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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认命

杏花迷迷糊糊中听到两个人压低声音说话,慢慢的醒了过来。

“你说杏花这以后咋办?”听声音应该是杏花娘。

“能咋办?我看咱杏花就是吓着了,没事,失忆就失忆吧,不就是不认人了,慢慢告诉杏花不就行了,就是药钱?”杏花爹说道。

“药钱,药钱咋了?她爷她奶不给了是咋地?”杏花娘着急的问道。

“小点声,吵着孩子。”杏花爹赶紧压低声音,制止杏花娘。两个人禁声听了听,孩子们睡得好好的连身都没翻两人又说起话来。

“这不是马上秋天要考试了,用钱用的紧,说咱杏花没事了,那药吃一两顿就得了,孩子小,长两天就好了。”杏花爹压低声音说。

“咱又不考,他爹,咱又不考不花考试的银子,那还不能拿这份银子给孩子看病吗?”杏花娘说。

“话不是这么说,不是爹娘不让我考,还不是因为我没那天分,唉!这都是命”杏花爹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啥天分不天分的,你没那命就不说了,咱民哥咋也不让学,不让考,他祖哥咋让考,他齐哥家哥咋让考?”杏花娘反驳道。

“这不是我考不上,民哥随了我不是,祖哥他们随了大哥四弟不是?”杏花爹闷闷的说道。杏花娘不服“没考咋知道随了谁?这几个孩子都是爹的孙子,咋就不是一个命?”

“那三弟的宗哥不是也没考?听爹的。”杏花爹说。

“听爹的,爹是听村东头那个算命的李瞎子的,当年宗哥要上学堂那会,要不是李瞎子说三弟伤了就是老天爷不让考,宗哥也不能考,宗哥要是上学就会断了咱老于家的运道,这宗哥也该到县里考童生,宗哥这么聪明,肯定能考上。要不是听那李瞎子的咱民哥也该上两年学了。”杏花娘气氛的说。

“不说了,不说了,赶紧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爹说明天要去除草。”杏花爹想结束对话。

“她爷她奶不给钱去拿药,我就是把镯子当了也得给杏花吃药。”杏花娘嘟哝了一声。

“那不行,你就剩这对镯子了,而且上次你把银发钗当了给民哥偷偷买书的事,爹和娘发了好一顿火。吃两顿看看吧,咱杏花要是还不好,我再去求求爹。杏花娘,咱娘这两天一直不舒服,别再气着了,行不!”杏花爹冲着杏花娘说。

杏花娘翻了个身没理杏花爹。杏花爹把叹了口气,也就睡了。

这时杏花睁开了眼睛,听两人的对话就知道他们这几口人日子过得不咋地,杏花娘孩子有几分性格的,但是杏花爹真是个“大孝子,听话着呢”。既然流落在这里了,就得生活下去,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呢?还是要先了解情况,走一步看一步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蒙蒙亮,就听见杏花娘几个起身出去了,跟菊花说看着姐姐,几个人就走了,院子里就听见昨天那个粗嗓门的女人说道“这杏花活过来是好事,咋不兴让咱歇一天,今天这么早就起来干活。”

“不干活,你吃西北风是咋地,懒婆娘,当初怎么就娶了你。”一个岁数大一些的女人说。

“娘,这不是怕您老累着不是,这两天您也不舒服,嘿嘿!”大嗓门的女人陪笑道。

“哼!我还不知道你,偷懒比谁都强!”看来这个说话感觉岁数大一些的女人就是杏花的奶奶了。

“行了,赶紧出发,一会儿天就大亮了,昨天前天已经耽误两天,草都快长得比庄稼高了。”应该是杏花的爷爷说话了,就听见杏花的爷爷说完,一阵声音,慢慢的声音就越来越远了。

听着像是走远了,杏花慢慢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菊花看到了冲着杏花笑到“姐,你醒啦,大夫说你失忆了,你还记得我不。”杏花看着菊花看着自己渴望的眼睛,想了想“你是我妹妹菊花。”

菊花高兴地拍拍手继续问道“太好了,姐你还记得我,还记得别的吗?爹?娘?哥?”

杏花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努力的回忆,接着沮丧的说“不记得了,我就记得你是我妹妹,其他什么事我都不记得了,你等给我讲讲吗?”

“啊,都不记得了啊,那我给你讲讲。”菊花说。

“咱家啊。。。。。。”菊花开始给杏花讲。

原来啊,于家老爷子的父母就他一个儿子,从小培养于老爷子读书,于老爷子也天子聪颖,童生都考过了,结果在家干农活的时候把一个手指头给割断了,然后就不能参加考试考秀才了,当时算命的李瞎子说,这都是命里带的虽然于老爷子不能读书当官了,是给他的儿子挡灾了,他的儿子肯定能考上,光宗耀祖。于老爷子也就娶妻生子了,决定把读书考科举这件事交给儿子们。于老爷子和妻子吴氏一共生了四个儿子,没有女儿,所以就更信李瞎子的话了。

