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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巨大漩涡

碧蝉凄然道:“我……”说道这里,又觉嗓子好似堵住了般,其余的话再也说不下去。方昊远只感她的娇躯好似微风中的落叶,浑然不着一点力,身躯再他怀中不住颤抖,好似极为怕冷一般,又觉她身躯冰冷,竟只有一点余温,他心中越发惊惧,慌声问道:“怎么了?你倒底怎么了?”

碧蝉道:“我……”话未说完,已是面白如纸,竟然不着一点血色,一口气提不上来,顿时拥倒在了方昊远的怀里。方昊远更是惊讶,只觉一阵天玄地转,心如刀割,泪水如泉水般涌出,叫道:“怎么回事?是谁伤的你,你为何会便成这个样子?”

碧蝉只觉呼吸急喘,情知大限已到,但自己临死之前能再见到自己心爱的情郎一面,已是感到满足了。微笑道:“你不要着急,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方昊远含泪点头,说道:“是啊,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碧蝉微笑道:“你体内多出的那股力量便是我的水神之力,我将我的精气神全部都输入到了你的体内,这才保住了你的姓名。”方昊远陡然有如被雷电劈中,一时间僵在当场,连脑袋似乎都停止思考。

过了半响,才恍恍惚惚道:“你……你说什么?你将你的水神之力给了我,那你岂不是会……”说道这里,只觉心如针扎,再也不敢往后再想。碧蝉见他满脸痛苦惊愕之情,不由芳心大为怜惜,强忍心中悲戚,伸手替他理顺额便鬓发,柔情无限道:“当时我见薛雅芙用她自身的精气救治梦梵时,我便已想到用此方法救你了。”

方昊远心中痛处万分,痛呼失声道:“那你岂不是会……你为何这么傻啊?”说着大哭起来,再也站立不住,抱着她瘫在地上,只觉天地中的一切都已不存在,只剩下了他和碧蝉两人。

碧蝉只觉自己神志正在渐渐涣散,连说话都是已显困难,鼓足一口气道:“傻瓜,我不这样做,难道眼睁睁的看你死吗?我办不到,或许我真的很傻,但我终究好是下了这样的决心,用我的命来换你的命。”说完这句,已是气喘吁吁,螓首垂在方昊远胸口,眼睛缓缓闭上,已快没了气息。

方昊远顿感四海无声,心口如要碎裂,大哭道:“小蝉,你千万要撑不下,不要死啊!我……我将水神之力还给你!”说着慌不择路,双掌连忙抵在碧蝉的后背上,将力量渡了过去。却哪见好转。

碧蝉微微苦笑道:“傻瓜,不要白费力气了,我可已将水神之力给你治伤,但我目前又没有伤,早已全身血气尽空,你还怎么能再将水神之力还我呢?我能够撑到你醒来见你一面,已是很满足了。”

方昊远只觉心胆俱裂,痛声道:“不要说傻话,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们一路多少凶险,都安然无恙的走过来了,这次定然也能逢凶化吉!”碧蝉苦笑道:“以前可以,这次却是不成了。”说完缓缓闭上了双眼,气缕游丝,身躯已然冰凉。

方昊远惊惧万分,连声呼道:“小蝉,你醒来,千万不能睡去啊!”连呼几句,但哪里还有回音,他霎时间胸口猛的一震,好似心脏碎裂了般,又好似下了一场大雨,将他全身淋透,连整个身心,也仿佛被冻僵了。

他一时间猛然抬头,在这一刻他陡然明白,这次自己心爱的女子真的是要再他面前永远消失了,在这一刻,他只觉天地间陡然无声,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烘衬他悲伤景物,一切的一切都令他心如针扎,无法忍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无限的悲伤中回过神来,他颤抖的手缓缓探向碧蝉的鼻息,果然早已是没了气息,再摸她身躯,早已是冰冷一片,显已是死去多时了,这下他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指望,扯着嗓子痛呼狂叫数句,终于疲惫交加,昏了过去。

在天火熔池之旁,两个女子正坐在山头,注视着周围的一切。黛思绮道:“雨婷,你说我们刚才击退了烈焰老祖,他还敢再来吗?”韩雨婷秀眉深蹙,叹道:“只怕他是没胆再来了,可惜我们刚才让他逃脱了,没能将小雨儿救出来,下次烈焰老祖有了防备,想要再度将小雨儿救下,只怕更加难了。”

原来在不久之前,烈焰老祖果然带着昏迷的苏雨前来天火熔池,被韩雨婷和黛思绮撞得正着,烈焰老祖见只有她们两个女流之辈,倒也并不在乎,于是也不逃避,双方动起手来。仅以黛思绮一人,实力便不必烈焰老祖差多少,再加上近来功力大进的韩雨婷,只斗了数招,烈焰老祖便感十分棘手,处于下风。

他老谋深算,见状处境不妙,当即三十六计,走位上策,便斗便逃。韩雨婷和黛思绮联手,虽然实力略强于烈焰老祖,但想要从他走中夺人,或者将其拦住,却也绝非易事,激斗半会,终于还是被其逃脱了。

两人心情极为沮丧,无奈之下只得继续在天火熔池旁死守,希望烈焰老祖再能出现,但两人心里都清楚,烈焰老祖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下次还希望他再来,只怕是没什么指望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已是夕阳黄昏光景,晚霞到来,红如火焰,在地面线上,却走来一人,手中抱着一绿衣女子,那男子神志呆腻,一脸凄然哀伤之色,正是方昊远。

韩雨婷和黛思绮见了,均觉身躯一震,一种不好的预感传遍全身,当即奔上前去,急问道:“怎么了?”却见方昊远呆滞不答,眼中泪水直流,只道了声:“小蝉……小蝉她……”呜哇一声,哭出声来,再也说不下去。

韩雨婷和黛思绮心头陡震,向她怀里的碧蝉看去,只见她双目紧闭,脸色煞白如纸。两人手指颤抖,不敢向方昊远询问,伸手一探碧蝉的鼻息,顿时双双“啊!”的惊呼一声,一跤跌倒,韩雨婷半响回不过神来,睁着一双美目,顿时泪如泉涌,不敢相信道:“怎……怎么可能?”

