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红光像随风的丝带一般在夜笑的右眼处慢慢漂浮,赵豪能清楚的感受到自身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失,而体内的灵力却无法阻止。
死亡让本来恐惧的赵豪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他吐出一口血水,大吼道:“小子!爷今天栽在你手里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夜笑的左手缓缓丢掉火把,冷冷道:“废话就不用再说了,你今天必死。只是我需要这个世界的情报才暂时留着你罢了。”
赵豪闻言惊讶起来:“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随后他又狞笑道:“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夜笑面无表情,左手发出了与右眼同样的红光,冷漠道:“并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说着泛着红光的手直接拍在了赵豪的脑袋上。
“轰!”
赵豪的头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惨叫也随之不断传出!
此时在场的村女们面对着残忍的一幕并没有任何抵触,反而有的还给夜笑加油鼓劲,一位村女眼泪流下,将黄大妈的尸体拉进怀里,喃喃道:“大嫂,看到了吗?夜笑为你和村长报仇了!”
两分钟后,夜笑收手,喃喃自语:“原来天道溃落已经开始半年多了啊!”
而赵豪则是不受控制倒在地上,意识模糊接近消失。
夜笑刚刚发动的是成熟心瞳的能力:“记忆共享”,顾名思义就是发动者可以读取对方的记忆,同时对方也能读取发动者的记忆。虽然说是共享,但一般来说成熟心瞳发动这招的时候,对方已经是接近死亡了,不然自身的记忆被读取也是一种隐患。
可突然之间,赵豪的眼中焕发出了新的神采,他挣扎着起身,对夜笑轻蔑大笑:“小子,原来你杀我代价这么大啊!”
赵豪现在无疑是回光返照的状态了,吸收到夜笑记忆后,他轻蔑道:“你这天上之人竟是连普通小鬼都不如,要是听你师父的话,以后的人生多精彩啊!现在用在我这杂鱼身上?啧啧,还是年少气盛啊!”
夜笑面无表情:“你做的最恶之事不是让我压榨心瞳,这些都无关紧要的。你们杀了村长和黄大妈才是无法宽恕的!”
夜笑愤怒起来,大吼道:“我恨自己不能早点知道压榨心瞳的方法,导致最后无法救到他们啊!”
赵豪的生气开始急速消失,他狞笑道:“愚蠢之极!手握称霸世界的力量还为两个平民愧疚!不过,这也成为了你一生的阴影,想想就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啊!”
“我……”赵豪没有继续说话,夜笑红光微微闪烁,就知道他已流尽了生机。但赵豪最后一句未说完的话夜笑还是知道了:“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再杀多点人啊!”
夜笑眼神微闭,有一句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恶人真的会去悔改吗?他不知道。
成熟心瞳的力量在慢慢减弱,夜笑要用它做最后的事情,以及铺垫未来的道路!
“轰!”
夜笑只是轻轻一脚踏出,尘土飞扬,赵豪的尸体附近就出现了一个大坑,村民惊讶地看着,想不到之前平凡的夜笑现在竟然会这么厉害!
只见死去的马贼们身上涌出了一根细细的红线,然后全部连接到夜笑的指尖,夜笑轻轻弹指,所有的尸体就掉入坑中,而尘土也像有意识一般填入坑中,最后变回平地,仿佛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接着夜笑在村口附近亲手挖了两个坑,将村长与黄大妈的尸体小心地放入,然后又徒手把土填来进去。
夜笑手指一扯,两块巨大的白石就像是受到吸引一般从远处飞来,夜笑以手作刀,削出了两块墓碑,随即以指作笔,在墓碑上刻字,最后立在坟头。
做完这事,夜笑的脸色苍白了不少,他向村女们挥了挥手打个招呼,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打开了密室的门,孩子们还在熟睡,守夜的梁大爷惊了一下,但看到是夜笑后又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疑惑起来:“你这小子不是走了吗?”
夜笑把事情始末跟梁大爷说了一遍,梁大爷虽然很震惊,但毕竟活了大半辈子,再看着夜笑右眼还微微闪烁的红光,还是点头相信了。
梁大爷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急声道:“哎呀,那秀芬她们不是很危险?”
