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暗自过招

明亦台已经习惯了在每周三下午，有一个带着画本的女孩儿来到故宫博物院。已经是初夏了，阳光明晃晃的穿过窗棱，在女孩的脸颊上留下斑驳的光影，似镀了一层金光，她静静的看着玻璃展柜里的珍宝，全神贯注地将珍宝描摹在画本上，她抬头低头之间，显现出天鹅般优美的颈脖曲线，跌宕婉转。

女孩有时会将一个局部放大来描绘，有时会勾勒整个珍宝的外型并涂上色，有时会随意的画上两笔故宫御猫漫画，但她所画的珍宝有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珠宝。现在女孩儿正在为金镶珠翠挑簪涂上翠绿的颜色，如上等冰种翡翠绿颜料经过女孩的手，轻轻地在纸上涂抹了两下，竟然神奇般的与展柜里的珍宝一般模样，她白皙的手在流淌的翠绿中越发显得透明。

不要问明亦台为什么观察的这么仔细，因为他会告诉你，兵哥哥我是为了任务！

女孩画完了，走出来将画具放在一旁，她抬眼看见明亦台，轻轻微笑示意便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风拂过，翻起了画本书页，停在了那张御猫的图上。明亦台在这里待了有一年了时间，目前他的任务还没有进展，可能会调回去，想到这里，他便抬脚向女孩走了过去。

程然发现那个观察自己四个多月的兵哥哥，向自己走来时，没有太多惊讶。这位当兵的与其他巡逻、站岗的兵不同，他眼睛了有一丝如同鹰眼的凌冽，仿佛可以洞察一切，而且他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是不起眼的地方或者是细微之处。

不要问程然为什么观察力这么强，因为她会告诉你，小仙女我是学艺术的。

……男女猪脚其实已经过招四个多月了！

“你来这里画画有四个多月了吧。”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明亦台说到。

“嗯，门票花了不少钱。”程然回应。

明亦台瞟到那只将肚皮晾在外面，享受的御猫时，感觉有趣，于是接着道：“这猫儿的简笔画很有意思。”

“简笔画？兵哥哥，这叫二次元，至少也应该叫手绘或漫画。”程然对画界文盲的强势搭腔表示无奈。

“二次元？那一次元是什么？”

“是方程式。”话题结束。

明亦台感觉开局不好，于是用手握拳，放在嘴边遮掩的笑了笑。程然台着头仰视他，感觉这个兵哥哥没有远观的那样冷冽的禁欲气质，说好的霸道、酷拽、冰山系的军官即视感呢？

好吧，即视感它碎了。

“我来这里四个多月了，画了30多副画，你在这里晃悠了四个多月有啥收获？”程然挑了唇角说道。

明亦台听到她说了这句话，就发现这是个机敏的女孩儿，她发现了自己的不同，如果不是通过自己的观察和调查，确认她只是一个读大三的地质大学的学生，学习专业是珠宝设计，他会把她作为自己的目标任务之一。

“来这里一年了，看过了这里的四季轮回，寒来暑往。”明亦台文邹邹的答道。

“最后一点冰也融化了……”程然相当鄙视地喃喃自语道。

“什么？”明亦台并不太懂她的意思，但肯定这个小妮子不会是夸奖他，感觉白天鹅不像小白花那样可爱呢。

“好了，兵哥哥，我走了，下周不会再见了。”程然收起东西往画具包里塞了进去。

“嗯？是我打扰到你了吗？”明亦台突然对自己的唐突感到抱歉，如果因为这样，让一个学生放弃了自己学习的机会，他会觉得不安。

“不是，因为学校调课，以后周三下午有课，我不能来了。”程然不喜欢周末和节假日来这里，因为大量的游客如流水般穿梭，会让这里显得很浮躁，沉淀几百年的宫闱，它只属于岁月，属于静好的时光，属于懂得阅读它的思想。

明亦台居然理解了程然的心境，冒失地开口道：“其实我有个安静的地方让你画画。”

“真的？”程然就知道他是非一般的兵哥哥，“可是这样你们的纪律不允许吧？”

“需要申请个身份。”明亦台想想，有些志愿者的工作是在未开放的区域作整理和修缮工作的。

“你是正经的兵哥哥嘛？”程然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女孩儿的娇俏和揶揄，让明亦台感觉自己才是进圈套的大灰狼。

“正经，我当然正经了！”明亦台实在是对年轻的新一代的脑回路，表示无法理解(○′?д?)?，一股窘迫却不受控制的从心脏处溢出了人体表皮。

“好的，正经的兵哥哥，我叫程然，禾呈程，然后的然。相信党和国家培养的是正直兵，不会欺骗祖国正在开放的花朵。”

“明亦台，明镜亦非台。”明亦台这才理解，原来程然是怕他骗她呢。

她有什么可以骗的？明亦台心里居然打起了小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