方昊远凄然无限道:“小蝉他为了救我,将她的水神之力渡到了我的身上,而她却因精气神耗尽而死。”韩雨婷和黛思绮怔了半响,才向他问明缘由。

方昊远将经过说了,几人均是心中益发悲痛,难以忍受。怔怔过了半响,直挨到深夜,方昊远和韩雨婷凝视碧蝉面容好久,才恋恋不舍的将其葬了。

两人心中之苦实在无法倾泻,更别提睡觉了,失神般的挨到了天亮。正不知往昔何昔时,茫然失措时,远处的地平线上,又走来一人,神情痛处,脸上泪痕未干。却是梦梵也到了。

众人都是心情沉痛至极,互相询问几句,才知梦梵也同方昊远一样,是由他的妻子薛雅芙将自身精气输入他的体内,才救了他一命,而她自己,却也同碧蝉一样,香消玉损了。

众人都无心再说,只是各自坐在山头,望着从地平线上越升越高的太阳,均是谁也不发一语。如此过了几天,众人心情略缓,商议到虽然上次击退了烈焰老祖,但未必烈焰老祖便会放弃了今年将苏雨炼制成火系终极战将的计划,因此决定不管如何,还是非给在此地死守不可。

至少也得等天火不在降落之后,众人才敢到别处去寻烈焰老祖的踪迹,否则深怕几人前脚刚走,烈焰老祖随后便来,那便得不偿失了。

可是令他们失望的是,直等到八月,天火已整整下了一个月,直到彻底停歇,都再也没有见到烈焰老祖的半个影子,众人心情沮丧,心中想到想必是烈焰老祖吃了上次的亏,已吓破了胆,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来此地了。

众人再守了十几天,见天火已停歇数天,再无落下的痕迹,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已破灭了。既然下着天火时,烈焰老祖都不敢来,如今天火已不再落下,天火熔池的温度已无法再炼制苏雨,那烈焰老祖自然更不会来了。

几人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黛思绮的宫殿住下,有过数日,寻访魔界数遍,还是依旧毫无烈焰老祖和苏雨的身影,众人寻思,想必是烈焰老祖早已带着苏雨离开魔界了,众人再次呆着,殊为无意。

方韩三人一商议,眼看魔界圣君已除,黛思绮再无忧虑,于是便纷纷向她告别,即日便要离开。黛思绮颇为不舍,又挽留几日,方韩二人担忧苏雨目前的状况,便只多住了一两天,三人便告辞而去。

出得魔界来,方昊远和韩雨婷均觉天地茫茫,想要寻到苏雨,极为不易,若是没有运气,很有可能,找一辈子,也是碌碌而为。于是便向梦梵道:“梦梵,这是我和昊远的事,你无需陪着我们去找了,我们这便分手吧?“

梦梵一怔,说道:“那怎么行?我们一路走来,我怎能抛下你们而去?”方昊远苦笑道:“我和师姐寻找小雨儿的路将极是漫长,又何必累你跟我们受苦,况且我见你这些天来魂不守舍,心事重重的样子,你还是先去办你自己的事吧,你的这份心意我们便心领了。”

梦梵为难道:“可是那烈焰老祖……”方昊远道:“自从我得到了蝉儿的水神之力之后,烈焰老祖早已非我敌手,再加上有师姐在旁,他对我们早已构成不了威胁,这你大可放心。”

韩雨婷也道:“是啊,我知道你最近在牵挂修罗界的事,逼近这么多天了,你还没回去看过,快去吧。办你自己的事吧?不用管我们了。”梦梵点点头,道:“我确实有很多事放不下,好!等我先将修罗界的事安排好,再在找你们汇合。”

方韩两人点点头,“恩”了声。两人辞别梦梵,一路行去,只见万里茫茫,青山绿水,十里人家,这天地之大,当真超乎想象。两人独立于此,深深的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以及人力的有限与无奈。

韩雨婷向方昊远问道:“师弟,你看我们该到何处去寻小雨儿?”方昊远长长叹了一口气,望着这无边天际,悠悠道:“是啊,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呢?师父去世了,我们连家似乎也没有了。”

韩雨婷心中蓦地一动,低眉垂目道:“是啊,我们好久没有回家了,想必我们的屋子已经有不少的灰尘了吧?”方昊远道:“师姐,我们反正寻找小雨儿暂时也没有头绪,不如先回天山一趟再说吧?”

韩雨婷对自己从小生活到大的家也是怀念万分,点了点头,道:“也好。”两人当即向天山瑶池飞去。以前两人到处游玩,飞回去时是心中高兴万分,如今这次却是带着无尽的苦涩,人生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当真体验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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