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安风菡不喜欢女人。”
卢远藤这话直像个晴天霹雳,重重的击在荷田脑海中,魔音穿脑一般回荡了好些遍才渐渐止住。叶荷田甚至也忘记了胸前伤口的剧痛,抬手抓住卢远藤的袖口,急急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安风菡是个基佬?”
叶荷田是回想起那日在轩国皇宫假山石后跟蓝陵说话的那个嗓音轻细的男子了,她在第六位面辗转这么些天,事实上也可以说是拜他所赐,就是他把涎龙珠从太庙偷了出去,为了要给双凤城的安风菡。如今想来,或许那男子跟安风菡的关系并不一般,所以楚国的人才借了安风菡的名义去诓骗他。
卢远藤看在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只觉得荷田过分的关心起安风菡来,一时心下不爽,伸手握住她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二人当下四目相对。
荷田愣愣的看着卢远藤深邃的凤目,不知他又搭错了哪根筋。
卢远藤用手指摩挲着荷田细腻的脸,忽然猛地伏下身来吻上了她略有些干裂的双唇。那吻来的饥渴而猛烈,荷田感觉他坚硬的牙齿用力的撕咬着自己,强悍的舌头撬开自己的牙关,不顾她的挣扎一阵吸吮,直到整个口腔都弥漫开血腥的气味。
叶荷田挣扎推搡着身前壮硕的男人,顾不上用手去拉扯胸前滑落的衣衫,伤口随着心跳一蹦一蹦的剧痛,呼吸也全被卢远藤掠夺而去了。
显然卢远藤并不满足于单纯的亲吻,他一只手把荷田的双腕钳制在身后让她动弹不得,另一只大掌摸索着就要抚上荷田衣衫滑落后胸前露出的两团柔软。
荷田再顾不上许多,牙齿上下用力一咬合,将卢远藤在自己口中攻城略地舌头咬出血来。
卢远藤吃痛,从她的身上退开去。却见他双唇染上鲜血,说不出的一种妖冶殷红,目光也不似往常冷酷,透着一股子灼热的欲望。
荷田没能挣出身后的双手,只得衣襟大敞的流着眼泪骂道:“你她妈的禽兽!有种放开我,看我用天雷诀劈死你!”
卢远藤唇角一勾,正要再次欺身上前,却听帐外有军官求见:“禀元帅,探子回报,西南方向十里有不明身份的一队人马向这边进发,已经迫近,请元帅定夺!”
卢远藤只得放开手,让那军官在议事的军帐中候着。荷田恐帐外的人听到响动进来瞧见自己这一副香艳狼狈的样子,也不敢再挣扎叫骂,由着卢远藤替自己将纱布裹好,又帮她掩了掩衣襟。
卢远藤捏起荷田的下巴,嘶哑着嗓音对她道:“别总在我面前提起别的男人,不然我就将他们都杀了。”接着很满意的看了看荷田眼中的惊恐,又说:“在帐中好生等我回来,刚才的事还是做下去比较好,我现在到很后悔前番你主动投怀送抱时没要了你的。”
说罢,头也不回的出帐而去了,留下叶荷田自己在军床上缓不过神来瑟瑟发抖。
叶荷田气的头晕,一下一下的砸着床板发泄,心里暗自后悔不该为了什么天下苍生责任道义的蹚涎龙珠这滩浑水。来到这个毫无公平人权皆靠力量说话的时空以后,她这些天总算明白了,自己只能躺在案板上任人刀俎鱼肉。
加上方才卢远藤出门时丢下的话,荷田内心更是七上八下的打鼓,生怕晚上他兽性大发,将自己就地办了。
卢远藤这厮,着实可恶了些。荷田不禁又想起待人和善的蓝陵,心里着急是不是那暗阁少主已经不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任由她自生自灭了。
叶荷田拖着病体,穿鞋下地,想出帐走走换换气醒醒脑。好在卢远藤大概觉得她受伤颇重,就算逃也逃不远去,因而并没有安排人把守,倒是给了荷田在军营中相对自由的出入空间。
她掀开帐门走出去,抬头看看,天已经大黑了,月色不是甚明朗,倒把野外漫天的繁星衬了个闪烁璀璨,荷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头脑一时清晰起来。
