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古老的原始丛林中,一位长相俊朗的青年骑在一头黑色巨兽上,冷冷的看着周围的巨兽,孤傲的声音传遍全场,“尔等身为十万年魂兽,不躲在星斗大森林潜心修炼,却跑出来送死,不知是何意。”身下的巨兽也是不屑的打了个喷嚏,高傲地扬起了头颅,丝毫没有即将大战的紧迫感。
周围的魂兽却恰好相反,一个个摩肩擦掌,跃跃欲试。一只背生双翼的虎类魂兽,愤怒的抬了抬自己的前掌,扬了扬上面闪烁着幽幽光芒的利爪,轻轻地刮过身旁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伴随着一声轰响,大树不干的倒下了,溅起一阵的烟尘。“这样,还弱吗?”幽幽的声音自虎口传出。
青年眼也不抬,漫不经心道:“雕虫小技而已,不堪一击。”
“黑王,给它点颜色看看。”青年右脚踢了踢身下的巨兽。
黑王那不屑的眼神中出现了一抹不正常的红色,额头上那一抹白色的毛发,瞬间染成了火红色,只听见一声巨吼,一道火红色的光柱喷涌而出。
虎类魂兽惊恐的向上飞出,正当它以为可以逃出生天的时候,只见那光柱仿佛有意识般向上横移了两分。
“嗤~嗤~嗤”一阵骨物燃烧的传来,火红色光柱去势不减,径直冲向了星斗大森林内部。
一众魂兽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两步,继而左右摇摆,眼中都流露出了明显的退意。只见刚才虎类魂兽的地方,两片雪白的翅膀在地上不甘的抖动着;而在其身后,则是一条贯穿森林的漆黑大道,直达星斗大森林最深处“兽神山”。
“还不滚,等着我请你们吃午饭。”冷漠的声音在众兽耳边响起。下一刻,烟尘滚滚。
本想放两句狠话的魂兽们,见有了带头跑的,慌乱的离去,跳的、跑的、游的、飞的······就恨爹妈少生了一双腿,慢了其他魂兽一步,布了双翼飞虎的后尘。
“灵风,兽神山还去吗?”
青年摇了摇头,目光深邃,“事已了,回去吧。”
沐青衣漂浮在半空,看着这震撼的一幕,瞠目结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画面一转,青年骑着巨兽站在了一道峭壁前,缅怀道:“三十年了,终于又回来了。”
“是啊,又回来了。”巨兽也是怀恋的点了点头颅,感叹道:“当初,要不是那老头拼死相护,黑爷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走吧,该去看看爷爷了。”
连绵的群山之中,一座低矮的山坡前,青年静静地跪在地上,注视着不知名的坟堆,泪水不受控制般狂涌而出,“爷爷,风儿回来看你了。风儿现在已经可以保护你了。”
身后巨兽有样学样,四肢匍匐在地,低沉道:“老头子,你放心吧。黑爷当初承你一命,以后定保你孙子周全。”
沐青衣定定地看着这一幕,眼神有泪光闪动,喃喃道:“这是什么感觉,好亲切。”
画面又是一转,峭立的山巅,青年消瘦的身影,不甘的抖动着,殷红的鲜血不要命的自身体涌出。很难想象,已经处在大陆顶尖的他,竟然会受这么严重的伤,青年愤怒的向天怒吼:“我不信,我不信这区区九十九级就是我沐灵风的终点。”
说完,转身看着全身焦黑,隐隐透露出白骨的巨兽,“黑王,敢再和我赌一把吗?”
“赌注,是命。”冷漠的声音透露着一股决然。那敢于天地争雄的霸气,深深地感染了濒死的巨兽。
深深地打了个响鼻,巨兽眼中也流露出一丝疯狂,“反正都是死,黑爷也不介意给他们来个狠的。”
就在此时,一道七彩的光芒自青年体内涌出,一头迷你小犬凭空出现,打趣道:“哟!这不是号称铜皮铁骨的黑王吗。哎妈呀,毛都烧没了,真是惨啊!”
