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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签证(三)

“等一下,我给你打个亮。”

妻子压着嗓门,或许可以说她根本没说出声,只是凭着那两片嘴唇张合几下,老席就已“听”见老婆所说的了。这与其说是因为多年的夫妻生活养成的默契,不如说,是那多是非的长久年月提防隔墙有耳,养成了他们如此的交谈习惯。

胆小怕事、小心谨慎的席先生夫妇,在这幢几家合用一只灶间、晒台、卫生间的环境中,生活了整整二十年。原先他们是独家居住的,“文革”中搬进来好几家,现在又因为这不是私房,因此席家也无望收回住房了。席家夫妇牢记“祸从口出”的谚语:在那年月,让哪个跟你过不去的邻里抓住一字半句的,检举信往你单位一送,那就没得生路了!自然,那是过去的事,但席家老夫妇那小心翼翼做人的习惯,再也改不掉了。中国古训:人生两个耳朵一个嘴巴,上天本意就是要让你多听少讲嘛!这句话席家老夫妇总感到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经验之谈,并作为座右铭奉守。

妻子踮着脚尖,像鱼样轻轻地游进房里,取了个手电。楼道口拉线开关“啪嗒啪嗒”的声音,在这样沉寂的清晨,听上去很清楚,因此她宁可用手电筒。她走到扶梯口,高高地举起手电筒,让光柱可以照得远一点。

“都带齐了?”依然是似乎无声地翕了下嘴唇,老席立刻领会地对妻子点点头,小心地按按手中的黑色人造革包:“都在里面呢!”

席先生踮着脚尖下了几级楼梯,重新又踅回房里,并顺手关上房门。

“忘记什么东西了?”妻子哑声问他。

“太早了,这么早立在领事馆门外,人家会以为我在动坏脑筋,惹麻烦呀。再待半个小时走,我看问题不大的。”说着,他摸出一支烟点上。太太也顺势在他对面坐下,两人默默地对坐着。夫妻做得太久,似乎要讲的话早已讲完了。席先生瞟了一眼这位体态比年轻时要扩大一倍、白净的脸庞上已布满细碎皱纹的妻子。自与他结婚以来,妻子没过到几年快乐舒心的日子。结婚一年多他就留洋了,然后就是长达十年的分居。而且在那十年中,他好几封信提出了与她离异让她伤心的问题。自然后来,为了儿子,也为了拗不过从小就让他惯于服从的父母大人,他还是在一九五六年年底回来了。他与妻子因多年分居而滋生的那种生分和疏远之情还来不及调整,“反右”开始了,虽说他没轮上“右派”,可也着着实实地给惊吓了一场。然后,一九五八年下放锻炼,在江边的农场上,他度过了八个月漫长的、他暗地称为“苦役”的生活。接下去,就是困难时期,然后就是“文化大革命”……妻子毫无怨言,至少是心甘情愿地跟着他过,为他担心,为他操劳。说来让人伤心,原本在国外时,当他下定决心回来跟妻子过时,还私自定了一套计划,准备与妻子再补度一次蜜月,在良辰美景中逐步调整和恢复与妻子的关系,来抚平自己曾经留在妻子身上的伤痕。岂料,倒是那历次风风雨雨的政治运动,竟成了恢复他与妻子感情的强有力的催化剂。在那些时候,人要再没有一个温暖的小巢,日子简直就没法过!他与妻子一次也没出去旅行过,连离上海那么近的杭州也没去过。起先是因为他没假期;后来是因为接连不断的运动,让人生不出那种心思;再就是因为,那拥挤的铁路运输和低劣的旅馆服务,让人们对旅游失去了雅兴。对了,这其中,有过一次长江三峡游。那是在前年,这短暂的一年是席家家史中最美满、最完美的一年。儿媳出国伴读批下来了,儿子儿媳在外国双双团圆,半工半读,第一次往家里寄了价值二百元人民币的钱来,说而今他们两人挣钱,经济上松了点,因此,往家里汇点钱,向父母尽尽孝心。二百元人民币的外汇,可以有四十二张侨汇券,侨汇券用途很广,其中之一就是旅游,可以享受到一般人享受不到的优惠价格,于是,他们就花侨汇券参加了华侨旅行社举办的长江三峡游,住的是两人一间的二等舱,吃的是由服务员送到二等舱大餐厅来的小锅菜,不用汗流浃背地挤在下面饭厅排队领菜买饭的。

席先生与这样高雅的生活久违了,此番简直有点如鱼得水的得意劲。晚饭时,伴着太太在宽敞的餐厅里入桌时,发现有个穿着汗背心的老头在吃饭。人说一得意就要忘形,他竟一改往日的谨慎和小心,滔滔地讲开了:“当年我乘过那‘玛丽’号邮船,住的也是二等舱。船起航的第一天晚上,船长就以他的名义举行了宴会,宴请全体一等舱、二等舱的乘客。与我们同行的一个中国留学生,没有带深色西装,急得要命,要知道,那样的场合,必得穿礼服,至少也得深色西装……”

“‘我们’是指谁?”妻子当即冷冷地打断他,“是那个不要脸的外国女人海伦?”

