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开始照顾了,便开出了条件。孟子期听了默不作声,心里却拿定了主意:现在,我不需要你的照顾;将来,我也不会去照顾你。孟子期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她心里的不高兴都摆在脸上,这会儿脸色已经很难不好看了。吴妈妈想说出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孟子期转身先闪了。吴言看着她日渐蹒跚的脚步,心里也不是滋味。如果他的父母没有离婚,自己的老婆也不至于怀孕了还要事事亲力亲为吧!
又到了产检的日子,吴言陪着孟子期去医院。这次要做糖筛,筛查前禁食了12小时孟子期已经饿得两眼发花。空腹喝了一杯糖水,那种甜味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甜得发苦,发腻。孟子期实在受不了,喝了点水漱了口。还要再等一个小时才能抽血。孟子期盯着手表,恨不得把手表盖子掀开,把指针拨快点。吴言也饿了,买了个汉堡坐在孟子期对面吃了起来。汉堡的香味钻进了孟子期的鼻子,她深吸一口气,不能吃,闻闻香味也是好的啊!
吴言看她馋得那副模样,边吃边安她:“快了啊,还剩半小时,你再忍忍吧!”孟子期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忍的?我这怀的是你的孩子,我饿了将近13个小时了,你不但不陪我忍着,还自己先吃……”孟子期觉得委屈,开始挖苦他。
吴言觉得她有些无理取闹,也不想和她争。
抽完血,孟子期拿着吴言准备好的早餐,开始狂吃,风卷残云一般。
吃完早饭,孟子期满足地靠在医院走廊的凳子上,吴言拿着B超单子去排队。
轮到孟子期了,她费力地脱下鞋子,躺下,医生在她肚子上涂上凝胶,开始工作。医生看着电脑屏幕说:“你的羊水太少了,要注意啊,不然孩子就危险了。”
孟子期听了急了:“那我该怎么办啊?”
“具体的情况负责你的医生会跟你说的。”
孟子期拿着B超单,心情复杂地走出B超室,吴言一看觉得不妙,连忙问:“怎么了?”
孟子期进了医生办公室,医生看了看B超单说:“你的羊水有点少,再少的话孩子就不安全了。”
“怎么会这样?”吴言一听也急了。
“孕妇营养不良,你们做家属的要多做些有营养的汤啊什么的,给她补补。早上多喝点豆浆什么的,下次产检的时候再看看。”
“营养不良”四个字刺激了吴言,也刺激了孟子期。
“你究竟吃了些什么啊?把孩子弄得营养不良。”吴言有些不耐烦,他觉得孟子期不会照顾自己。
“我能吃什么?早上自己烧点粥,中午吃点我妈带来的菜,晚上下点面条,或者吃点剩菜。”孟子期鼻子很酸,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一个孕妇繁琐的工作之余,独自居住,自己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能有饭吃就不错了,哪能求吃好?
“孕妇怎么能吃这些东西?”医生是个四五十岁的女士,听着觉得孟子期委屈,就开口帮腔了。
“你不能自己做点好吃的吗?干嘛要吃剩菜?”吴言觉得有些理亏,就冲孟子期抱怨。
“你以为我想吃这些吗?我十一点二十下班,一点就上班,自己跑菜场去买回来再烧根本就来不及,晚上下了班累得要命,要不是有个孩子,我连饭都不想吃。什么时候都一个人,上次去菜场,差点滑倒,我容易吗我?”孟子期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掉。“人家怀孕,被伺候得跟皇帝似的,我呢?我妈不管我,你妈不情愿照顾我,我觉得我就像个弃妇。”
吴言,彻底无言。自己的老婆说活得像个弃妇,对男人而言就是极大的否定。岳母至今不太待见他,自己的妈妈也不情愿来伺候儿媳妇。
回去的路上,吴言沉着脸开车。孟子期眼睛看着窗外,心里早已百转千回。她开始有些后悔当初的坚定,如果当初她听爸妈的话,嫁入一个正常的家庭,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么凄凉的境地。
吴言是个行动派,直接去超市买了豆浆机和豆子,又去小区门口的饭店给孟子期预订了一个月的午饭。孟子期心里多少舒服了点。这世上能用钱解决的事,其实都不是事。钱可以买来豆浆和新鲜的食物,可以买到想要陪伴吗?
孟子期其实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很多时候还是挺享受一个人的生活的,一个人看看书、听听音乐、想想心事……只是这孕期,一个人难免有些凄清。她也从没想过吴言会主动提出每天晚上下班后来陪她。
吴言来了,被她舅妈说了一顿才来的。每天下班后,吴言回到老家都去外婆家吃完晚饭,再去舞厅。
外婆年纪虽大倒也耳聪目明,少了年轻时的凌厉,多了几分慈祥。“期期最近怎样啊?”看着外孙吃饭,就坐在旁边跟他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