,遇上活动的人群,嘈杂的声音更让他显得烦躁。
其实曹子墨不知道的是,持桩本就是心理作用于生理,生理作用于心里反复交汇的一个过程。
而新世纪武道界对于从故纸堆里翻出的桩功并不太重视,毕竟新时代有了新的发展,旧的东西也不一定适应这个新社会。
话说联邦初稳,正是武道界蓬勃发展的年代,西部开发,带起了大探索时代,文化的断层,但凭口口相传的知识,经过人为的夸张化,更像是一个个传说。
当人们对发掘的旧世纪古物惊叹崇拜的时候,一些古老图书上记载的知识也让联邦对旧世纪有了一个片面的认知。
千里取人首级的飞剑、绚丽璀璨的魔法飞天入地、手碎星辰等等,再结合联邦自身的超凡体系,一时就兴起了古武热,但随着探索面扩大,挖掘渐深,联邦才发现他们搞了一个大乌龙。但古武的理念,思想早已流传开来,多数人对他嗤之以鼻,毕竟越来越多证据证实,联邦的个体力量已经远远超于旧世纪的旧人类,而这种低阶力量体系更不可能适用于高速发展的联邦。
虽说联邦是在旧文明体系废墟上发展起来的,但漫长的岁月早就让太多东西变的面目全非,所以现在再面对挖掘的古物,人们更多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或者说瞻仰,更对是自身文明的一个记录。
和白纸一张的曹子墨不同,零号班的学生都有一定的武学基础,自小潜移默化式的影响下,也是造成对于很多武道院所学、所教的东西都不太重视原因。
长久的站桩课,也许是孙也刚听到了学生们的抱怨声,今天的武道课终于开始了武技教学。
对于执教多年的孙也刚来说,太了解这帮学生的性格,看似乖巧老实,私底下阴奉阳违,更别说他和这帮学生聚少离多,开始的武道课站桩,也只是为了磨磨这帮学生的性子,自然也可以说孙也刚想给这帮学生一个下马威。毕竟教与不教是他的事,但你必须得好好学。
下午的武道课上,孙也刚讲解着炮拳的要领,发力的技巧,下边依旧持桩的少男少女认真的听着,偶尔几个开小差的,孙也刚也不理会,每个人练武的需求也不一样,口号喊得震天响,目标定的比天高,但毕竟时代再改变,尤其这帮生活在上京的孩子,那真正见过血流漂杵的景象,他们练武更多的是兴趣,有的更是家里逼的罢了,时代浮躁,让能沉下心去的人更少了。
虽然武者因为其超凡的力量,成为现今社会最大晋升之梯,只是爬上来,为了什么,谁都明白,而这帮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孩子,生来就有了别人一辈子努力都不曾拥有的东西,哪有这么多理想和抱负,这纷纷红尘,欲迷人眼,人生苦短,及时享乐。
不过兴趣是孩子最好的老师,不同于枯燥的站桩,能够掌握力量的感觉,就算是过程也让大多数孩子甘之如饴。
在学生们的目光中,讲解完要领的孙也刚站桩持拳肃立,随着一声大喝,右手徒然哄出,前冲的手臂,炸起一声音爆,然后结束了当天的课程。
随后的日子里孙也刚就像良心发现一般,把崩掌、枪腿、剑指、闪步的要领一一详解给这帮学生,然后心情好的时候还会讲一讲武道的心得。
每天充足的下午时间,可算是给曹子墨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久旱逢甘霖,曹子墨用心的吸取这一切对他有用的知识。
比如一直让他挠头阶位突破问题,每次武道突破,不仅是阶位的上升,更是生命升华的一部分,而这种上升不是一蹴而就的。
人的整个身体由细胞组成,细胞就是气的转化机,身体中摄取食物由细胞转化为气,当没有感气觉醒前,细胞产生的气大多消散在自然环境里,而当觉醒后,武核自然截流着身体内的消散的气,而武者之所以锻炼就是为了加快细胞转化的这一过程。
一个人身体气的多少,是根据其武核决定的,每天的冥想集气,就是为了孕养武核,武核越大所能束缚截流的气就越多,但身体内转动气流不仅在孕养武核,也同时在滋润着细胞的乃至整个身体。这也是之所以武者突破又被称为上帝十三阶,以人之身向神之领域进发。
而作为联邦武道分院的基础七技之五也各有千秋,炮拳,讲究威而势大,如大炮轰鸣,崩掌,力含而促出,可隔山打牛,剑指,聚气一点,一点破面,而枪腿,脚如枪尖,腿如棍,虚实奇正,有十六路之多,或守不动如山,或攻奔如雷霆,相对的闪步就简单的多,一种瞬身的发力技巧,但也可让人突然快过自身正常几倍的速度。
长时间相处,零号班的学生也渐渐发现,孙也刚的教学不同于他的显现的性子,对于每次武道课算得上是认真负责,偶尔还会勉励他们两句,但武技掌握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见没有新东西后,学生们的热情也在持续下滑,孙也刚对这一帮朽木也只得是无可奈何。
