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宋皇后唤醒枕边人,让他上朝理政。皇上揉揉睡眼,由侍女更衣后来到外面,正巧看到张然。张然俯耳过来,低声说:“万岁,奴才有一个好去处。”皇上一听,忙问:“快说,是哪里?”张然便朝西一指。皇上笑道:“是好,朕马上随你去。”皇上刚刚继位时,窦太后临朝,皇上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按时上殿,自从窦午、陈凡等人去世后,窦太后也被拉下了政治舞台,曹戒等宦官一党气焰更甚,朝中大事几乎由宦官完全把持。不过,皇上乐得自由,心里还有几分感激他们呢,曹公公啊曹公公,你真是朕的引路人啊,若非你等,朕怎知人生竟然如果美妙。皇上让侍中刘玉去崇德殿传诏,自己则随张然来到了西御花园,并答应了曹戒的请求,放了刘蒙一马。
曹戒告退后,突然感觉身后有人跟随,他悄悄掩身明光殿一角。果然,过了一会儿,只见小黄门骞烁追了上来,目光四望,喃喃自语:“人呢,怎么眨眼的工夫不见了,难道这老东西上天入地了不成?”曹戒认识骞烁,知道他是侯缆的人,心中暗道:看来不给侯缆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
明光殿是尚书郎议事的地方,曹戒眼珠子一转,他本要去找王弗,见骞烁朝北面的嘉德殿奔去,于是穿过鸿德门、朱雀门,回府去了。
骞烁跟丢了曹戒,只好去见侯缆。侯缆身为长乐太仆,其职责本是对窦太后负责,窦太后失势后,侯缆便跟在宋皇后身边。
此时,长乐宫的椒房殿内,宋皇后正斜坐在窗前,望着粉红的的外墙,幽幽地感叹着。在常人眼里,她是尊贵的皇后,但在内心深处,她却感觉无比的寂寞。
这时,侯缆走了进来,垂手道:“奴才参加皇后娘娘。”
宋皇后摆摆手:“起来吧,侯公公,找哀家有什么事吗?”
“奴才确实有一件事,又怕娘娘分心。”
“什么事,你说吧,哀家每天闷在这宫里,难得有个人来说句话。”
“娘娘,您觉得曹公公这个人怎么样?”
“你是说曹戒吗?”
“是他,有不少内侍跟奴才说,曹公公弄权夺势,城府极深,想想实在可怕,据说这次传国玉玺被盗,极有可能与曹公公有关。”
“什么?曹公公还不至于窥视大汉江山吧。”
“娘娘,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侯公公,你跟哀家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娘娘还不明白奴才的意思?自从窦太后失势后,小皇帝年少,每天只知道玩耍,哪里把治理朝政的大事放在心上,娘娘温柔贤淑,当劝皇上留神,别让曹公公……”
宋皇后摇摇头:“侯公公,哀家明白你的来意了,只是哀家不想参与朝政的事,汉室江山,传至现在,许多动乱都是因后宫参与朝政引起,哀家不想在历史上留下骂名。”
“娘娘,您一定要力挽狂澜,不要放任恶人篡谋汉室江山啊。”
“侯公公,伺候好皇上是尔等的职责,处理好朝政是大臣们的职责,哀家一个妇道人家,又怎能力挽狂澜啊,再说,哀家即使有力挽狂澜的能力,也不想为之,哀家是后宫之主,能够管好后宫就可以了,你什么也不用说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侯缆垂手道:“奴才告退。”
宋皇后望着侯缆的背影叹息一下,喃喃道:“先前外戚与宦官相争,外戚势力被压倒,看来,宦官内部又要起风云了。”
突然,一人道:“皇后娘娘,什么风云?”
宋皇后一定神,这才发现中常侍王弗来了。
“王公公,你来的正好,刚才侯公公来过了。”
“奴才看到他了,只是没有和他说话,娘娘,您好像有话要和奴才说?”
“是啊,刚才侯公公跟哀家提过一件事,他……他以为传国玉玺被盗一事或许与曹公公有关,你怎么看?”
“这……没有真凭实据的事,奴才可不敢妄断,曹公公在宫廷中名望和威信是第一位的,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何况曹公公年事已高,要传国玉玺有什么用,难道他想谋权篡位?不,奴才以为不会,先皇及万岁都对他恩宠有加啊,肯定是有人中伤曹公公,娘娘不可轻信。”
“哀家也在怀疑,侯公公怂恿哀家出面,哀家一妇道人家,不想参与这件事,王公公,先皇和万岁都待你不薄,这件事你要多留点心,好了,你告退吧,哀家有些倦了。”
王弗垂手告退。
明珠收了神识。她有种感觉,王弗会来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