“小四,你终于醒了。”青年略带惊喜的道。
巨兽则是双目圆瞪,随即也流露出一丝欣喜,有气无力道:“你这家伙,虽然平时挺不靠谱的,但关键时刻还是有点用的。比如说,先扛几道魂技。”还没说完,自己倒是先忍不住,兽脸上咧出了一个难看的弧度。
“小家伙,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空灵的声音的声音凭空出现。只见一团耀眼的紫芒自天边汇聚,一道靓丽的身影手持着冰蓝色长剑,迈步而出,紫芒自然地汇聚在脚下,衬托得犹如天人。
青年不屑的笑了笑,倒是没想到是个女人,淡淡道:“前几个都这么说,现在坟头草都一米高了吧。”
不待那女子回答,青年接着道:“你们不是真人吧。”
女子讶然的盯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到周围的骸骨了吗?都是和你一样不肯离去的,你想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吗?”
“我不信。”淡淡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黑王,小四,准备融灵。”
巨兽挣扎着站了起来,摇摇欲坠,“早就准备好了,来吧。”
话落,青年双手快速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伴随着一声大吼,青年化作一团白色光球,冲进了巨兽体内。迷你小犬不甘落后,直接冲进了巨兽眉心。
只见伤痕累累的巨兽,浑身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一身黑色的毛发轻轻颤动着。身下浮现出九个漆黑如墨的魂环,以及一个血红的光圈。巨兽对着天边的美丽女子,愤怒的大吼,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声波,夹杂着血红的光束,离弦而去。
女子浮现出一抹了然的神色,“怪不得能走到这里,竟是当代的“兽王之子”。”
“就算如此,斗罗大陆万载之内,也不能成神啊!”清亮的声音带着恐怖的剑芒急斩而下,所过之处,魂力顿消。
血红色光束消失殆尽,一把魂力长剑横旦天边,清亮的声音再次响起,“念你修行不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就此离去,并且此生不可再入此地。”
巨兽惊讶的看着女子身下那一圈闪亮的冰蓝色魂环,“这是,一环,还是······”
迎向了女子不在意的眼神,巨兽眼中露出了一丝恼怒,这熟悉的眼神,就是他经常看向自己的手下败将的。漫不在意,才是对对手最大的侮辱。
“瞧不起谁啊,你黑爷出道三十余载,可曾向谁低过头。”巨兽仰天怒吼。“当然,那老头除外。”低声的叹息自心底传来。
女子惋惜的摇了摇头,素手一挥,白色巨剑直刺而下。
狂暴的魂力铺天盖地的涌来,巨兽不甘地催动魂力,却发现体内空空如也。狰狞的兽脸浮现出一丝颓废,无力的闭上了双眼,释然的咧了咧嘴,“还说去神界找个老婆呢?看来只有下辈子了。”
“老头子,黑爷我食言了啊。”
“轰!”
峭立的山峰轰然倒塌。女子定定地看了几秒,略带伤感的摇了摇头,“成神,真的好吗?或许吧。”
“世人只知百级可成神,殊不知百级也不过是一个起点罢了。”
“一句小小的戏言,就让这偌大的斗罗大陆万载不可升神。神王们的游戏还真是有趣啊。”
“哎。”轻微的叹息响起。女子离去的身影僵了僵,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本该死亡的巨兽,浑身冒着血红色的火焰,四团小小的火苗在爪下熊熊燃烧。
“灵姬,没想到竟在此地遇到你。”一道血红的身影自巨兽身体中飘出,缓缓凝聚。
修长的身影,飘逸的雪白长发,张狂的修罗凯,肆虐的血炎······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女子惊讶的张开了小嘴,失声道:“血中修罗,灵渊。”
虚影眼中流露出一丝回忆,“好多年没听到别人这么叫我了,还真是怀念啊!”