于是,席先生不得不在局促困窘中打住了话。

可是就此这段美好的长江三峡之游,失去了它的魅力。因为妻子存心要表示出一种谴责他的姿态,用的是东方式的女性惯有的残酷——沉默不语,一言不发。而那位穿汗背心老头的身份,让他一打听竟出了一身冷汗:人家是某军区的副司令员!幸亏他不受他领导。

这就是那仅有的一次旅游!席先生一生最舒心的日子!

妻子开始手托着腮打盹了,那张曾是十分俊俏的瓜子脸,下端已显出了假下巴。她的左手指上,还套着一个顶针箍。她完全可以到床上躺下来舒舒服服睡她的,可因为丈夫已经起身,并要开始办事了,她也就在边上陪着。虽然她一点忙也帮不上。典型的中国女人!这是当初最让席先生不能容忍,共同生活了四十来年后,最让席先生赞叹的!要换了海伦,妻子时时刻刻敏锐地挂在心上的、他留洋时那房东太太的女儿海伦,说不定与他过不上十年,就会挟起皮箱走她的路了。

哦,海伦!如果他当年脾气犟一点,心肠再硬一点,坚决娶了海伦,与原配的这妻子离了,那么,他的人生,又会成为怎样一番图景呢?他的思绪,又一次顽固地纠结到这一点上。

“你在发什么呆?又在想那个外国女人了?”

妻子什么时候醒了,警惕地用目光在他脸上搜寻着。在那八支光的绿色荧光灯管的光晕下,妻子的脸色有点泛青。一种无可名状的厌恶感掠过他的心头,宛如一道闪电,虽说过去得很快,但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感到一种沉重的失落感!

“哼!真是百年老醋,越老越酸。”他嘴上若无其事地回答着,却已经换了个位置,坐到书桌前去了。

他顺手扭亮了书桌上那盏伞形盖的装饰灯。这是一盏很别致的台灯,灯顶和灯体全通体明亮,且像走马灯或礼花一样,光束会不住地流动着,既亮又不刺目。这种光导纤维台灯,上海也试制成功了,要卖一百多元一架。他家这座台灯,还是儿媳去年回来养病时带回来的。如今,人亡物在,想想,人生原本就那么变幻莫测,反复无常,其实,我们又何必太认真去对待它呢?

“开这盏灯做啥?费电!”妻子心疼地说。她脑子考虑的极限,就是水电费、菜金、孙子的胃口、儿子的身体,如今,再加上孙子的签证!她永远达不到他的那种境界。四十多年来,他们之间两颗心,常常是十分疏远、无法靠拢的,特别当着这春回大地的几年。好似天冷了,人就需要互相挤着取暖,暖和了,却又希望拉开些距离,活络一下手脚。

“难得的,今朝我们小海要签证去,也是件大事,开盏亮点的灯,沾点阳气嘛。”

“也对,”妻子长长叹了口气,“这盏灯还是他妈妈带回来的,今日就让他妈妈的灵魂保佑我们小海一切顺利吧!他妈妈……罪过呀!”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了,眼圈也红了。

儿媳过世已快一年了,虽说患癌症死得很惨,但似乎是隔了一层,席先生的悲伤早已过去了。唯有席太太,从前与儿媳共处时,虽免不了有点小矛盾,使儿子常常不得不似钟摆一样,不偏不斜地摇摆在母亲和妻子之间。可如今,连孙子小海似乎都已从失母的悲痛中解脱出来了,唯有她,还天天想着在儿媳的遗像前插上一束鲜花,供上一些鲜果。

说到儿媳,席先生也感到内疚,但是他越来越相信,对生活不要太认真,如果你打算在生活里迈出新的一步,就需要甩掉过去压在身上的重负。他对这有切身的感受。

“她这是为自己的儿子、丈夫作出的牺牲,她情愿的!”他安慰着妻子,也解脱自己。

不管怎么说,席家的第三代,总算有希望繁衍到另一片地方去,一片比这里富足和肥沃的土地。席先生不是救世主,也不想做先驱者,他承认自己的心胸狭窄,他也没有能力去改良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他老了,他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儿子、孙子,如有幸的话,再看到他的曾孙,能在一片肥沃的土地上扎下根,繁衍着席家的后代。

自然,今天的签证关,是极其关键的一关。他与儿子经过一番全面周到的长距离的纸上谈兵,认为高中毕业就把小海送出去,对小海本身,有更大的好处。一则,年纪小容易适应;二则,似乎年纪越小,签证签出的可能性越大。因为一株纯洁无邪的、富有生命力的树苗,是哪一片森林都乐于接受的。