于老爷子的大儿子于子德娶了吴氏的外甥女小吴氏,生了于耀祖现在16岁,女儿荷花13岁,女儿桃花11岁。

二儿子于子义娶了妻子李氏,生了儿子于耀民9岁,女儿杏花8岁,女儿菊花6岁。

三儿子于子信娶了妻子周氏,生了儿子于耀宗12岁,女儿莲花7岁。

四儿子于子仁娶了妻子张氏,生了儿子于耀齐5岁。儿子于耀家3岁,女儿梅花7岁。

于老爷子的四个儿子都读过书,但是只有大儿子于子德和小儿子于子仁考过了童生,在考秀才,二儿子于子义也就是杏花的爹童生没考过,学堂的先生不是读书的材料,于老爷子就不让于子义读书了,连带着李瞎子也说于子义这一条没有读书的命,就连带着杏花他哥也不让读书了。三儿子于子信由于地里干农活的时候把脚给累着了,脚跛了,也不能读书,于老爷子当时就想起来自己了,又找李瞎子给看了看。李瞎子说于子信和于老爷子一样是给李家挡灾了,这一条也就不让读书了。

听了这些,杏花明白了,这于老爷子是真想用读书改变命运,但是又迷信的不得了。

“那我是咋摔得呢?”杏花问菊花。

“大爷一家回了小吴氏的娘家,小吴氏娘家给了荷花和桃花几个头花,前天他们回家后,她俩拿头花显摆来的,我看着好看想要,就跟姐说了,接拿之前姥给你的头花跟荷花换来的,结果桃花换给姐了,又跟梅花说头花是给梅花的,梅花就跟我抢走了,姐跟梅花说头花是咱们换的,梅花还说是给她的就不给,姐跟她抢,没抢过就被推了一把,到地上就晕了。姐我再也不眼馋别人的东西了,姐我错了。”说着菊花抱着杏花哭了起来。

杏花拍着菊花的背安抚她,边想这家里堂姐妹几个可真是坏的坏鲁的鲁啊。

过了一会天大亮了就听见院子里门开了,“赶紧做饭,别偷懒啊,一会儿你爹他们就该回来吃饭了。老二媳妇你可抓紧点,赶紧把火烧上。”原来是吴氏带着杏花娘李氏回来做饭了。

“娘我去看一下杏花,就回来做饭”杏花娘李氏说道。

“看啥看,不都没事了,不是菊花没下地干活看着呢,你可别想偷懒,一会儿一大家子干完活还等着你现做饭是咋地,赶紧的把火烧上。”吴氏声音尖锐了起来。

“哼,奶总针对娘。”菊花听着气愤的说。

“为什么啊?”杏花从窗户缝里看着窗外,一听就回头问菊花。

“不知道,一直是这样,我之前问过娘,娘也没说。”菊花说。

菊花和杏花两个人又低头小声说了一会话。

不一会儿,就听见越来越近的说话声,“饿死俺了,二嫂子,饭做好没有。今天俺可累坏了!”还是那个粗嗓门的女人喊道。

“切!三婶每次都跟干了好多活似的,其实她最懒了,别看她屋子里干净,都是莲花收拾的,她啥也不干。”菊花撇了撇嘴说,原来粗嗓门的女人是三婶周氏。

“爹,,饭都好了,赶紧趁热乎吃吧!”李氏说。

“嗯,都洗手上桌吃饭吧,赶紧吃,一会还得接着干。”于老爷子说,一家子也是都饿了,老爷子说完大家也没废话都洗手进了上房上桌吃饭了。杏花从窗户缝里看见李氏端着两个碗往他们屋走来,用身子掀开门帘对菊花说“菊花,赶紧洗手去上房吃饭了,你姐这我看着吃饭就行了。”

“哎!”菊花答应了一声就出屋去吃饭了,杏花一看李氏两个碗里一个装着两块棒面饽饽,萝卜咸菜,一个盛着棒面粥。杏花昨天吃的粥早就消化完了,这会儿是真饿了,也不说话,叫了声娘就跟李氏两个人一人拿了一个棒面饽饽吃了起来。

李氏吃的快,吃完了就看着杏花吃饭,看杏花吃的虽然慢但是吃了不少,高兴地摸了摸杏花的头。

不一会儿院子里传出来声音,李氏看了看窗外对杏花说“你慢慢吃,吃完碗就放一边,回来娘洗啊!”说完就急匆匆去院子里。

“老二媳妇,一会儿你洗完碗筷,可别偷懒,就赶紧下地干活。菊花今天就留家里吧,明天可不能偷懒了。”吴氏对李氏说。

“哎,娘,我收拾完就去。”李氏答道,就进上房收拾去了。

于老爷子就带着大家继续下地干活了。

菊花进屋把杏花吃完的碗拿给李氏两个人一起收拾起来,过了一会儿李氏和菊花进屋里看杏花,对菊花说“今天你陪着你姐,有事赶紧去地里找娘啊。”说完又嘱咐了几句就走了,杏花和菊花两个人又聊了起来。

杏花想既然不能改变就只能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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