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了一两个小时,过了香山,几个人的手机就突然没有了信号。程然倏然神经紧绷,仿佛危险就笼罩在这个信号屏蔽的区域,山脚下一处不起眼的农户门前,木沙缓缓将车停下。三人下车后,木沙推开了院子的小木门,请他们进去。
院子里种植着各种树木,即使在冬日也能看出主人的精心护养,院子里还有造的小景,木桌上还摆着冒着热气的茶杯,一派悠然自得的景象。
这样的光景还真的出人意料,祁昆庭跟着木沙踏进了房间后,明亦台对程然说:“你在外面等我们出来吧。”
程然比较踌躇,她知道明亦台的意思,好歹有个人在外面有个接应,这时,屋子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明警官、小然,好久不见了。”
是艾主任,居然真的是他!
程然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整个事件的背后真的是艾主任策划的,他企图的也是九鼎吗?程然脑子突然冲血一般,这个和蔼、敬业的老人家真的就是给他们不断地下连环套的人!?
艾主任从屋子里昏暗的角落走到程然面前,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明亦台看见艾主任并没有多意外,他语气冷淡,说道:“一直再查你的背景资料,但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那是,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的档案是查不到的。”艾主任神秘的笑起来,并没有因为明亦台的态度而生气。
“艾主任,您有事儿告诉我们,对吗?”程然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不是我,是另有其人。”艾主任转身,继续说道,“跟我进来吧。”
祁昆庭毫不在意,张望了一下就跟着进去了,明亦台牵起程然的手紧随其后,里面真是别有洞天,古朴的陈设透着焚香那缥缈怡人、净心虑性的芬芳,屋内的挂画、屏风上都是山海经的故事,然后一曲琴声而至,悠扬深邃却中又能感觉到弹曲人的委婉清丽。
“好久没听到姑娘如此欢喜的琴声了。”艾主任有些感叹,停顿了一下,艾主任有继续向前。姑娘?还请了个姑娘弹琴?这个是隆重接待他们的意思?程然满脑袋问号。
但是这里真的很美啊!程然有点古风控,完全把持不住内心的欢愉,却又碍于现在的情形,只好忍着没停下脚步。
明亦台和祁昆庭两个爷儿们没什么感觉,只是祁昆庭对着程然说:“你喜欢这样的调调啊,你可以去Ming的家,一定让你不想走了!”说完,冲着明亦台给了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穿过屋子过了一座小石桥,艾主任推开了另一间房门,琴声陡然变大,里面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亚麻质地的长棉袄,配了一件白毛背心,长发随意的盘了个发髻,一只木簪斜插,盘腿而坐,膝盖上架着古琴,双手拨弄着琴弦,旁边的矮桌上焚着香,袅袅烟雾,一副“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的伊人图。
“姑娘。”艾主任轻声地唤了一句。
此时,她收了音,将琴放在矮桌上,朱唇未起却见笑,说:“让你们受惊了。”三人确实受惊了,感觉没有找到对方的套路。
艾主任请他们坐下,就端来茶具,在一旁洗茶。女人缓缓开口地说:“我姓姒,你们就叫我姒姑娘吧。”
“你是四娘?!”程然惊觉,爷爷的童谣里找四娘,就是这位姒姑娘,原来四娘是指的姓姒!
“四娘?”姒姑娘疑惑了以后,转而一想,说道:“你是不是也在找我。”
“不……不是,但爷爷教给了我一首童谣,里面就是有提及四娘……”程然仍然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
“那请问姒姑娘,你是谁?你策划这一切是为了九鼎吗?”明亦台直接地开问,并打断了程然继续要说的话。
姒姑娘看着明亦台,轻轻笑了起来,一手拿过一杯茶盏,抿了一口,随即说道:“我是姒家母系嫡系传人,是为九鼎。”
“诶~”祁昆庭挑起眉,也拿了一杯茶盏,一口吞下茶。
“但是,我们的初衷却是一样的。”姒姑娘放下茶盏。
程然看着这个气质、举止都芳华绝代的女人,顿时觉得透过她的双眼仿佛能看见千年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