想到这里,席先生看看表,舒展一下上肢,很有一副球手起身准备应付对方的进攻的神气,起身说:“好。但愿今日签证的领事先生一觉睡醒,精神愉快,我们小海可以顺利点。到了八点一刻,让小海吃饱后来吧。”

席太太又重新打开房门,高高地举起手中的手电,目送着丈夫轻轻踮着脚尖下楼去了。从上面望下去,丈夫头顶心那圈“地中海”很显眼。当年,她也是从这个扶梯口,送丈夫下楼的,也是这样的夏天,怀里抱着还刚刚学会叫爸爸的儿子。她本来不愿意放丈夫出去,丈夫向她解释:他早有出洋的打算,只因为日本人打仗给耽搁了,现在胜利了,他不愿放弃这个机会。公公婆婆也劝慰她:“让他去,这里有儿子娘子,再不,还有我们两老,他能像断线风筝一去不回来?”

她放心了,让他去了。后来她才知道,丈夫的坚决要求出洋留学,还是因为不满意她这个不会讲英语,也没进过学校的半旧不新的妻子。

那时的丈夫,英姿挺拔,穿着一身“夏克斯地”的西装,脚登黑白镶边的拷花皮鞋,噔噔地捷步下楼,那年轻颀长的背影,竟然没有一点回顾一下的依恋之情。

自然,老人的话到底有道理,他到底还是回来了,挣脱了那个洋妖精海伦的纠缠,重又回到她跟儿子身边。

此刻,丈夫明显衰老了的身影,习惯地伛偻着,比年轻时要矮一大截,穿着一件起码有三十年历史的、已经泛黄的白麻纱香港衫,由于人瘦了,那衣服穿在身上晃荡晃荡的,这个在任何场合都不惹人注目的身影,谁也想不到,他是赫赫有名的匹茨堡大学毕业生。不久前报上登的一位中央领导人接见的外籍学者,就是丈夫在匹茨堡的同学。可她的丈夫,除了因为那张匹茨堡文凭而获得个空头工程师头衔外,业务上早已丢得差不多了。而且后来他所在的研究所改成保密单位后,他不过在资料室里管管外文资料,“文化大革命”十年中,又战高温战到一个糕工场做糕,真正莫名其妙!直到“文革”后,好歹工资、职务全落实了,可他也已经要退休了。退休后,天天拎着菜篮子去上菜场,每当看到丈夫因买到精瘦的猪肉或便宜的海鲜而喜滋滋时,她心里总会涌起一股内疚:当初,根本就不该召丈夫回来。

记得清除精神污染那阵,里弄里曾想请席先生给居民们做次报告,谈谈他当初如何放弃了优厚的职务和待遇,回到祖国参加社会主义建设的。她当时就干干脆脆地回绝了:“我们席先生是被他父母和我硬逼着回来的,他觉悟才没你们讲的那么高呢!”这话后来让席先生知道了,把她直怨怪了一顿。这里弄干部是土地爷,席先生而今退休了归里弄管,怎能得罪?忙着去里委会赔了不是。只是那讲座到底没有讲。

说到让席先生回来,席太太到今天还有点后悔。她当时可以绕道香港去嘛;就是不去,现在也是个侨眷,申请国外移民还是响当当的第一类呢。那儿媳兴许也不会死得那么令人难受。不过这世上的事,此一时,彼一时,相隔三十多年的话,是不能放在一起说的,当初不让丈夫回来,丈夫真会让那海伦勾魂勾去呢!唉,什么都逃不过一个“命”字。

“阿爷,你看阿奶那拿着手电筒的架势,像不像一尊自由神像!”

黑咕隆咚中,席先生刚刚走到二楼亭子间门口,就听见孙子在房门口说。尽管小海是哑着嗓子说,但在席先生耳朵里,却如雷贯耳。他不禁打了个寒噤!在这家家户户都敞着门、开着窗的大伏天,这不是分明打着锣让众人来看吗?隔墙有耳呢。

他狠狠地盯了孙子一眼,这小家伙正舒舒服服地躺在亭子间门口,地上铺着一张凉席,枕边搁着袖珍型耳机、驱蚊剂、万金油,笃悠悠地扇着蒲扇,很是乐惠呢。

看,这就是中国人。一代一代,世世代代,都在为儿孙做牛做马!小海的爸爸当时硬着心肠将出去几个月就患了癌症的妻子送回来,忍受着生离死别的痛苦,一个人在异国顶着,还不就是为着替这个小冤家在外国留一块踏脚石!而他席先生今天拖着一把老骨头去领事馆排队,不也为着这个小冤家!说到底,为谁辛苦为谁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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