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越城喝了一大口牛奶,咽下嘴里的面包才说,“哦你说峥哥,他刚走。”
“你怎么也不拦着点。”江惟安坐在餐桌旁边,扫了一眼做工精致的三明治,微微挑了挑眉,“这都是你做的?”
“你觉得可能吗?”江越城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特别讨厌吃面包三明治之类的。”
“该不会是峥哥做的吧?”江惟安坐下来抓了个三明治,却被江越城打了一下手,“你能不能先去洗漱?”
江惟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被江越城更加面无表情的看回来。
最终是江惟安败下阵来,举白旗投降,“好吧好吧,我服你了,我去洗漱,行了吧?!”
这个洁癖龟毛!
胡乱洗了洗手,江惟安重新坐在餐桌上,抓了块三明治吃。
平心而论外层面包烤的刚刚好,略微带了点焦糊感却不会影响口感,煎蛋似乎是拿圆规量过,规整的简直不像一个煎蛋。
培根微微有些焦,却是很好的激发了肉的香味,而绿色的蔬菜更是点睛之笔,解除了肉的油腻,同时又增添了爽脆。
牛奶是热过的,拿在手上微微有些烫,却一路暖进了江惟安的五脏六腑。
即使是江家兄妹这种不爱吃西餐不爱吃面包的人都觉得这顿早餐做的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好吃。
“我觉得我们家完全可以请峥哥做掌勺师傅了。”江惟安咬了一口三明治,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前提是你能给他开得了工资。”江越城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厉家太子爷是你想请就请的?”
“也是。”江惟安按下话头不提,转了转眼睛换了话题,“峥哥怎么不等我就走了?”
江越城面无表情把手表摔在她面前,“拜托祖宗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好吗?”
看了看表,指针分明指向了十点半,她缩了缩脖子,笑容一度十分谄媚,“我这不是……昨天晚上睡太晚了嘛。”
“峥哥做好饭就接了个电话。”江越城咬了两口面包才接着说,“我一会也出去一趟,奥丁那边还有事要处理。”
“奥丁怎么了?”江惟安想起昨天晚上江越城欲言又止的表情,皱眉问道,“傅家大哥出事了?”
“嗯。”江越城点了点头,“不是什么大事,你乖乖的在家里待着,我一会就回来。”
“好的吧。”江惟安撇了撇嘴,果然“听话”的在家里待着。
等江越城走了,江惟安偷偷给闵思桐打了个电话。
“喂,桐桐?”
“可算知道给我打电话了?嗯?”闵思桐声音带着玩味,“我还以为您老人家乐不思蜀了呢。”
“我哪有。”江惟安可怜兮兮的眨巴了一下眼睛,辩解道,“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我错了我错了。”闵思桐苦笑认输,“小祖宗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前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江惟安开门见山,直接问道,闵思桐却愣了愣,才问,“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啊。”江惟安似乎是在抱怨,“前天晚上峥哥老早就把我接回家了,昨天回家问江越城他也啥都不说。”
“……没什么事。”闵思桐那边沉默了一回,才接上刚才的话题,“奥丁昨天晚上抓出来一批未成年少女援/交,也不知道为什么,傅家老大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哪有什么为什么,自然是傅三爷把消息压了下来,傅以澄既然决定和傅以泽分庭抗礼,自然明争暗斗是少不了的。
这确实是分块蛋糕的好时候,傅家传承百年,家大业大,闵思桐有心同傅以泽合作,却苦于手头权利不够,而且闵家家主,闵思桐的父亲闵振东也不愿意。
可惜了。
江惟安却想不到那么深,她只是抓住了另外一个重点,“援/交?我怎么不知道?按理说这么大的事应该会上新闻吧?”
“傅以澄压下来了。”闵思桐解释道,“不过他压不了多久,安安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说完,闵思桐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对了,我明天和表姐出去玩,你去吗?”
“不去啦。”江惟安摆摆手道,“我这两天要在家里追剧,昨天晚上看的那个《闪灵》简直要吓死我了,还是看看《老九门》安慰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好吧好吧。”闵思桐无奈的摇摇头,“那你看电视剧吧,我订机票了。”
“你要去哪玩啊。”听到“机票”两个字,江惟安敏锐的觉得不太对劲,“怎么还订机票呢?”
“带我表姐去四川。”闵思桐勾唇笑道,继续诱惑江小白莲花,“你真的不来?”
“不去。”江惟安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但是请你记得给我带一只熊猫回来。”
“滚!”闵思桐毫不犹豫拒绝了这个请求。
江惟安:“……你果然是不爱我了你这个渣女。”
闵思桐直接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夜色。
日进斗金的帝都最大娱乐场所今天暂停营业,傅以澄坐在傅以泽旁边的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膝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默,厉峥倚在墙上,低头玩着手机,江越城靠在沙发的另一边,同样玩着手机。
“说吧,什么条件。”最终还是傅以澄打破了沉默,奥丁是他的产业,也是他的根基,傅以澄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奥丁被毁于一旦。
傅以泽微微叹了口气,带着点故作姿态的意思,“我听说顾长浩也在帝都实验读书?”
听到“帝都实验”四个字的江越城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傅以泽,又看了一眼傅以澄。
他很明显的看到傅以澄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归于平静,“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傅以泽耸了耸肩,“你知道,我这个人向来尊老爱幼。”
傅以澄深深吸了口气,手指插/进头发里,弄乱了打理干净的头发,过了许久,才听见傅以澄声音沙哑,“我知道了。”
他起身,像一座摇摇欲坠的危楼,缓缓踱步离开傅以泽的办公室,快离开时突然转身道,“顾长浩什么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读高中,你,你们……不要牵扯到他。”
他叹了口气,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傅以泽,我傅以澄愿赌服输,从此,退出。”
“好。”傅以泽起身,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傅以澄,“希望你说到做到。”
“自然。”傅以澄转身离开,他的脚步很快,像是在逃避什么。
这么多年的谋划坚持,似乎在一个顾长浩面前全部变成泡影。
值得吗……傅以澄问自己,却不知道答案。
他只是,不想再对不起顾长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