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依柔的步伐轻盈稳健,没有了之前被风一吹就倒的倾向,似乎还有某种步法在里面,这让我很是欣慰。
大概是我长时间走在后面,引起了她的注意,欧阳依柔回眸一笑,马尾甩过。
“我的身材怎么样,是不是比去年好多了?”欧阳依柔俏脸微红,没有了去年的娇羞,现在反而带着一缕调皮,女孩子问出这样的话,心里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我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她会问这样的话,只是很快便释然了,她是怕我不好意思,所以这么俏皮的说来。
“是,确实很棒,我所见过的,数一数二的。”我赶忙追了上去,生怕她真的把我当成了流氓。
“咦,还数一数二,你还见过别的?”欧阳依柔挑眉问道,嘴角坏笑了起来。
“没有没有,那可没有,大街上看的。”我打了个哈哈。
“哈哈,看把你紧张的,男孩子,紧张什么。”欧阳依柔笑了起来。
我心说我不紧张你紧张,那就成了我欺负你了。
我把目光投向河边,曾经只在书本上看到的大江,多次走在边上,感觉还是那么的不真实。
“你想不想看更多的?”欧阳依柔继续问道,试图挑逗我。
我的思绪已经不在这上面了,她这一句话,让我心跳又加速起来,鼻孔里差点喷出鼻血来。
“大小姐,不要开这种玩笑了。我们少男少女之间,很容易私定终身过火的。”我忙说道。
欧阳依柔叹息了一声,柳眉微皱起来,看得我心里发毛。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说,你又不是没有过,我就不信你忘记了,反正我早就,哎呀不说了。”欧阳依柔红着脸,低声说了一句。
她这一句话,把我呛得真要吐血了,内伤都被引出来了。
“我没有忘记,怎么会忘记呢。”我说道。
她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两个人就这么并肩走着。
我心里却越来越疑惑了,我一头雾水,我跟她有过什么,我看过什么了,太过亲密的接触吗。她最后那句话,反正她早就,什么,都没再说出来。
我又仔细回想了跟她认识的时候,是去年秋天认识的,至于怎么认识的,我却再也想不起来了,我再去想别的事情,同样是很模糊,我身上的伤疤,每一道口子,我都去回想它们是怎么出现的,是什么时候被什么利器所伤,结果全都想不起来了,这让我毛骨悚然。
古鼎旁边,我意识模糊的那段时间,脑海中所闪现出的画面,不停地在流转着,对我来说只是模糊的一瞬间,其他的就再也想不起来了,到底是为什么。
想着我的心绪就不稳,呼吸明显加快,欧阳依柔很快就发现了我的一场,一把抓着我的手,问我怎么了。
被她这么一牵手,我瞬间就回到了现实,背后和额头上的汗珠子都流了下来。
欧阳依柔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来给我擦着汗,我蹲坐在路边的道牙子上,我现在的脸色肯定很难看,看她眼珠子通红,都快流出泪来了。
“我没事,刚才就是走的累了一点,前几天运动量过大,这几天还没有缓过劲来。”我怕她担心,安慰着她说道。
欧阳依柔红着眼,也不说话,不理我,只是给我擦拭头上的汗珠。我心说完了,这么好好的搞成这样。
忽然她自己就笑了:“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了,自己都管不住自己,是踢足球了还是打篮球了,都能运动过量,小女子也是佩服你了。”
我摸着头,哈哈笑了两声。
“走吧,我们去吃汤面吧,我好久都没吃过汤面了。”欧阳依柔说着,就把我拉了起来。
“走,我也好久都没吃过了,话说,你吃汤面,能吃的习惯吗,素的。”我问道。
欧阳依柔笑着回答我:“青菜肉丝面啊,哈哈。”
我们两个经常去的面馆,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巷里,两个门面的店面,好在店家做面,看得见,装修的也有点小雅致,所以我俩出来玩,就经常来这里。
想来,还是她找我的次数居多,这也让我有点奇怪,我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这么一个高贵的女孩子主动过来找我。
这中间一定有我忘记的事情。
我虽然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是没有停下脚步,脸上也没有露出其他的表情,所以她并未察觉。
直到走到面馆坐下,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欧阳依柔的眼神突然就亮了起来。
“新买的手机噢?”欧阳依柔说道。
“是的,前几天才买的,我姐给买的。”
“喔,你姐长的跟天仙一样,不止是颜值,还有气质。”欧阳依柔羡慕地说道。
我心里一惊,她见过诺姐?我的印象中,好像没有吧。我笑了一下,这小丫头有时候机灵着呢,是在炸我吧,便笑而不语。
面条很劲道,肉丝很嫩,生菜和上海青的味道也刚刚好。
旁边的桌子上,两个东北大哥要了几个猪蹄,每个人又要了一瓶小酒,大概只有半瓶,两个人互相碰杯,说着家长里短,工作上的东东西西,说到动情处,各种咿呀啊哈的,拍大腿敲桌子,短短几分钟,上演了一出大戏。
看着他们的酒瓶子,我想起了哈维。哈维的酒瓶子还在我的包里。一个热爱生活的人,生活就那么被无情地折断了,再也回不去了。没能带回他的尸体,他的酒瓶子,抽个时间要去一下五大湖地区,好歹也算是给他一丝慰藉。
我联想了很多,恐怕只有在生死边缘走过的人,才能体会到平凡生活的可贵,每个有故事的人总是背负着沉重的责任,想着想着,我就哭了,泪水毫无声息的,水帘子般掉进了碗里。
为了掩饰尴尬,我捧起汤碗大口的喝着面汤,挡着自己的脸,可还是被欧阳依柔发现了。
“你怎么哭了,哭这么伤心,像个小孩子一样。”欧阳依柔说着,拿起了纸巾给我擦眼泪。
她让我感觉我真的像个小孩子,那一刻,内心所有的情愫全都涌现出来,悲伤的,欢喜的,惆怅的,忧郁的,过往人的画面,全都涌现。
欧阳依柔一开始被我吓了一跳,很快就镇静下来,坐在我身边。我的哭声吸引了小店里几个大哥的注意,欧阳依柔则是不停地一边给我擦眼泪,一边给大家赔不是,说自己男朋友被辣椒油呛到眼睛里,搞得几个大哥说男的像个女的一样。
泪水这个东西,莫名其妙的,越哭越伤心。
哭了很久,心绪才慢慢平息。真是奇怪了,哭过去了就好了。我这个情绪控制的也太奇怪了,让我内心的疑虑又多了一分。
走出小店,我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了。欧阳依柔看起来也不在为我担心,刚才真的是吓到她了。
“刚才在你面前哭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控制不住。”我抱歉的对她说道。
“又没关系,你在我面前哭,证明我们的关系不一般啊。”欧阳依柔的语气中略带开心。
内心直骂自己王八蛋,什么时候不哭,刚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