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啊!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谁!”
破旧的木屋里传来女人惊恐带着哭腔的怒吼。
木屋内,掉了漆的木床吱吱作响,隐约看到一个人在床上不停翻滚挣扎,那是一个女人?
“姑娘,姑娘!”立在床边的老嬷嬷焦急的喊着,试图按住女人不停扭动的身躯,但是显然效果甚微,女人双眉间紧紧皱起,豆大的汗珠顺着惨白的脸渗入床单,瘦骨嶙峋的手不停在虚打着空气,女人的手劲实在有些大,嬷嬷一边尽力安抚女人,一边没好气的朝窗户外吊儿郎当往家走的孙子喊,“顾四赶紧进来!”
屋外的顾四正百无聊赖的嚼着狗尾巴草杆,听到嬷嬷喊他,忙回头吐掉嘴里的草杆,提提裤子,窜到屋里去了。
“奶,你在哪?”顾四在堂屋没寻见人,里屋却传来女人凄惨的叫喊。
什么玩意?顾四心里一惊,忙奔向里屋,刚打开门就愣住了,嬷嬷转头看见孙子这副见了鬼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魂丢了啊!赶紧的过来,给我把这姑娘摁住了!”顾四被自家奶奶一吼,顿时回了神,赶紧上前,顾四毕竟是男人,手劲按住一个小姑娘那肯定是绰绰有余,只见嬷嬷拿着一管针剂,缓缓将里面的液体推进女人的手臂,奶奶会用针剂顾四一点也不奇怪,他知道奶奶年轻时是医生,那药剂想来是镇静剂一般的东西,女人在注射完后就渐渐的安静了下来,顾四好奇的是,这个女人是谁?被汗水浸湿的凌乱头发下,不难看出是一副精致的五官,这样的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她为什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赶紧把这桌子上的垃圾收收干净。”嬷嬷听见顾四的嘟囔,只当是这孙子不知道又抽什么风。
顾四看着嬷嬷一脸不耐烦的使唤自己,死皮赖脸的贴了上去,
“奶,那怎么回事?”顾四努努嘴示意。
嬷嬷忙着收拾充满血渍的床单,哪有时间回复那臭小子,摆摆手推开顾四,“什么怎么回事,那可刚给你讨的新媳妇。”嬷嬷明显开玩笑的语气,顾四却像是当了真,如临大敌,“不,我不要!奶,你给我换一个!”顾四气鼓鼓的盯着嬷嬷。
嬷嬷看着还是少年的孙子,好笑的问,“怎么?你不是一直想讨媳妇?这会给你找了你反倒不要了?”
顾四一本正经的回,“这不行,这么瘦,一看就什么活都干不了。我妈说娶老婆...”
嬷嬷忙打断顾四,“滚,赶紧滚,别跟我提你妈,气死人的玩意,一个个都不省心!”
顾四不明白自己哪点又触到这老太太的龙须了,只得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乖乖的退出了里屋,走之前还没忘把垃级捎上。
嬷嬷看着顾四一副扶不上墙的样子,叹了口气,她家儿媳妇当初要是多生个女儿该多好。现在也不至于这么受气。
想起这,嬷嬷回头望向床上的女人,,这不知道是哪家的娃娃哦,家人要看到这副模样还不得心疼死了。诶,作孽呦!嬷嬷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边顾四被奶奶骂了出来,一个人在街道闲逛,心下仍在疑惑,顾四烦躁的抓抓头,理不出个思绪。
“想什么呢,喊你都没听见。”陈升猛的往顾四身上一凑,勾住他的脖子,顾四嫌恶的瞅了他一眼,推开了他。陈升是这街头有明的混混头子,跟顾四也是有缘,小时候打了一架,一来二去的便成了兄弟。
“我奶给我讨了个媳妇。”顾四闷闷开口。
陈升哈哈笑出口,拍拍顾四的肩膀,“行啊兄弟,多年的愿望总算是实现了。”
顾四望着周围稀疏的人,全身卸了力似的,有气无力的说,“你懂什么!那媳妇一看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娶回家能顶什么用!”
陈升觉得顾四这想法实在是有问题,娶媳妇回家是用来宠的,又不是干活的,他决定好好教育顾四一番,准备好措辞,准备开口,“顾四啊,你...。”
“陈升,那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多人。”顾四眼睛惊讶的看向前方,陈升望着他的目光看去,我去!陈升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眼前是一群穿着黑衣服的男子,身材健硕,肌肉发达,正逮着路上的人不知道在问些什么,只能看到那些男人拉住行人的手臂上明显露出来的青筋。
顾四拉拉陈升,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小声的说,“顾四,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顾四也没见过这阵仗,掂量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不屑的甩了甩流海,“怕什么,这些人我一个就能放倒俩。不过,看你这么害怕的样子,走吧,走吧。”
顾四无语的斜睨着陈升,拽着他往家走。
没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浑厚的男中音,“前面的,站住!”
顾四刚抬出去的脚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他机械的回过头,用手指了指自己跟陈升,我们?
那男人已经走了过来,站在顾四和陈升面前,“你们两个,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陌生人,跟你们一般大的女孩,腿上有伤。”
顾四咽了咽口水,不敢看那男人的眼睛,陌生人!受伤的女人!顾四想起那张染血的床单,背脊一阵发寒,天!这不就是自家奶奶给他讨的新媳妇吗!
顾四一双腿忍不住颤抖,陈升见他一直不说话,忙向男人回话,“我们这小渔村,多少年没来过生人了,要见到了,肯定第一时间跟您报告。”
男人不疑有他,嗯了一声,“他怎么回事!”男人看着顾四轻微的发抖,把他往身前一拽,眼神凌厉,“你是不是见过那女人,她在哪儿!”
顾四简直吓的魂都没了,男人攥的他手臂生疼,“没,没,没...”
陈升看着这情形,赶紧上前,“诶,长官,我这兄弟从小就小二麻痹还智障,见到生人腿就发抖,更何况...”
男人显然不信他这套说辞,拽着顾四准备拉去好好审问,这时一个人突然急忙忙的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长官,人找到了。”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在哪找到的?”
“海边,发现时已经给鱼啃的不成样子了。”
男人没说话,转头示意顾四跟陈升可以离开了。
顾四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一下子瘫软在地上,陈升看顾四不对劲,立马蹲下来小声问他,“你怎么回事!”
顾四紧拽住陈升,舔了舔干巴的嘴唇,“陈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