“灵姬,你知道的,你挡不住我。”张狂的语气却充满了自信。
女子眼中仿佛浮现了一幅血红的画面:一道血红色的身影,手持一把滴血长剑,无情的收割者对手的生命。要知道,那些可都是神啊,其中更不乏千级的神王;可在他的剑下,依旧如同草芥般不堪一击。
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血影站在无尽的尸体上,举目望去,数之不断的身影无穷无尽的涌来。似是厌烦了这样无聊的战斗,血影双手握住长剑,魂力激荡,用力的插向地面。深红色的魂环涌进长剑,阵阵红色的光波疯狂向周围蔓延,触碰者无一不是瞬间湮灭。
空旷的大地,血影嘶笑着望向了远方。提剑,迎向了那高高在上的“神王山”。
那一天,神王山,哀嚎不断,血流成河。最终,血影站在了神王山的巅峰,看着不住磕头求饶的神王们,感知到周围数十道不亚于自己全盛时期的魂力波动,疯狂道:“血月当空之时,吾必将以尔等之血,敬神界。”言罢,转身跳进了神山禁地“阎罗狱”。
当时,一道肆意而张狂的声音响彻神界:原来,高高在上的神王也会流泪。
随后,一则寓言在神界流转:一介斗罗,吞灵噬月,修罗临身,万载浩劫。
微微晃了晃头,女子幽幽道:“二哥,停手吧。现在的神界已经不是你能左右的了。”
“经过万年的发展,神界早已今非昔比,如今的你,不过区区九十九级,如何与神界诸神相抗衡。”
呵呵,虚影指了指脚下躁动的巨兽,“不过区区三十载,他已到了大陆顶尖,若不是想得到神界的虚灵水来稳定根基,这小子怎么可能才不过百级,更别说他还拥有修罗神格。”
“你连神格都给了他。”女子大惊。再看着其浑不在意的表情,女子沉重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何事。”
虚影无所谓的笑了笑,“大哥被奸人所害,而我,被强制入魔。就这么简单。”
“说来也是奇怪,跳进阎罗狱的那一刻,竟然清醒了。”自嘲的笑了笑。虚影接着道:“后来,我以生命为祭,将自己炼入了修罗瞳,依附在了修罗剑上。”
“直到二十年前,这小子将我唤醒。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吸收了修罗瞳,并且炼化了半个神格;后来,我索性就将另外半个也给他了。”
“我要让他代我重上神界,查清楚当年的一切。”虚影坚定道。
“他会死的。你也是。”女子大声道。
虚影微微转身,淡淡道:“这一次,谁都不能阻止我,就算是你灵姬,也不行。”
“灵渊,你真是太固执了,万载前如此,万载后亦是如此。”女子失声道。冷漠的声音接着传出:“万载前,我阻止不了你,现在,可不一定。”
熟悉的魂力风暴渐渐成型,一柄冰蓝色巨剑凭空出现,女子烦躁的挥了挥手。一步踏出,漆黑的洞口缓缓消失。一道饱含痛苦的声音从中飘出:别让他在我眼前出现,下一次,我一定不留手。
虚影怔怔地看着消失的身影,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喃喃道:“或许,下一次见,就是神山之巅了。”
随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咧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对着脚下的巨兽就是一巴掌,两道熟悉的光芒从中飞出。
“啊!四爷,你这该死的家伙,能不能轻点,每次都这样。”一只小了一号的巨兽骂骂咧咧的抱怨道。
虚影缓缓消散,七彩的光芒凝聚,小犬静静地漂浮在看空中。理都不理它,直接冲进了青年的身体。
青年见状,也是挥了挥手,收回了巨兽。抬眼看向天际那虚掩着的金黄大门,喃喃道:“神界,我来了。”
“这就是先祖吗。”沐青衣如过客般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幕,先祖传奇的一生似乎并没有因为成神而终结。或许,神界,才是先祖征程的开始吧。
狼藉的战场中,沐青衣的意识逐渐消失,虚幻的身体开始渐渐消散。
在他即将消失的瞬间,一到血红色的流光一闪而逝,没有激起丝毫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