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瑛吃了晚饭,一时并无睡意,便出来溜达,看到明珠所在的囚室外人影晃动,于是飞身奔来,正看到一蒙面人要往囚室内喷吐迷药。
丁玉瑛看到蒙面人时,马上想到明珠曾说其乃吕无为。当时,丁玉瑛一百个不信,如今细看,前面之人无论身高,背影,和吕无为极为相仿。丁玉瑛一个飞身,落在蒙面人前面,短刀一挥,道:“阁下,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人缓缓将面巾摘下,丁玉瑛心中一痛,果然是吕无为。
“吕大哥,你……怎么是你?”
吕无为微微一笑:“玉瑛,难道不该是大哥吗?”丁玉瑛摇摇头:“不,大哥在小妹心中的形象是何等高大,可是……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吕无为道:“实不相瞒,大哥这样做,是为了王公公。”
“哪个王公公?”
“王弗?”
“原来你为王弗做事?”
“不错,不错,玉瑛,你放心,大哥虽然表面上在为王公公做事,实际上是为正义做事,王公公的指令,如果违背侠义道德,大哥是绝对不会做的。”
“曹公子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害他?难道这种事也不算违背侠义道德吗?”
“玉瑛,明珠是什么人,相信你比大哥清楚,他为曹戒办事,残害了多少太学生?大哥这样做是为民除害,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那渤海王呢,你假扮曹戒的人挑拨离间,难道不怕害了渤海王吗?”
“你以为渤海王便是正人君子吗?他不守信诺,也绝非善辈。”
“吕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玉瑛,不是大哥诋毁王爷,实则他曾经做过一些违背道义的事,王爷是先帝骨头兄弟弟,当年曾因图谋不轨被举报,被先帝贬为陶王,食邑只有一个小小的县。王爷便请王公公在先帝面前美言几句,事成后酬金五千万钱。先帝驾崩后,遗诏恢复了渤海王之位。王公公向王爷讨要酬金,王爷却迟迟不肯兑现。”
“原来是这样。”丁玉瑛信以为真,便道:“大哥,你没有错,是小妹莽撞,大哥不要见怪。”
“玉瑛不必自责,大哥不会怪你的。”
两人正说着,突然一队官兵奔来,喝道:“什么人?”吕无为惊道:“玉瑛快走。”丁玉瑛道:“大哥快走,小妹掩护你。”吕无为晃身朝大街的另一头跑去,丁玉瑛手持短刀拦在路中,与官兵厮杀一处。丁玉瑛并不想多杀无辜,因此,她只是封住去路,却不肯大开杀戒,很快,她便被官兵抓了起来。
明珠趴在囚室门口,正好看到丁玉瑛被护卫们押回来。明珠大惊,双手抓了门柱,猛一用力,咔嚓一声,将门拉开了。明珠冲了过去,挥舞着短棍,一阵乱打。明珠身上便挨了三四枪,鲜血直流。丁玉瑛见他为了救自己,身在险地,有些不忍,道:“曹公子,你快走吧。”明珠道:“丁姑娘,曹某定要救你出来。”
明珠已有必死之心,因此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木棍抡开,倒也砸伤七八个护卫。
这时,渤海王刘悝、王妃以及小白都闻声走出。刘悝怒道:“姓曹的,你真是不知好歹,本王有意放你回去,你竟敢破室而出,还打伤本王的人,难道本王怕你曾祖父不成?来人,谁将此贼拿下,本王重重有赏。”
刘悝本来还是怕曹戒的,但是,此时脑袋一热,将后果全然不顾了。小白一听飞身奔了过来,刷刷两抓,将明珠逼得手忙脚乱,双臂顿时被护卫们按住。刘悝道:“小白,你是否还喜欢这小子?”小白道:“父王,女儿什么时候喜欢过他?女儿从来就没把他放在心上。”刘悝道:“那好,来人,将明珠和丁玉瑛沉进大海,以示惩罚。”
几名护卫过来,将两人押到海边,像捆粽子一样,将他们捆在一起,然后扔进一条小船上,顺流而下。
天色越来越亮,明珠与丁玉瑛贴在一起,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他闭着眼睛,暗道:今日能和丁姑娘死在一起,也是万分幸福的事。丁玉瑛又急又羞,起初也是不敢睁眼。她呼吸间嗅到的是一股男子气息,心中忍不住嘭嘭狂跳。
慢慢地,丁玉瑛睁开双眸,见明珠一脸的笑意,便道:“姓曹的,都到了这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丁玉瑛朱唇开启间吐气若兰,明珠几乎就要醉了。他是个嗜酒之人,此时却觉得以往所饮甘露,皆不如此时的感觉香醇。
“姓曹的,你说话啊,我们怎么办?”
明珠睁开眼来,往周围看了看,只见碧水蓝天,小船已远离了陆地。
“丁姑娘,我们四肢受制,也只能等着海潮来时,再把小船送回陆地了。”
“万一咱们遇到了鲸鱼怎么办?”
丁玉瑛虽然有一身武艺,毕竟是个女子,胆子比明珠小多了。
“丁姑娘别怕,鲸鱼来了,让它先吃曹某就是了。”
“你还说笑,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说的也是,这件事曹某还真得好好想想,曹某喂了鱼倒罢,丁姑娘年轻貌美,还没有尝尽人间的欢乐,怎能喂鱼呢。”
丁玉瑛不由想起了吕无为,喃喃道:“吕大哥,小妹正在受苦,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