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抬起肿胀的脸,鲜血从他的嘴唇上滴落下来,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楼梯口,想象楼上是一个充满灰尘和腐臭味道的地方。约翰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嘴唇,全身上下因为过度兴奋而颤抖,头发像是猎豹的鬃毛竖立起来,眼睛在一刹那露出凶狠的目光。他沿着楼梯一路追去,肥胖的身躯在楼道里投下可怕的身影。
不幸的女人被约翰逼到阳台的一角,后面再没有任何退路了,女人尖叫着躲避约翰疯狂的袭击,她的牙齿打颤,面容因为过度惊吓变得极度苍白。他慌慌张张地伸出双手击打约翰,同时痉挛地张开手指,像一个溺水的人那样向周围乱抓。
苍白的月光照在约翰狰狞的脸上,将女人的心灵投入悲痛与绝望。阴森可怕的牙齿闪烁着寒光,约翰的狂躁症发作了,行为和举止变得越来越疯狂。无助的女人惊叫着喊道:“救命啊,妈妈!我遇见吸血鬼了!”
凄厉的声音在夜空里回响,在女人的内心和灵魂的深处演奏着恐怖的交响。约翰一把抓住女人的肩膀,张开嘴向她的脖颈咬了过去。
女人用慌乱的眼神看着约翰,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喊叫:“妈妈,快救救嘉琳吧!”
约翰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像星星一样闪烁的思维突然活跃起来,他低声说道:“难道你就是嘉琳?你再重复一遍,究竟叫什么名字?”
女人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她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我……我嘉琳,住在伽蓝城的圣乔治街,求求你放过我吧!”
约翰伸出爪子一把撕开嘉琳的衣服,只见胸口上有一个血色的印痕,形状像是一只带着王冠的狮子。约翰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哦,没错,你就是能拯救整个血族的祭品,我今天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因为地狱的德古拉伯爵绝不允许我这样做。”
约翰的手指尖几乎掐进嘉琳的肉里,阳台上突然吹来猛烈的风,两个人在风中站不住身形开始左摇右晃。嘉琳的大脑里像是着了火,内心感觉到深切的绝望,她的发丝迎风飘浮,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约翰凝视着嘉琳,发现她只是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美丽的眼睛看上去特别迷人,面庞格外清新、亮丽。嘉琳拽住约翰的衣襟,睁着泪光闪闪的眼睛,弱小的身体浑身哆嗦。约翰粗鲁地把嘉琳推进楼梯,在走廊朦胧的灯光下,小姑娘皱着眉,低着头,胸脯剧烈地起伏,不停抽噎与哭泣。
嘉琳怨恨的目光落在约翰的身上,仿佛有一道深深的裂缝横在两个人的中间,约翰此时冷静了许多,狰狞的面容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约翰擦掉嘴角的鲜血,深情地看着嘉琳:“我怎么敢碰你呢?你只是一个小姑娘,你是无辜的,我决不允许别人……别人把你当成血族的祭品,那样的事情实在是太残忍了!我要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那里没有暴力也没有残忍的杀戮!”
嘉琳呆呆地看着约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喘息声很轻,完全像是一个快要窒息的孩子。她闭上眼睛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可是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可怕的吸血鬼仍然在自己的身边。
约翰感觉嘉琳身上的肌肤是如此的轻柔,轻微的颤抖如同一束心灵的闪电照亮周围漆黑的夜,但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被愤怒的风暴所笼罩,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约翰用有力的手牢牢地抓住嘉琳的腰身,他蓝色的眼睛之中燃烧着红色的火焰,身边有一种热情像是地狱之火熊熊燃烧。约翰松开嘉琳,用粗哑的声音说道:“你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不应该被毒品和邪恶的欲望所毁坏,不,我不是吸血的恶魔,哦,不,我不是,我要过常人一样的快乐生活!我也能爱,并且爱得深沉,哪怕那是一个痛苦的折磨!”
嘉琳把目光投向约翰轻声说道:“你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吸血鬼,对不对?你只是被邪恶的咒语所控制,其实你的心里是善良的,我可以看出来,你是一个性情中人。”
约翰松开嘉琳重新恢复了正常的理智,他向嘉琳鞠了一躬,向她表达自己深切的歉意,“哦,抱歉,我刚才对你太粗鲁了!”
嘉琳抹去脸上的泪痕,兴奋地对约翰说道:“哦,你是一位善良的绅士,上帝会保佑你的!我每年都给你寄圣诞礼物,嗯,我还希望有一个女孩子会爱上你,那是一件真正让人幸福的事情啦!我还希望你的善良和勇敢将会得到应有的奖励,成为所有人都仰慕的大英雄,就像佐罗一样!”
