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默默瞅着小妹的陶达民也被咬文嚼字、摇头晃脑的小丫头给逗乐了。
短短两天来,陶达民从天堂迭到地狱,在地狱里剖心泣血、力竭声嘶,他本是勃勃生机的人生搞不好就枯本竭源被毁掉了。这让陶达民清楚的看到了自己对小妹的那份感情到底有多深厚和放不下。
不过,就算是在地狱里出不来,陶达民也不会后悔早早地就把自己的真心交到了小妹的手中,他甘于让小妹来掌控着自己的情绪与命运。
他绝不后悔!
好在处于地狱里的陶达民被机智又勇敢的小妹转眼间给捞了出来,重新回到人间天堂的陶达民除了在刚重逢时爆发了火山喷发似的情绪波动,回到刘家后反而沉默了起来,只是那眼眸一直没从小妹的脸上所移开而已。
细心聆听的陶达民随着小妹叙说她被劫后所经历的过往,揪心、紧张、咬牙、捏拳、愕然、呆萌、庆幸、懊悔、发誓等等诸般情绪一一经历,到最后终于是被小妹给逗乐了。
不过,被逗乐的陶达民又被小妹的一句话给说着急了。
“……二爷爷,我往大白身上爬是因为小白的缘故,我在帮小白的忙,才不是我胆大包天的忽悠了大白,你可不能冤枉我。我不是说了吗,我听见老虎叫还愣了一下的,否则也不会被老贼给追上还跟他对了一掌。哦!不好!我咋说露馅了?!”
刘笑媚懊悔的捂住小嘴,大墨眼瞪得溜圆,似小乌龟般有些伸头缩脑,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小心翼翼地查看着众人的脸色。那副可爱又萌蠢的小样,让众人失色之时也不禁十分好笑,有些人在笑出声后,想再绷起个脸就有些困难了,真是让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还是老人家稳得住,在微微失色时,没被小丫头搞怪的神情所转移了关注点。小丫头虽安然无恙的在他们面前,但一想到被笑笑有所隐瞒的追杀,还是让他们同时色变与揪心。
刘笑媚在诉说时,特意强调毒药发作的时间很快很快,模糊了被追杀这一处,只说了自己被老贼怒抛后,借机跑了好远,远到老贼发现后都已经追击不上了。
这不是刘笑媚故意要欺骗家人,而是她不想让已然焦灼不堪的家人再揪心难过而已,反正她屁事没有,何必说这些枝丫徒增家人担心的事端呢。
哪知刘笑媚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嘴边没把门的她居然让二爷爷就这么给套出了实情,让很快醒悟的刘笑媚是捂嘴捂眼也来不及了。
刘一刀和俩位老人的眼睛就跟雷达一样,在刘笑媚身上来回扫视着,深怕小丫头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刘一刀虽说已经查看了一遍,可他这次扫视却极其认真,不光把察言观色的医术发挥到了极致,还伸出手搭在了孙女的脉搏处诊断了良久,这才暗暗吁气放下了心,对俩位默默等待的老人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彭淑芝和沈玉莲等一甘女将,本来才止住没多久的眼泪,这时又重新出现在了脸上,让刘笑媚心疼不已:看吧,我就知道不能详细说被追杀的经过!果然……
刘笑媚暗自叹气开始充当灭火队员,“奶奶、妈妈、二婶……,你们别哭呀,我这不是没事吗。别哭了,再哭那眼睛可就肿的跟金鱼的眼泡一模一样了,那我跟你们出去多丢人呀!被别人指着鼻子骂,说我不孝顺啥的,看把她奶奶、妈妈给气哭的都没法见人了。”
“去,小机灵鬼在瞎说什么,有你这么自己编排自己的吗?我这是你气哭的?尽瞎说。”彭淑芝一指点在走过来劝慰的孙女额头上,假装嗔怒着擦着泪水,极力忍住情绪让孙女满意。
刘笑媚吐了吐小舌头,“我就说吗,让你们知道了我跟老贼动了拳脚,那事儿就多了。”
可刘笑媚自认为的好意却不被所有人给接受,小丫头被老爷子给叫回了头。
“笑笑,过来把你隐瞒的经过仔细说一遍,不许有丁点儿的隐瞒,知道不?”