庆幸的是还是有几个能定下心思来修炼的好苗子,其中以曹子墨为最,只是曹子墨的天赋却闪瞎了孙也刚的狗眼,时而的指点,好像没什么作用,曹子墨每天的进步也是微乎其微,不得不让孙也刚感叹自己的时运不济。
曹子墨心底也清楚,同米罗长大的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有习武天赋的人,当时为何选择这条路的原因,也是因为他真没有念力者与异能者的天赋而已。只是没想到好不容易突破了武者,到修炼武技自己又卡了壳。
孙也刚由浅入深的讲解,让曹子墨明白,归结到底武技就是对体内气的运用,曹子墨早感觉自己气感的差劲,虽然冥想能推动随着武核转动的武环,但现实中却是一片死气沉沉,指挥的动,却没感到过气在全身游走的感觉。也好奇的问过王宝宝是什么感觉,按照王宝宝的表达,曹子墨也找到了正胸中似火热的部位,只是那种有一股热流冲此而出的感觉是真没感受到。
非武者到武者是一个门槛,武者一阶到二阶有一个门槛,迈过了两个门槛才能走向前方的康庄大道,只是曹子墨连以意动气都做不到,别说后边的以气促力了。
自己尬了好久,才不得不求助于薛平阳,薛平阳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感气觉醒武核就是与体内的气取得了联系,冥想可以集气,而日常修炼却感知不到气在身体里流动,这不科学啊。
想不明白的薛平阳指得求助于王知行。虽然日常是薛平阳负责照顾曹子墨,但说到对曹子墨的身体了解上,还是时常与徐冉探讨的王知行。
其实徐冉和王知行早就下过一个结论,在曹子墨身体恢复以前,练武对于曹子墨来说是个困难的事,曹子墨的身体就像一个破水缸,每天产生的水多,漏出的也多,而曹子墨也完全可以放弃冥想,训练中自然而然的被动集气,就让气流可以满负荷运转。
曹子墨在身体恢复之前能够觉醒,就让王知行大跌眼镜,而现今调动不了气,却在老人的意料之中,气也是通过内层细胞传送至外层细胞的,不比他人,曹子墨的气这一路走的就是一层漏网,能走到才有鬼呢。
当然王知行也想到了解决的方法,第一种慢慢养,就是药浴,锻炼,一边修复身体一边提高机能,看似正常的身体就像满是干裂的河床,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让河水流淌。
第二种就是凝练自己的气,气说到底就是人散发出的生命能量,世界万物都有自己的气,当气散没,就是死亡之日,气的种子藏在细胞之中,当细胞越来越强大,产生的气就越多,一至于可以经过气流刺激达到外显的状态。
当然武核的觉醒可以使我们截流一部分溢散的气储存气流当中,凝练其实就是更深刻的控制身体内的这股气流,如臂使指只是第一步,气随心动,强制增强武核的控制,让分出的气流不至于这么快消散,就像控制一条流水,而凝练气就是控制流水中的每一滴水一样。
薛平阳听完讶然道:“老爷,你说的我都明白,这好像至少6阶武者干的事吧,凝练气让气能够在武器中传导。”
王知行应道:“是。”
薛平阳抑郁道:“可是,小子墨才一阶啊。不说武核的问题,就算他体内的气流也不够吧。”
王知行白眼道:“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行,去教吧”
薛平阳摇着头走去,总觉得王知行这方法不靠谱,而王知行却自有打算。
训练室里,王宝宝和曹子墨进行这训练,虽然薛平阳收徒后,对王宝宝教育更多,但是也没有厚此薄彼,依旧为两人安排了训练计划。
而王宝宝也在薛平阳这位大拿的安排下,确是有了惊人的提高,因为王宝宝吃过太多珍馐美味,营养过剩导致的肥胖的身体,在锻炼后脂肪迅速转化成了能量,让王宝宝在武学路上猪突猛进。
同比的曹子墨在初期还有所提高,但渐渐的就感觉到自己的止步不前。
羡慕当然是羡慕的,只是前有米罗,后又进入武道院,就算是一颗玻璃心,也锤炼成了钢化玻璃了。
曹子墨默默的进行这自己的训练,完成着薛平阳安排的日常训练任务。
薛平阳紧皱着眉头,走进了训练室,一路思量,王知行说是这么说,但到了他这里却不能去这么安排。
他也不能对着曹子墨直接说,小子墨经过我和老爷一起研究,你就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天才,所以这本6阶训练法给你,去吧,少年,武道界的明天就在于你。怎么看怎么像开玩笑啊,会不会被曹子墨当成骗子。
坐在一旁薛平阳一边观看这王宝宝和曹子墨的训练,一边思考着怎么才能让这件事现的比较合理。
叹了口气,薛平阳也没有什么头绪,只得硬着头皮把曹子墨叫到了一旁。
看着薛平阳阴晴不定的脸,曹子墨的心沉了下来,薛平阳刚进入训练室,敏锐的曹子墨就发现了薛平阳的古怪,不同于往日的大大咧咧,就坐在哪里唉声叹气,在想到自己的问题,不得不让曹子墨联想到不好的事情。