约翰的脸上露出了诚恳的表情,他满怀深情地对琳达说道:“哦,我的小宝贝,你真是太可爱了,我猜你一定受过良好的教育!嗯,我现在和你说话感觉特别开心,你是那种让人着迷的小姑娘,即天真又活泼,像是童话中的小公主。”约翰说道这里突然停顿下来,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约翰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必须坦诚地告诉你,我……其实并不是一个正派的男人,我做过许多坏事,良心受到上帝的谴责。我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更不是一位善良的绅士,我……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尚。我只是一个卑鄙龌鹾的流氓,不知道什么是爱,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幸福,我没有勇气去面对生活中的一切,所以我选择荒唐的生活,把罪恶当成一种有趣的游戏。嘉琳,我渴望有真正的朋友,我渴望真情与爱,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人生最珍贵的东西就是,友谊、真情、与爱。”
嘉琳抬起头注视着约翰的脸,她被约翰的坦诚打动了,“哦,请你不要如此伤心,我觉得只要你快乐地生活,积极地面对一切,就会发现世界本来就是五彩缤纷的。不因爱而燃烧,不因恨而消陨,去选择做一个平凡的人吧,你就会体会到真正的幸福。一个孤独的人就像是长在沙漠中的一棵树,渴望生命中的每一滴水,它没有哭泣,没有眼泪,它用枝和叶去写一本童话。这童话在一颗纯洁的心中复活,它因为给别人一片阴凉而快乐,这就是一个人活着的真正意义。”
约翰注视着眼前的嘉琳觉得她又甜美又可爱,像是一个美丽的天使,让人从冷静中产生非凡的灵感。约翰对着嘉琳微微一笑,他现在的心情实在是太激动了,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现在他已经完全被嘉琳迷住了,他全神贯注地回忆过去经历的痛苦和快乐,正如嘉琳所说的那样,帮助别人就会感觉到幸福,做了坏事就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在昏暗的灯光下,两个人互相凝视,这一切是如此的美妙,让人仿佛看到一条潺潺的小溪从高山上流下,一直流到温暖的心灵之湖。嘉琳的秀发披散在肩头,她漂亮的脸蛋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如此的妩媚,像是一位来自中世纪的绝色女子,只要被她偷偷地瞟上一眼就会情不自禁地为她着迷。在约翰的眼里产生了愉快的错觉,他所期望的幸福似乎近在眼前,心灵也产生了一种难以满足的欲望,像是绘画时产生的灵感,让人兴奋的同时感觉特别幸福。
走廊下面的楼梯方向突然吹过一阵禁忌的风,像是有许多幽灵,正沿着楼梯缓慢地上升。在楼梯口走上来一个酒店的顾客,他面无表情,从眼睛里流出两道血痕。只见他头不低,眼不斜,腿不分,像是民间传说中一种死后经过很长时间却仍然没有腐烂的会行走的尸体。在空中突然响起清脆的铃声,僵尸随着铃声向走廊这边蹦跳着前行。约翰和嘉琳发现他的身体在行进的过程中长出毛茸茸的长毛,肌肤呈现出暗紫色像是死后有病毒迅速蔓延全身。嘉琳害怕地惊叫起来,因为她看到在楼梯口有更多的僵尸涌了进来,他们穿着厨师和服务员的衣服,手中拎着大勺、拖布、空酒瓶蹦跳着前进。嘉琳发现所有厨师和服务员全身长着黑毛,并且这黑毛生长的速度极快,很快覆盖了面颊和手臂裸露的部位。嘉琳突然想起了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世界上有许多会吸血的僵尸,他们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悄然出现,袭击牲畜、牛羊,甚至会在人睡着的时候吸食人血。嘉琳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却,汗珠从额头滑落,在冷风的吹拂下,身体的每一根汗毛都悄然竖立。
嘉琳抓住约翰的衣襟,小声说道:“瞧你干的好事,你把他们都变成僵尸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可不想变成可怕的僵尸,我现在只想回家!”
约翰看了看身边的嘉琳,他觉得自己有义务保护这个小姑娘免受僵尸的伤害。约翰平静地说:“不要怕,是风把他们吹过来的,只要我们不露出鲜血的味道,他们是不会对我们进攻的!”
嘉琳抓住约翰衣襟的手缩了回来,她发现自己的手掌已经沾满了鲜血,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苍白,心脏跳动的异常激烈。嘉琳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血,血!你的身上都是血!我想他们已经闻到味道了,我们快跑吧!”
嘉琳拉着约翰向阳台的方向跑去,僵尸们迈着缓慢的步伐,摇晃着脑袋向阳台一步步靠近。走在最前面的僵尸身上的白毛已经足有一尺长,像是一只笨重的北极熊,行动迟缓,但是样子看上去格外恐怖。在他身后的厨师和服务员身上的黑毛已经覆盖全身,像是一群张牙舞爪的大猩猩,张开满是鲜血的嘴,一步步向阳台的方向走来。大勺、拖布、啤酒瓶在头顶不停地晃动,四肢僵硬,眼睛直勾勾的,行进的步伐略显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