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这一天一大早林若尘就听到街上传来了男人的喝骂声和妇人的哭喊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出去看看,转身继续开始了往常铁匠铺小伙计的日常,生火,提水,擦拭武器。
不一会儿五个穿盔甲那长枪的士兵来到了铁匠铺前,其中一个看了一眼正在生火的林若尘扯着嗓子喊道:“谁是掌柜的,赶紧给我出来。”
王爷爷不敢耽误快步走了出来,“五位官爷好,小老姓王是这铁匠铺的主人,敢问官爷有什么事需要我配合的吗,我一定尽力。”
“老头,别那么多废话,官府征兵赶紧把符合年龄的男子都给我叫出来。”
“爷爷,是不是他们害死了我爹,你们都是坏人。”一旁的小虎突然哭着喊了起来,无力地挥着小拳头却不敢上前。
“你这小屁孩简直无理取闹,给我滚一边去。”一个士兵上前一脚踹倒了小虎。
王爷爷有些不知所措压下心底的怒火满脸陪笑道:“各位军爷消消气,我这孙子年少无知,父亲三年前被征兵然后人没了,现在我这铺子里就我们三人了。”
“孙子王小虎,今年不过九岁,伙计林若尘,今年十二岁。”王爷爷主动将两孩子的年纪说出,因为根据军规只有年满十四岁的男子才符合征兵条件。
“老头,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说谎,这个小子没准已经十四呢。”士兵恶狠狠地用目光盯着林若尘说道。
“报军爷,我叫林若尘,今年一十二岁还有八个月就十三岁了。”林若尘并没有被眼前之人吓到,虽然他此时是少年之身但灵魂却更加成熟许多。
“小子,你很出息啊,我说你多大就多大,你听好了,我说你今年十四。好啊,老头你竟然敢公然隐瞒他的年龄妄想逃避征兵,来人给我砸。”他说完率先踢翻了旁边的炉火,火星随风四散开来,其他士兵也不含糊见到能摔的东西就摔。
“军爷息怒息怒,小老儿说的话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王爷爷上前想阻止却被一人嫌弃地推开了,铁匠铺子里顿时响声大作乱成一团。
林若尘攥紧拳头指甲都扣进了肉里也毫无所觉,他的心底充满了怒火,事情虽然不是因他而起但还是跟他有关,眼前的老人是多么和善却被如此让人欺辱,他做不了什么。
如果此时他是一个修道之人那该多好啊,他们是否又有胆子如此大闹呢。
一件一件的兵器掉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小虎的哭喊声,让林若尘越发怒火冲天,他不能反抗因为就算反抗也并不能解决眼下情况没准还是更糟。
“恳请几位军爷住手,是小子记错了年纪,向各位军爷赔罪,我年满十四岁了,我愿意成为一个士兵。”
“小子,没想到你还挺识相的,你看我就说吧,这小子十四岁。”士兵说着有些得意忘形地笑了起来。
王爷爷微微叹息对于少年的选择他充满了无奈,他知道少年这么做是想帮助他的,只是一旦去了战场上还能活着回来吗?恐怕会像自己的儿子一样一去不回,自己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王爷爷,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没有你们的话我估计早被饿死了,这条命是你们救的,王爷爷还要好好活着要长命百岁,小虎哥哥就要去当兵了,要快点长大哦。”
“林哥哥,不去当兵行不行,我不想让你走。”小虎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说道。
“哥哥不去不行啊,以后你要照顾好王爷爷,要当一个男子汉啊。”林若尘摸了摸王小虎的小脑袋说道。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还有完没完了,赶紧跟我们走。”
“孩子,这把剑是我打造的最好的一把剑了,你拿上路上防身。”王爷爷说完递上一把剑来。
林若尘拿过剑点了点头转身走出铁匠铺,五个士兵手里此时一人多了一把兵器,不用想都是顺手牵羊在铁匠铺抢的。
他跟在士兵们的后面走着,只听到一声身后老人的叹息和话语,“一定要活着啊。”
也许这一去便是永别,但一定要活着,活着才会有所希望,变强的希望。
一上午的时间林若尘一行的队伍就壮大了许多,放眼望去都是比他稍大一些的少年,不少少年还在不停地小声哭泣着,这样软弱的性格又怎么能从那尸骨如山的战场上活下来呢,哭从来都不能解决问题。
一行少年皆穿着粗衣布料没有一个是富家子弟显然都是贫困人家,这让他不得不再一次感叹,不论什么样的世界有权有名有利的从来都是高人一等的,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队伍壮大到了一百人之多,五个穿盔甲的士兵完成了各自征兵的任务心情大好,领着茫然无措的少年们浩浩荡荡往城外走去。
林若尘本来打算找个机会逃跑他可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上了战场被乱刃砍死,只是此刻他早就没了逃跑的念头,三个队伍汇合在了一起,士兵的数量却增加到了五十人之多,想要逃跑已经没有了可能。
他们三百个少年就如同一只只不能反抗的羔羊被五十个牧羊人赶着往军营走着。
一路上林若尘也看到了城外破败的景象,土地干涸到处都是被大火焚烧过的模样,一道道黑色的痕迹如触目惊心的伤疤烙印在大地上,时不时走来三五不等的逃难贫民,脸上面黄肌瘦显然很久不曾有东西吃了,拖着饱经沧桑的身体艰难地向着青云城的方向走去。
他们这些逃难的流民又有几人能活着到达青云城,又有几人能进入那城池而继续活着,在这乱世活着似乎不太容易。
林若尘走在中间,他不知道要走多少时间,也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在哪里,只能不知疲倦地跟着队伍走着,就这样一直走了三天又三夜。
这一天清晨他们仍旧走着,因为尽头还没有到达,不一会儿队伍竟然慢慢地停了下来。
林若尘以为到了休息时间刚想要坐下就听到一个士兵大声喊道:“你们的运气不错遇到了仙缘,一旦被选中则极有可能成为那传说中的修行之人,现在全体休息等待仙师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