再瞅瞅这张阴晴不定的脸,就像对曹子墨心中想法盖棺定论一般,这颗钢化玻璃的心还算是有点作用,有自知之明的曹子墨等待着薛平阳宣布,就像已经知道无法挽救的病人家属等待着医生下着病危通知书,难过而冷静。
薛平阳终于注意到曹子墨的脸色,如往常一般冷漠的脸上,漠然的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失落,薛平阳才哑然的发现,自己今日的不同好像已经影响到了这个孩子。
薛平阳歉然的笑了一下开口道:“小子墨,你的身体确实比较特别,我找老爷咨询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好的方法,不过你也不要多想,特别也不定是坏事,天才总超于常人的。”
话语飞出,撞在曹子墨那平淡无波的脸上,也没有敲出一点点颜色。
薛平阳有些尴尬,只得继续道:“你别不信啊,算了,仔细和你说说方法,你可以试试,成与不成,可在你了。”
“薛爷爷,我愿意。”
曹子墨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点色彩,让薛平阳长吁了一口气,这绷着脸的小子,身上竟然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弄的薛平阳还有点紧张了。
好在心态还在,没有薛平阳想象中的低潮和自怨自艾。薛平阳把王知行的那一套理论,摘取的又讲了一遍。
看着认真在听到曹子墨,薛平阳把剩下的本已压到嘴边的劝慰话语,也收了起来。
为了不给曹子墨太大的心里压力,不能说这是武者6阶才会运用的锻炼方法,只得用天门秘籍唐塞过去,前车之鉴摆在那里,曹子墨也是挺信服的。
其实薛平阳真的多虑了,曹子墨的性格就像一颗炒不熟嚼不烂的铜豌豆,小小的身体中蕴藏的是刻在骨子里的坚忍不拔,成长难免有失落,人生难免有低谷,但他都会挣扎而出,生活促使他不停向前,他也不想回望来时的路去自暴自弃。
就这样曹子墨的训练计划得到了调整,白天除了武道院的学习、训练,晚上就会进入冥想状态,操纵这武核,把武核搓扁搓圆,从中延伸成一条直线,或挤压成一个个星点,当然这只是曹子墨的构想,现在的曹子墨也只是能推着他转动,有时候他还爱搭不理。
当然曹子墨的空余时间,还是站桩、看书,有时候也会偷摸的轰出一拳,嘴里的大喝好像拳头轰破了音爆,然后沾沾自喜,自我勉励一番,还得再接再厉。
只是曹子墨的这些小秘密,都被王知行看在眼里,毕竟这个小院对于王知行来说,就是他的领域。
不过王知行也不会去管这么多,只是能见到这个看似成熟的少年,偶尔的小孩子心性,难免引得老人失笑,然后又是一阵感伤。
时光就在此中匆匆流去,孙也刚早教完了武道分院基础技中的五技,剩余的二技也不是现今孩子们能掌握的,孩子们再期盼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辛亏伪秘技也不是那么好掌握,动作练的有模有样,轰出来的炮拳更像个炮仗,更别说运用到实战当中,除了个别的学生抱着玩闹之心,大多数学生对于真正有用的知识还是能沉下心思去磨,就算是零号班,也是如此。
而相比其他人的炮仗,曹子墨的武技之路真是连个响声都听不见,只是习惯了那种不屑的目光和冷嘲热讽,让曹子墨也处的坦然。
更别说身边新出现的这两位伙伴陆俊华、薛修义,武技掌握的进度是全班最好的,若是曹子墨真受到打击,是不是该连米罗都不联系了。
那零号班与A学区班级看,武道分院的资源倾斜,自然有着他的道理,A1班里的天才们对于武技的掌握连教导的老师都叹为观止。
野蛮生长的米罗更是在其中独树一帜,就像干扁的海绵,扔进了大海之中,还有一双无形的大手不断挤压,让他吸取更多的水分。
身处零号班的曹子墨,只能侧面的感觉到学院的压力,而身处一年级中央的米罗,却能时刻感受到整个学院气氛的变化,不断有异军突出,武道分院好似进入了战国时代。
开学的预祝学子的一封信,只是武道分院显露的冰山一角,奖惩制度,排位制度。武道分院在一点点撕掉他温情的面纱,显露出的一丝狰狞,驱赶这一帮孩子全力奔跑。
半个学期悄然而过,春风刚带来了春天的信号,夏日就迫不及待挤出了一丝炎热,所有人都在积蓄这自己的力量,等待着破茧成蝶的日子。
排位榜上蓝佛安的大王旗依然高高树立,前排10人依然是整个一年级面对却爬不过的大山,但总有勇者要对其发起挑战。
快速摇动的钟摆,又慢悠悠的摇晃起来,又是一年期中考核,擂台战的即将开始,胜利之歌为谁奏响,为胜者,为勇者,为了永不言弃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