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击不知身体如何，可还吃的消。”王萧海随着步伐慢慢地说着话语，但心思却没放在这上面，青靴轻轻地点在黑色的地砖上。
心思却已经飘到了几日前的光景去了。
一处庭院，谈不上多么华美，不过是江南水乡的平常院景。几许翠竹装点，点点阳光穿过竹叶缝隙在小道上洒落。
庭院中心算是一个水塘又或是一个小湖，但却已经算是很小，只留的下几许荷花，和几条锦鲤在湖中游荡。比不得城外碧波湖那样的大湖。充其量，不过一个细巧的玩具，大户人家做来自己玩耍用的。
湖中小亭，倒别有几分风雅。
“锦衣卫百户前来拜访，王萧海。”王萧海面色平静地站着，微微作了个揖。算是介绍了自己，语调平稳。
倒不是很在意只是面色上有几分凝重，心里都了几分无奈。宁新宏一行人等，都已经到城外避祸去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到也谈不上什么感觉，当自己被选择留下来时，也没什么意外，宁新宏那个大少爷不能留，铁叔自然得跟着。张墨卿和玄玄子终归是不牢靠。如需把持城中局面，终归得靠自己。
那个少爷走之前，把侯府在桦郡的势力都交给了自己，至少名义上给了自己，自己总算有了些差遣的人手。到也不用那么拘谨，至少如果用这些打探些消息，还算趁手。
些许思绪在脑中转了遍。用指甲不着痕迹地掐了下自己指头的上的肉，一阵痛，脑袋算有了个清新，算是醒了过来。
看着面前，穿着一身白色儒袍，打扮像个儒士，有几分温文尔雅气质，却戴着一个画着月亮的面具的中年男子。为何说是中年，头发中星点白色应该是装不出来。
“不知如何称呼。”
“月神即可。”有点沙哑的嗓音，带着几分坚定。
“没想到百户手中还有这种东西。”月神把玩着一枚小小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星字，铁笔银勾，飘若游龙，如若放在黑暗中，会有零星蓝光点出。
“星楼的规矩应该会是遵守吧。”王萧海有些失了心态。这是宁新宏给他的东西，他一个小小的百户是拿不出来的，他还记得宁新宏拿出手时微微的不舍与肉痛的表情。
“不知百户想问些什么？”月神收好令牌，这东西是星楼发出去的，拿这枚令牌可以在星楼这里问些不超出一个限度价值的问题。也是一些小的隐秘，类似一些大的，还是问不了。毕竟只是一枚凭证。
“我想问白莲寺起事背后可否有人支持，如若有人，又是何方，势力多大？”王萧海紧盯着月神的眼睛，看他有没闪躲。
月神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锦衣卫百户能问出这等问题。沉默了一下，说出，“这个问题不能回答，我只能说白莲寺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这个问题我权当百户没问过。百户不想问下有关朝廷的问题吗。”
王萧海若有所思，有些时候不回答，不代表没用了。没那么简单，这句话让王萧海有些头疼，原本对白莲寺的一些揣测，可以推翻重写了。
“朝廷问题我不必问了，定北侯府的关系想必还是能派上用场的。”王萧海有些疲惫的神色被隐藏在底下，抬起头，强打起精神，“不知道先生认为我现在该问些什么？”王萧海沉默一会后，问出了这个有些巧妙的问题。
“该问些什么？”月神抬起头打量了一番这个大约二十岁的百户，有些玩味，这种手法弄到他身上，他莫明有点不爽。但归根到底，是自己没法回答他前面那个问题，这样看来也在情理当中。毕竟楼里有大量的利益干系在这上面，说不出口。
压抑住心中的那点不爽，正襟危坐：“百户可想对桦郡的局势有些了解。”月神思来想去，找到了这个对方应该不会拒绝的问题，毕竟定北侯府在本地的力量终归弱了些，虽然谈不上睁眼瞎，但打探到的情报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星楼虽然不是本地的地头蛇，但再怎样，比起定北侯府还是应该强上许多。
“请讲。”王萧海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向前倾了一点，这些日子他已经受够了睁眼瞎的苦。定北侯府在桦郡的人手虽然谈不上没有一点用，但在用来也是诸多不顺。
稍微上点层面的消息都打探不来，连现在僧兵有些多少都打探不了，气的他都想快点杀了这些废物，然后再向白莲寺投降算了。最后还是他看着进出军营的马车运载的粮食蔬菜肉食。结合平日积累的数据，勉强推出一个范围，再结合一些侧面的数据，推出一个不大精准的数字。
其实定北侯府的人也很委屈，他们当初被派到这里是来做生意，南北货物的流动他们侯府也插上了一手，让他们做生意磨炼了那么多年也能勉强拿出一用，但现在让他们打探情报，这不是难为他们他们吗？本来就是专业不对口的事情。
“月神不妨说说。”王萧海吐了一口气，算是默认自己的问题问在了这上面。
“桦郡周边已经由白莲寺控制起来，连那运河都安插了人手，只是没显露出来。”月神说完这番话，意味深长地看了王萧海的一眼。
“继续说。”王萧海沉默了一会，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他不是白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伙人真不像那种地方上的草贼。那些王朝末年出来的反贼不都是为王先驱，要么到处流窜，要么就赶紧称王称帝。过把皇帝瘾。哪还知道情报的重要性，引而不发，那意味着朝廷的消息他们八成也能知道。第一手知道不了，第二手终归差不到哪里去。
运河本是就是大齐命脉，桦郡也是身在运河周边，才有了繁华，在运河上安插了人手。这消息再闭塞也闭塞不到哪里去。
“那便继续……”月神继续讲了下去。剩下的到是没有与王萧海打探到的消息相差太多。只是有几个点是新出现的，更完善。将月神讲的话与自己打探到的消息相对照，桦郡的局势有了个大概的轮廓。
“我再送王百户一个消息如何。”月神带着几分轻松的语气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