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内
村民全部移步到一个土庙宇里,商量如何对付马贼。几位老人坐在椅子上,一群妇女加上夜笑挤在一起,后面则是五六个小孩在跑来跑去。
此时,居中的一位老人拄着拐杖,对着夜笑问道:“小兄弟,你说的话可属实?”
夜笑点头:“小子所说句句不假。”老人点头,他是村长,现在这个危急的时候自然需要担起责任。
村长对着众人道:“如今村中壮汉皆去当兵,咱村面对马贼是毫无办法的,只能以退为进。”
“老梁,你带着小孩藏进这座庙的密室中,带上村里的粮食。”村长旁边的老人闻言点头,沙哑着声音喊道:“小兔崽子们,快跟着俺老梁躲起来!”
身后的小孩中,一个年纪较大的男孩大声道:“俺不要!俺要杀马贼!”
可话音刚落,他就被一个大妈一掌拍在脑袋上,直接摔倒。
那个大妈冷笑道:“虎子,你连娘都打不赢,还杀什么马贼?快跟你梁爷爷进去!”吃了一亏的虎子刚爬起来想说话,被他娘瞪了一眼之后,灰溜溜地领着小孩们跟着梁老进入密室。
接着,村长对着刚刚打小孩的大妈说道:“秀芬,你领着老人们上驴车,去城里求救。”
秀芬大妈闻言身子颤抖了一下,看着村长:“村长,你这……”
村长拐杖狠狠驻地,威严道:“就这么决定了!”
夜笑沉默无语,他悄悄用心瞳看了一眼,知道村子离城起码有一天的路程,这样是肯定来不及的,村长的用意是先保护老人小孩,其他人…就没有其他方法了。
村长目送秀芬大妈领着老人离开后,温和地看着夜笑:“小兄弟,感谢你提前通知我们,让俺们有准备撤离村民。”
夜笑摇头:“村长言重了。”
村长继续道:“接下来你也去避难吧,你还年轻,不该把命丢这。”
夜笑忍不住说道:“村长,可能这些马贼只是求财,不会杀人也说不定的。”
村长摇摇头:“你有所不知,赵豪几年前只有几个手下,也敢打劫各个村子,而且每次必杀人!之后每个村子联合组织了二十多个人,把赵豪那伙人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全部交给城中官府才算平息。”
“一年前听说他越狱了,没想到短短时间就被他弄了二十几个手下和马,这家伙向来凶残,所以这里绝非你久留之地啊!”
夜笑闻言还想再说,村长摆摆手:“我知道,你内心很纠结,一方面你知道留着这里九死一生,另一方面,你却不想丢下我们。不要有包袱,尽管走!你还小,不必承担过大的责任。”
夜笑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请他吃了一顿饭的黄大妈拍拍他肩膀:“大兄弟,老村长可是文化人,你说不过他的,还是快走吧!”
夜笑转头看着她:“大嫂,那你们怎么办?”大嫂洒然道:“当然是留在这里拖延时间了!俺们虽然是女人,但不能丢俺们村的脸!”
黄大妈看着大妈们:“好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
“那是!”一个大妈挥挥拳头:“这些马贼,老娘要一刀一个,不好好做事只想打劫的畜生!”
有几个刚成亲几年的,颇有姿色的小少妇,听到马贼的消息后就吓得不敢说话,还有一个在偷偷掉眼泪,此刻听到黄大妈的话,竟是异口同声:“咱们可能无法像姐姐们那样杀贼,但也有可以做的事情!”
几个人眼神决绝:“若是落入马贼之手,必自尽以保存清白!”
饶是夜笑这样不问世事的“仙人”,此刻也是热血上涌,但他强抑住内心的波动,冲着村长,黄大妈等人抱拳后,慢慢地走出庙宇,一个转身就不见人影。
村长叹息一声:“好了,各自准备吧,即使村里壮汉不在了,想要动你们,他们也要从老夫的尸体上踏过去!”