夜笑安慰道:“梁老不要着急,秀芬大妈那里有我的一位朋友帮忙,不会有事的。”
梁大爷闻言也叹气道:“也只好相信你了。”
“按路程来说她们凌晨就能回来了。”夜笑说:“现在来找您,是因为要交代一些事情。”
梁大爷点头:“你说。”
夜笑缓缓道:“我这能力很快就会消失,到时就要离开了。马贼的大本营在马头山,他们这次是倾巢出动,所以大本营是没人的。”
“相信不久之后示城就会派人去充公,马贼的马匹我已经将其修改了记忆,它们会对您言听计从的,梁老你尽快组织各村人手,抢在示城之前把大部分财宝都转移吧,战争日益持久,你们需要靠这些财宝来渡过这乱世啊!”
只过了一夜就好像成长了许多的夜笑,看着还在熟睡的孩子们,轻轻说了声:“抱歉。”
梁大爷见状劝道:“你尽力了夜笑,村长和黄大妈一定会谅解你的。”
夜笑轻轻摇头,是他自己选择不放过自己的。
他轻声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梁老,还得麻烦你继续守夜了,我出去照顾一下村民。”
说完夜笑来到村口,慢慢安抚村民,但越安抚村女的眼泪却又掉了下来。
夜笑无奈,说了两句后就盘膝而坐,微微闭眼,感受着心瞳的衰弱,右眼的红光也越来越弱。赵豪庞大的记忆需要他慢慢整理,本来他不必全盘照收的,因为不仅处理记忆花费的时间多,而且这也相当于他拥有了赵豪的人生,或多或少会影响夜笑本来的性格。
但夜笑依旧选择了这样做,因为他知道,想要达到他的目的,就要去深入人之恶,只有了解痛苦,才能超脱痛苦。而且他在等着黎明的到来,等着他对梁大爷说的口中的“朋友”的到来。
村庄不远处。
一个少年拍拍手,将前来追击的一群马贼全部打晕,还捆扎得严严实实。接着对秀芬大妈说道:“大妈不必担心,这些马贼我已经全部制服了。”
这个少年就是云飞。可能是不习惯在外面睡觉,云飞今天一大早就起身了。
简单收拾一下行李,云飞打算去示城搜集消息,走的时候还在想老爹是不是又在抗他,这个乾坤学院不会是一些二流学校吧,然后被他老爹吹成了天华名校?
赶了一天路的云飞本来即将到达示城,但在黑夜中就远远的就看到了夜笑压榨心瞳引导星辰的天地异象。
抱着好奇的心态,云飞往那边靠近,心里想的奇遇还没遇到,就先看到了刚好被马贼追上的秀芬大妈一行人。
云飞也是个见义勇为的少年,于是利用逍遥游的高速状态将马贼从逐一制服。但一番大战后,战斗经验不足的他也是伤痕累累,气喘吁吁。
马贼被制服,秀芬大妈松了一口气,看到云飞如此厉害,跪下大声道:“大侠!求你救救我们村庄!”
云飞吓了一大跳,赶紧扶她起来,急声道:“大妈快起来!大侠这个名号我可不敢当!”
秀芬大妈把事情经过大致告诉了他,然后恳求道:“大侠,我们村庄肯定还有马贼!你这么厉害,还请你救救村民啊!”
云飞闻言也赶紧问道:“那事不宜迟,我现在立刻就去村庄!”
秀芬大妈转身指了指后方,说道:“大侠只需一直沿着这条路走就可以了!我把这驴给你。还是,大侠你要骑这些马?”
云飞笑了笑,轻声道:“不必了!大妈你们就按原计划去城里吧,这里的马贼已经全部被我打晕了,足够你们去城里搬完救兵再拘捕了!”
“我自己行动比较快一点!”说完就原地消失,秀芬大妈只感到面前刮过一阵清风,惊讶云飞身手的同时,也担心道:“虎子,你千万不要出事啊!”
云飞没有说的一点是,他并不会骑马,不然能省一点脚力的话肯定还是要省的。将身法运用到极致,云飞想着能快点到达村子,但他本来就经历了大战,很快身体就到达了极限,逍遥游被强行解除,自己在高速移动的惯性下摔倒,在地上摩擦了不短的距离。
暗暗叫苦,幸好云飞利用灵力护住了身体,虽然看起来狼狈,但只有双腿伤势比较严重。
可是这样一来,他去到村子的时间就会大大增加,没有办法,云飞只好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同时期盼着村子的安全。
于是,当黎明到来时,成熟心瞳消失,右眼暂时失明的夜笑,通过第一缕阳光,看到了出现在村子外面一瘸一拐走来的云飞。
天道溃落后的“命运”,这两个人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