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穆耸了耸肩膀，他静静的看着林萧路，林萧路把鬓角别在而后，静静的听樊穆说着。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只是我们还不知道它会发生而已。”
樊穆轻声的说着，现在的他和以前相比已经变了很多，至少从前的自己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存在，可是现在，自己已经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错了。
以前的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站在这里，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仙缕拂尘之中居住的是先人们的魂魄，更没有想到他们还都存在着。
而他们每个人的记忆之中，又存在着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物，都是樊穆从来都没有想到的。
林萧路前辈记忆中的龙和螣蛇，还有墨白和墨苍。
陆翼雯前辈记忆中的九头鸟。
还有乌玉公主，她甚至根本就不是人类，她只是一个石妖。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并不可能因为自己不相信就会变成真的不存在，而这个世界也有着自己的运行规律。
只是……现在自己，已经有些看不透了。
“樊穆，你在想什么呢？”
林萧路看着樊穆陷入沉思的样子，突然觉得很是奇怪，虽然现在这样的时光很是短暂，而且自己心里的那个蛇王也已经不存在了。
虽然在分离的一刹那，林萧路还是有些不舍，但是得知了墨白和墨苍的事情之后，林萧路终于是释然了。
“没什么，只是乱想一些事情罢了。”
樊穆看着林萧路，轻声的回应着。
樊穆继续给林萧路讲着那个关于碧螺的传说。
“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活着。虽然变成了这幅模样，但是我并不怨恨，因为若不是变成这个模样，我现在就连怨恨的资格都没有。”
老人看着天，脸上挂着的是一丝笑意，他知道自己既是得到了宽恕，也是得到了惩罚。如果说这是一种惩罚，那么他还是活了下去，如果说这是一种宽恕，那么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世人眼中的怪物，是福是祸，谁也说不好，这个世界上也许就是这么神奇。
“我并没有把海螺带回去，那纯粹的碧色着实的耀眼，我很想拿回去让大家都看看。但我已经变成了这样，我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因为海螺变成这副模样，我不想这个救过我命的海螺变成别人口中的妖物。”
老人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么多年来，他很久没有说出这个秘密了，樊穆是他这么多年唯一的听众，他静静地看着樊穆，觉得樊穆很像过去的自己，也许，他的未来会和自己一样，遇到这样一只闪着碧色的海螺。
“我的父母还是发现了我身体的变化，他们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能如实相告，父母知道了之后便把我带到了妈祖庙，让我给妈祖扣头。其实我是不想磕头的，毕竟救我的是海螺，又不是妈祖，但因为父母的一再要求，我还是磕了三个头，又上了香，但我知道，我以后永远会以鱼的姿态活着，会永远是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老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许成为人们眼中的怪物是一种很难受的感觉，但是跟死亡相比，似乎又看似好了很多，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是无法衡量的，是一辈子变成人们眼中的怪物，还是死去，一了百了，这些都是人们的一种选择而已。
有的人会忍受世人的目光，默默地活着，而有些人会选择死亡，永远的消失，这也算是一种解脱，这个世界上，谁能做出真正的评判呢？
“那么，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樊穆对那个海螺还是有些好奇，他希望自己也可以亲眼看看那只海螺，去了解它到底是什么。
“碧螺，它叫做碧螺。”
老人幽幽地说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仿佛自己从看到碧螺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它的名字。
“碧螺是海洋之中最孤独的生物，它只能永远的随着暗流漂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息，虽然它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但是却没有生物能够注意到它，因为它是剧毒的生物，海洋之中没有什么敢去靠近它，也许我是第一个靠近它的人类吧，所以他才给我活下去的机会。”
樊穆静静地听着，那天的雨一直在下着，老人并没有告诉樊穆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臃肿，为什么会知道王小要出事，也没对自己的声音做出解释，他只是默默地看着雨，戴上了围巾，走了……“那么，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碧螺存在了？”
林萧路轻声的说着，她静静地看着樊穆，樊穆正在轻声地说着。
“如果碧螺不存在的话，那么初翠又是谁呢？”
樊穆轻声的说着，耸了耸肩膀。
“浪潮声渐渐沉默，只余下海烟冷落。时光停驻这一刻，看远处迷蒙夜色。许是往年如此浑噩，经曾忘了爱是什么……是他，是他，唤醒为何？她是无魂的歌者，若是天国，依然记得，便了结此生落寞……”
一声声宛若天籁的乐曲传来，温柔在耳边晕染开来，那宛若咏唱一般的旋律，温柔细腻的女音，完全牵动着樊穆的内心，他甚至想要划船去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但是他还是克制住自己的心绪，现在重要的是找到十全仙尊。
“浪潮声渐渐沉默，只余下海烟冷落。时光停驻这一刻，看远处迷蒙夜色。许是往年如此浑噩，经曾忘了爱是什么……是他，是他，唤醒为何？她是无魂的歌者，若是天国，依然记得，便了结此生落寞……”
歌声一遍又一遍的传来，就连樊穆都有些动摇了，那歌声之中有着无限的温婉，樊穆甚至从那歌声之中听到了姜琴鸣的声音！
樊穆真的要忍不住了，这个声音一直萦绕在樊穆的耳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温柔。
“再有人扬帆而过，仿佛会忆起什么，或许是听浪成歌，记述着她曾在这……”
有些哀婉，有些落寞，带动着樊穆的心绪。
很是心疼，很是伤感，樊穆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向往那声音。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船已经改变了方向，离那个声音越来越近了……樊穆静静地坐在林萧路的身边，头脑中慢慢的回忆和碧螺相遇的情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