妇人们纷纷离去,只剩黄大妈没有走。黄大妈问村长:“村长,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村长摇摇头:“如今已是乱世,所有人的性命都没办法保证,我们这些劳苦百姓,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还能做的,只有祈求上天了……”
夜笑离开村子,但走动的步伐却是越来越慢,最后就站在原地不动。
他刚开始还想说师父老眼昏花,但现在连这个偏僻的山村都要遭遇灭顶之灾。
回头看向村子,这里依旧祥和,但今晚马贼的到来将会破坏这里的宁静,带来灾难与痛苦。
想到这,夜笑迷茫的眼神坚定起来,他实在无法坐视不管,决定返回村子与村民共进退!但夜笑并不是盲目之人,他深知要突破这个死局,光靠热血是改变不了任何事情的,需要万全的准备。
于是夜笑走进了旁边的竹林,开始了计划……
几个时辰转眼即逝,入夜不久后,村子并没有安静下来,而是在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中变得开始喧闹,村长带着妇人们走到村口,就看到十几朵火焰在远处燃烧,而且不断变大。
最后,火焰停住了,村长等人也看到了二十几匹马和拿着火把的人。
为首的一人率先下马,火焰把他的模样照亮:粗狂的样子上有着几道伤疤,眼睛中满是凶残与兴奋,正是赵豪。
赵豪虽然心中疑惑为何村民这么快就聚集在一起,像是提前得到消息一样,但即将开始杀戮的兴奋刺激着他,使其没有深究。
“黄老村长,别来无恙啊?”赵豪舔了舔猩红的舌头,看似客套的问话去弥漫着一股杀意。
村长咳嗽了一声,慢慢道:“赵豪,你无需猫哭耗子,要杀便杀,这个村子,不会有人向你屈服的!”声音虽小,却十分坚定。
听到村长的话,原本因赵豪杀气而颤抖的小少妇们眼神重新坚定起来,毫不畏惧地看向马贼。赵豪轻蔑一笑:“你们一年前让我入狱就该有被报复的准备,放心,屠完这个村,其他村子我也不会放过的。”
赵豪缓缓抽刀,双臂的青筋慢慢出现:“等把你们都杀了之后,老子就带人投靠敌国,迟早有一天,连这座‘示城’我也要连本带利的讨债回来!”
话音刚落,他就举刀大喝:“一个不留,杀!”其他马贼闻言狞笑一声,驱动着马匹就要冲进村民中大肆虐杀。
突然!一声悲鸣从马贼后方传出,赵豪立刻阻止了手下的冲锋,往后方看去。
发出悲鸣的地方,一匹马痛苦地翻腾着,而其腹部正插着一根锋利的竹子,毫无疑问能如此简单就插进去的一定是经过人为的磨尖!
而在马匹前面,一道身影正取过与马一起倒地的马贼身上的刀,然后用力一踢其头部,使其晕了过去。然后用脚扫了下泥土,把那个马贼本来拿着的火把扑灭了。
做完之后夜笑并没有停止动作,继续跑动起来,不断抽动身后的竹子捅入马匹的身体。
奇怪的就是马匹在面临危险时竟然都没有闪躲,虽然有夜晚影响视力的原因,但这个夜笑很明显就是绕开了马匹的视野盲区,而且特地没有用刀攻击,就是怕刀身引起反光使得马匹受惊。
在夜笑这一连串的偷袭之下,竟然已经有四五匹马倒下!
赵豪大声道:“坠马的人立刻靠近人群!”夜笑闻言十分无奈,赵豪这个指挥让惊慌失措的马贼立刻冷静下来,马上与自己保持距离,夜笑除了踢晕第一个马贼,并没有造成其他人员的伤亡。
赵豪调转马头,沉声道:“前方何人?竟敢偷袭?”那道身影顿时一僵,没有理会赵豪的话,反而是大声道:“村长,你们先躲回村里,这些马贼让我搞定就行了!”
黄大妈听见后脸色一变,她大声喊:“夜笑!你怎么回来了,快跑啊!”
村长也听见了夜笑的声音,快速地思索了一下,对着村民道:“大家先去我家集合,我们要利用地利与马贼周旋!”
黄大妈急了,对村长说:“村长,那夜笑怎么办啊!”
村长小声道:“我们在这里对小兄弟来说才是拖累,不如去吸引部分马贼,让他的压力可以小一点!”
说完就对夜笑大声回道:“小兄弟!你在这里拖住他们!我们立刻就去示城报官!”赵豪闻言阴沉道:“别说就一个人能拖住我们,就算你们去城里也要一天路程,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但很显然,村长的这一番话也使得赵豪心中忌惮起来,“张田!你带七个人去把村民给我宰了。”
他吩咐身边的手下,名为张田的马贼闻言立刻点了七个人,大声道:“村内环境复杂,都给我下马,两人一组进村扫荡!”
赵豪看着夜笑,对着左右做了一个手势,手下心领神会,开始驱马冲向夜笑后方,然后慢慢靠近,夜笑看的清楚,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包围圈慢慢形成。
赵豪又点了几个人,大拇指向下,那些人见状下马,虎视眈眈地看着夜笑,赵豪狞笑道:“你想逞英雄是吧?小的们,给我将这小子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