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初雪耳朵贴在门上,“那可怎么办啊。”随后环视屋子,用力拍着门,“巧霜,你去后窗那里等我。”
门外的巧霜连连点头,“是,二小姐,您快些,王嬷嬷怕是要回来了。”
孙初雪握着舒窈的手,“娘亲,盼芙伤得太重了,我得去找郎中给她瞧瞧。”
舒窈将孙初雪的碎发别到耳后,“恩,人命重要,去吧,孩子,这有娘亲在。”
孙初雪将窗打开,四下张望,舒窈突然叫住了她,“等等,雪儿,将这个带着。”孙初雪看着舒窈塞进自己怀里的荷包,点点头,“娘亲放心,我快去快回。”
巧霜将孙初雪从窗里扶出来,孙初雪跟着巧霜悄悄走进佣人房,只见盼芙面色苍白的趴在床上,“盼芙,你醒醒,盼芙,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孙初雪探了探盼芙的额头,有些发烫,“巧霜,去求求夫人,快为盼芙去寻个郎中呀。”
巧霜行礼回话,“二小姐,奴婢若是能求来郎中,就不会去找您了,夫人说不过是打了二十大板,死不了人的。”
孙初雪紧皱眉头,“你可去找过大小姐?”
巧霜点点头。
“姐姐也不管吗?”
巧霜摇摇头。
孙初雪眼中的光暗淡了下来,姐姐自从那日御王生辰宴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待她不似从前那般亲近了。如今也顾不上去探究原因了,当下之急是先救盼芙的命,“巧霜,给我找一套你的衣服。”
“是。”
不久后,孙初雪打扮成丫鬟的样子,跟着巧霜出了门,一路上低着头,走到后院墙边,巧霜将梯子搬了过来,“二小姐,您千金玉体,还是奴婢翻墙出去吧。”
孙初雪帮巧霜固定好梯子,“巧霜,你年纪大了,这种爬上爬下的事情还是我来吧,再说了,我年轻,腿脚利落,一定能很快的找来郎中,你照顾好盼芙,再帮我看好我娘亲那里,别叫别人发现,否则夫人一定会惩罚母亲的。”
“二小姐放心,奴婢一定照看好盼芙和夫人那里,二小姐可要小心,快去快回。”
“恩,放心吧。”孙初雪顺着梯子爬上围墙,骑在墙上,看着站在下面的巧霜,压低声音,“巧霜,你快将梯子挪走,不要叫人发现了。”
巧霜轻声回应,“二小姐小心,奴婢先回去了。”
孙初雪看着围墙另外一边,深吸了一口气,平日里走门,竟不知府里的墙如此的高,孙初雪不通功夫,只得坐在墙上一点一点挪动着,试图找一个中间的落脚点,果然不远处,有一颗树,因为是入了秋的缘故,叶子已经落了许多,树枝显露出来。她伏在墙上快速向树的方向匍匐着,一只脚往外伸,碰到树枝,随即一跃,整个身子向树上飞去。
“刺啦......”孙初雪的纱裙被树杈划出一条口子,她连忙双手抱住树枝,悠荡在半空中,因为废了不少力气,少女小巧秀美的鼻子下已渗出思思汗珠,孙初雪最后没了力气,一松手,落在地上摔了个正着,她也顾不得手上的擦伤和腿上传来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跑到街上,寻着医馆。
街道两边店肆林立,酒楼、茶馆,车水马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或是嬉笑打闹、或是行色匆匆、或是悠闲自在,手里捧着冰糖葫芦的,身穿道服的吵嚷着算命的,孙初雪走了许久也不见医馆,遂停在一胭脂摊前。
面容和蔼的妇人眉开眼笑,“姑娘来看看胭脂?”
孙初雪摆摆手喘着气,因为跑太快的原因肤若凝脂的脸上出现两朵坨红,“不了,大娘,请问这附近有没有医馆?我家里人病了,需要找个郎中。”
妇人打量了孙初雪一眼,低头想了想,手指了一个方向,“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见到济世堂的招牌,里面有位楼神医,他定能救你家人。”
孙初雪行过礼,“多谢大娘。”随后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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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世堂。
孙初雪急急忙忙跑进医馆内,走到柜台前询问,“请问楼神医在吗?”
小童放下医书抬起头来,“姑娘来的不巧,楼郎中出诊了,不在馆内,还请姑娘稍等片刻。”
孙初雪脑海中闪过盼芙虚弱的样子,有些着急,将舒窈给她的荷包放在桌上,“烦请您告知我楼郎中去了哪里,我去寻他,我家里有人生了急病,怕是不能等,这是银钱。”
小童将荷包退回到孙初雪手中,“姑娘莫急,需看完病才可收钱,楼郎中去了城东赵大人家里,姑娘可去那里等。”
“多谢。”
孙初雪跑回街上,气喘吁吁,向城东走去,突见对面一骏马迎面跑来,后面还跟着几个训马人,“让开,让开,马受惊了,让开。”街道上的人迅速闪开,孙初雪睁大了双眼,一时之间忘了躲闪,突然被人用力的拽入怀中。
孙初雪抬眸对上一双细长的眸子,男子的皮肤白皙,眉宇间露出一抹柔色,长发被一枚白玉簪子束起,孙初雪慌忙逃开他的怀抱,行礼致谢,“多谢公子相救。”她注意到他身上穿的白衣,领口袖口都绣着银丝流云边花纹,像是一位翩翩书生模样,温文尔雅,身上却背了一个不小的棕色方箱。
男子点头,是她?她不记得自己?“姑娘这是要去何处?如此着急?”
孙初雪有些着急,“小女家中有人生病,要去寻医。”
男子拉住少女纤细的手腕,“姑娘莫急,在下楼絮时,略通医术,开有济世堂,不如我去为姑娘家人诊治?”
孙初雪双眸放亮,露出笑颜,“济世堂?您是楼神医?”
楼絮时看着少女的笑颜有一刻恍惚,“神医不敢当,称我郎中便可,请姑娘带路。”
孙初雪拉起楼絮时的手,跑了起来,“好,你快跟我来。”
楼絮时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青葱玉指,低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