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中北以北,有一座高山,名曰归陵。
山中有鸟,名曰鸿鹄,困于壳中,非三月不破。居于明竹,伴于幽篁。一日振翅,翱翔天际,食飞虫,饮雾气,唯有死去,方回大地。
这年三月,归陵之中有一男婴降生于世。归陵之主方圣方弃抱得外孙,并为之取名方及岸。
方及岸七岁之时,于山林间玩耍,逐一蝴蝶而至山脚。突然蝴蝶像是被无形的墙所拦住,而不得越过。方及岸好奇之下,食指轻点,如若无阻,这一下,却是破了方弃亲设的归结桃源阵。
方圣得知此消息,认为此子将来不可限量,当即决定把自己的君子剑赠与方及岸。
这一年,方及岸将满二十岁了,按照归陵的规定,可以独自于归陵之中选择无主之地修建新墓。
这时,方及岸的好友温河言跑来询问他的打算:“及岸,听说你已习得君子三义了?归陵里年轻一代,你怕是无人能及。”
方及岸撇撇嘴,只道:“你这臭小子,又来拿我寻开心。”
温和言轻笑:“对了,你该及冠了吧,新墓选好了吗?”
“这个自然,我已经选择归陵东边最靠近山脚下的那块地,整日里对着这座山,无聊死了,去山脚,好歹还能接近接近山外。”
“好是好,可你也知道,我归陵中人按照规定不得下山。每日看着山外,未尝不是一种折磨。”
“管他的,反正我就这个打算,是他们说的让自己的选的,还能奈我何?”
“好吧,算我没说,等你新墓建好了,我就来参观。”
“这个自然。”
与温河言话别,方及岸转头去了山脚,为自己的新墓选一块风水宝地。
那年七岁,他破了他爷爷亲设的归结桃花阵,一个人下了山。途中遇到一条和他大腿一般粗的蟒蛇,那时的他哪里懂得害怕,见那蟒蛇扑咬过来,方及岸俩手合拢,硬生生掐住了蛇头,摇晃着大蛇玩耍起来。
此时,有山下的猎户经过,见到此景,吓得脸色都变了。赶忙拿了手中的三叉戟制住蛇身,催促着方及岸快些扔了蛇头。方及岸照做,此时那大蛇已被他掐晕了过去。被方及岸丢掉时,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那蛇活到这么大,没想到这次竟然栽在了这七岁的小破孩手中,真可谓丢尽了蛇脸。
猎户将蛇放进捕笼之后,还心有余悸。平生见过最大的蛇,却是被平生见过的最熊的孩子给收拾了。那猎户扭头去看那熊孩子,却见他一脸无辜的表情。
后来猎户把他带回了家,请他住了几天,直到归陵的人找上门,方及岸才被带了回去。
“春风又起,却少其味。”想起那年尝过的美味,方及岸不禁感叹道。
“咚咚……”
方及岸正在回忆那滋味,却听见附近传来某种撞击的声音。
“难道自己幻听了?”
方及岸正纳闷间,忽然又有撞击的声音传来。
“入侵者!”念及此,方及岸立刻警惕起来。他寻着声音找了过去,却看见一个浑身狼狈的女子,正不断的撞击着桃源阵衍化出的结界。
“你是什么人?”方及岸冷声叱喝。
“谁?”那女人闻着声音看去,却什么也看不见。
桃源阵的结界之中,里面的人能看清外面发生的一切,而结界之外的人,却是什么也看不清。
“你是归陵的人吗?求求你放我进去。”女子用手捶打着结界,苦苦哀求着。
“你想进归陵,所谓何事?”方及岸冷声询问着。
“垂云大兵压境,陇中快要保不住,求归陵大贤们出山,救救陇中。”
“你说什么?垂云人真打过来了。”方及岸满脸不可置信,急声问道。
“西城将士数万之众,无一生还!”
“你且在此等着,我这就去给你通报。”说罢,方及岸纵身一跃,向山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