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瑛突然倒下,明珠第一感觉便是中毒。
明珠从怀里掏出一瓶解毒丹,倒出一粒为丁玉瑛服下。
这瓶解毒丹,是离京时曹戒所送。曹戒担心明珠在外遭遇不测,因此让他带了有备无患。丁玉瑛服下解毒丹后,脸上黑气已不再增长,但也不能化去。
明珠也知道,解毒丹只能暂时压住毒性发作,要想完全化解丁玉瑛所中的毒性,还得找到下毒之人。于是,他将丁玉瑛交给刘家妹看护,自己飞奔到外面,抬眼处,只见卖老参的那人还在大厅里喝茶,于是冲过去道:“快拿解药来。”那人道:“曹公子,莫非中了毒不成?”明珠道:“你明知故问,快把解药拿出来,否则,曹某决不饶你。”那人笑道:“老夫好生卖你老参,为何会加害,何况,老生是生意人,生意人哪有谋害顾客的。”明珠一把抓住那人衣领,喝道:“废话少说,曹某要的是解药。”那人异常冷静,道:“曹公子,难道老参到手后就再没经他人之手?”
明珠心中一动。那人接着道:“倘若老夫真是下毒之人,曹公子可以想想,老夫岂会坐在这里等死。”明珠听罢,松开后,奔向厨房。那人说的没错,如果他真是下毒之人,早已逃离,怎么还敢坐在这里喝茶。然而,等明珠来到厨房后,顿时呆了。原来,为自己熬参汤的厨子已死。他面色发黑,竟似也已中毒。明珠料知厨子定是畏罪自杀,急忙回到客房。此时,丁玉瑛牙关紧咬,仍然昏迷不醒,看她脸上的黑气,越发多了,刘家妹在一旁哭得已像泪水一般,见明珠回来,道:“公子,小姐这是怎么了,她的病不是有起色了吗?”明珠道:“她被人下了毒。”
“毒?是谁下的?小姐在南郡并没有仇人啊。”
“此事以后再说,咱们去找张先生,看能不能化解玉瑛身上的毒性。”
明珠与刘家妹搀扶着丁玉瑛,来到了医馆。然而,医馆内一片混乱,张仲景居然不在。明珠大叫了几声,对刘家妹道:“不好,张先生似乎也遭遇了不测。”刘家妹看了看炭炉,道:“公子,张先生像是刚刚离开。”明珠默默地走了出来,他低头沉思着。一只小羊走了过来,嗅嗅他的手。明珠灵机一动,他掏出怀中的老参,掰下一点,扔给小羊。小羊用舌头舔了舔,突然慢慢地倒下了。刘家妹抱起小羊,惊道:“怎么会这样?”明珠搀扶着丁玉瑛,道:“咱们去城东树林。”刘家妹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巫师所做的。”明珠道:“应该是他,而且,那卖参的老者便是巫师,是我瞎了眼,当时竟受了他的蛊惑,若非他连张先生也不放过,曹某也不会想到是他,张先生乃治病救人的医者,除了巫师恨他,谁还恨他?而我们,此处也没有仇家,巫师这么做,显然是恼恨咱们破坏了他的生意。”刘家妹点点头,道:“是啊,张先生救了陈氏,百姓们知道巫师的药不但不能救人,还会害人,谁还信他。”
明珠扶着丁玉瑛,刘家妹抱着小羊,很快来到城东树林。
树林内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踏上去沙沙作响。往里面看,氤氲缭绕,阴风阵阵,给人以恐怖的感觉。刘家妹忍不住退后一步,躲在明珠身后。明珠左手抱着丁玉瑛,右手将铁槊一晃,大步走在前面。
一步,十步,百步……
树林深处隐然出现几间竹屋。明珠低声道:“家妹,巫师的窝就在前面。”刘家妹点点头,只王前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突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竹屋内传来:“什么人,竟敢乱闯本大师的静修之所。”明珠扬声道:“骗人的巫师,是你曹少侠来了,快出来跪接,迎接迟了,小心曹某砸扁你的脑袋。”明珠突然想起那常常将砸扁他人脑袋一语挂在嘴边的许昭,忍不住将他的台词拿来用了,顿觉豪气在胸,既然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无所惧怕了。刘家妹却心中慌乱,暗道:公子怎么这样对大仙说话,你好生生地央求人家把张先生放了,把解药给咱们不就是了,这下可要糟了,如果大仙生了怒,咱们谁能离开啊。
果然,巫师着怒了。
“大胆,乳臭未干的娃娃,年龄不大,口气不小,本巫师的脑袋就在项上,来拿吧。”说话间,只见一个以斗笠遮面的老者似腾云驾雾而来。刘家妹吓得哎呀一声,慌忙跪倒,拜道:“大仙饶名,大仙饶命,请放过我家公子吧,他是个好人,他……”刘家妹刚说到这,已被明珠拉了起来,明珠将丁玉瑛交到她的怀里,双手提着铁槊走到巫师身前数步停下。巫师手拿羽扇,扇动间周身烟雾缭绕,道:“小子,见到本大仙,为何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