爷爷严肃认真的眼神让刘笑媚收起了所有的小心思,只好把被追杀的经过详细告知,连当时的情绪波动都说了出来,甚至还把百宝袋中她傍身的一切小玩意都一一取出让几个老人家过目,这才险险过了关。
过了关的刘笑媚问起被唯一活捉的田边老贼的情况,这才知道老贼已经身亡。
刘一刀苦笑的对俩位老人说道:“当时我虽收了劲,但我含怒而出的劲气还是让老贼受了重伤。我本来打算让他受点痛苦后再出手医治,谁想到紧接着就出了笑笑被劫走的事,那老贼没人医治,什么时候死的我们也没细查。”
俩位老人点了点头,也没深究,就当没有活捉到老贼。知不知他们因何而来又有多大的干系呢,反正这件事他们深深记在了心里,咱们来日方长!总会让倭国人后悔的时候!
刘笑媚听到老贼死了,看了一眼解释中的爷爷,这才暗自庆幸着:我的爷爷哎!您老要不要那么死心眼!你当时就该一掌就击毙了老贼!你留下他性命,那‘软筋散’不就有可能被有心人问出配方了吗!万一再出一次被威胁的事,我哪还能跟你预警呀!还是死了的好!死的呱呱叫才掐灭了所有的源头呀!看来我被劫走还是不算倒霉的!歪打正着了!
刘笑媚这番小心思,只有一直看着她又跟她默契十足的陶达民才看出些端倪。心思细腻又慎小事微、善于观察和分析的陶达民更是一琢磨,也明悟了这大隐患,不禁看向小妹的眼神更加的幽深与意味深长。
俩位老人在刘家耽误的时间够久了,既然笑笑没受什么影响,还如以前一样活泼乱跳的喜人,忙碌的他们自然也就告辞而去。
同时离去的还有出事以来一直在外警戒的大量军人,刘家表面上恢复了往日的常态。
热热闹闹一起吃了饭的刘家子弟,被刘笑媚和老爷子劝回各自的小院补觉去了。
小笑媚也被妈妈沈玉莲早早地抱回了‘礼睦大院’,没让她再去跟哥哥们追逐打闹的玩耍一番。
小笑媚嘻嘻笑着任由妈妈一番折腾,最后吃饱肚、洗好澡、换好衣、擦干发的刘笑媚就被妈妈送到床上去睡觉了。
等沈玉莲洗完澡再去看闺女时,刘笑媚已经呼呼大睡睡得很是香甜。刘笑媚虽说是伪萝莉,但她身子骨毕竟是刚满一岁的小屁孩,再加上今天实在是太过于刺激,精气神劳损过大。本想安抚妈妈的刘笑媚,这一放松睡到了床上,终归是抵挡不住生理因素的影响和睡神的召唤,到梦中去跟诺亚报喜去了。
沈玉莲站在床边,默默注视着失而复得的闺女,竭力控制自己不再女儿面前哭泣的沈玉莲,这时又是泪满衣襟。
刘玉龙远远巡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这才打道回府。推开卧室门的刘玉龙,一眼就看到了妻子坐在床边守着闺女默默流泪的呆滞样子,顿时是心如刀绞。
沈玉莲被熟悉的气息所环绕后才回了神,反身把脸埋进了丈夫的胸前,耸着肩无声地哭泣着。
刘玉龙紧紧地把妻子抱在怀中,一双虎目却在闺女熟睡的小脸上,泛红的眼睛也闪烁着泪光。出事后一直是冷着脸而忙碌顾不上妻子的刘玉龙,此时终于在妻儿面前展现出了自己柔情蜜意的一面。
“妈妈,不哭……”小笑媚突如其来的梦呓声惊醒了这对互相吸取安慰的夫妻。
夫妻俩看着在梦中都关心人的闺女,不禁相视一看,继而莞尔一笑,互相帮着擦拭着泪花儿。夫妻俩双双抛弃负面的情绪,不再被昨天的事受影响了。
负面情绪一扫而去的沈玉莲,想起婆婆跟自己说的话,跟自己的主心骨商量了起来,“龙哥,妈妈跟我提了一件事,我也拿不定主意。”
“什么事?你说。”刘玉龙也想转移妻子的注意力,很是干脆的询问道。
“妈妈想把‘阴符玉玦’直接传给笑笑。她说历代以来刘家都有传闻,戴上‘正阳玉玦’和‘阴符玉玦’的人都是受天命保护的,能增强运气和福气。妈妈被昨天的事给吓坏了,她说她一个老婆子还要什么运气呀,把这些都给笑笑才是真的。又说笑笑是先天之体,正是需要‘阴符玉玦’来给她加持和增运。”
说道这,沈玉莲昂首望着丈夫,“龙哥,把‘阴符玉玦’给闺女,我是愿意的,不传给我我一点的意见也没有,为了女儿,我不在乎这些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