叶荷田一边心里盘算着自己那些来不及带出来的法器红绳符咒什么的,一边漫无目的的在营地中闲逛。路过一些站岗放哨的士兵时,偶尔也有人会跟她打个招呼。卢远藤自然是叮嘱过军队中的人不许为难她的,那些当兵的平日耳濡目染,见自己的元帅和一个亲卫兵整日同吃同睡形影不离,自然也知道她身份很不一般。
走了一会就来到了一小片空地,地上尚且有未熄灭的柴火,一看方才就是在此埋锅造饭。火堆旁几个炊事兵正凑在一起围成了个小圈子,嘁嘁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竟没一个人去收锅灭火。
叶荷田虽无心为卢远藤谋划,但自己身在军中少不得生出些“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担忧。于是大步走上前去高声呵斥他们到:“你们几个锅也不收火也不灭,围在这里干什么?卢元帅荒野中行军为的就是个出奇制胜,你们留着这堆火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不成?”
那几个炊事兵本来聚精会神,也没注意到有人走过来,荷田这忽然来一句倒把他们吓了一跳,众人急忙回过头来看,却发现只是个亲卫兵模样的瘦瘦小小的人。
一个看似班长的出来说话,道:“你不在元帅身边当差,四处走动,反倒说起我们来了。”
说着领了几个人走上前凶神恶煞的样子,好像要给个教训让荷田尝尝。
也不怪他们不认得叶荷田,这些****虽然在卢远藤左右跟将士们都混得很熟,可这些个火头军每日只管做饭,平日也远离荷田活动的范围,自然是不知道她的特殊了。
荷田心里暗恼,想着自己分明替他们着想,倒还要被人欺负了去。她见那几个人已经到了跟前,两个上前夹住她,那领头握起拳头抬手就要打。叶荷田忙将右手的天雷诀捏了起来,准备先下手给他一下子再说。
这个节骨眼上,却听后面有人大喝了一声:“住手!”
接着那人走上前一把抓住那炊事班长的手腕,往背后一剪,扭着他便把他摔到地上,众人见了皆大惊,扑通扑通的跪倒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看去,却是一直跟在卢远藤身边的一个姓赵的副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军中肆意斗殴,不想要脑袋了吗!”赵副将生的雄壮,声音也很是洪亮,震得荷田耳鸣阵阵。
眼见那几个士兵要受罚,荷田也是心中大觉不值,忙笑着对那副将说:“赵将军误会了,是我吃了饭闲逛,见他们几个只顾着讨论明儿弄些什么好吃犒劳将士,却忘记灭火,在这说他们几句呢。”说着冲那班长使了个眼色。
那人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嘴里忙应和说:“这个小兄弟说的是呢,我们抓了一只兔崽子,想着这些天餐风露宿元帅肯定也乏了,炖了给他补一补。”
后面那些个没上前的听了,赶忙一溜小跑的过来,手里还拎着一只什么东西,在那一蹬一蹬的挣扎着。
叶荷田一看那灰不拉几的可爱小东西,当时就笑了,那那里是兔子,分明是一只绒鼠,也就是宫崎骏老先生笔下赫赫有名的龙猫。
荷田忙过去冲那拎着龙猫的士兵笑说:“大哥,这个可不是兔子,不能吃的,不如给了我吧。”说着伸手去揪住那小家伙后颈的皮毛,给接了过来。
那几个火头军很是感激叶荷田刚才替他们打掩护,看她要,也就毫不推辞了。
叶荷田把龙猫捧在手上,这才问赵副将:“将军这是要做什么去。”
赵副将一拱手,道:“元帅请你到帐中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