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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黑石城的小偷

传说在大陆的最南端的歌里西亚半岛那茂密的丛林中有一棵参天古树,精灵们称其为生命之树。生命之树是所有精灵族的发源地,精灵们依附着生命之树建立起自己的第一座城市,也就是如今精灵王国的国都依萨城,依萨在古精灵语中便是生命的意思,依萨城既是精灵王国的政治和文化中心,也是所有精灵心目中的圣地,是精灵族信仰的核心。

在生命之树最接近树冠的枝干上有一座通体用洁白玉石砌成的巨大建筑,那并非精灵王的宫殿,而是生命神殿。神殿中的大祭司习拉已经侍奉生命女神将近三百年了,风烛残年的她如今生活起居都需要由人照顾。按理说,习拉早就该将大祭司之位传给更年轻的精灵了,可是却做不到。不是习拉不愿意,而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担任大祭司的首要条件,必须是高阶女精灵,同时也必须以处子之身侍奉光明女神。如今的精灵族仅存的高阶精灵只有三位,除了习拉,还有精灵王和王妃,再无他人,精灵王国里没有人能够接替习拉。没有大祭司,便无法聆听生命女神的神谕,生命之树会随之枯萎,精灵族将会彻底没落。

今天习拉再次虔诚地伏在生命女神像前,细细聆听着女神的教诲。朦胧中,她似乎听到一个柔美的声音不断重复着,‘去北方,找到圣族人,拯救精灵族,去吧。’习拉不可置信地又听了数遍,这才神情激动地站起身来,这是最近十数年里生命女神唯一一次降下神谕。身旁的年轻祭司急忙起身搀扶住习拉,习拉露出慈祥的笑容道:“走,我要去见陛下。”

来到精灵王的宫殿大厅,精灵王亲自迎了出来,有些责怪道:“大人,我不是说了吗,您年纪大了,要见我就让人来通传一声,我过去就好,您怎么又亲自跑来了。”说着还面带责怪地瞪了周围人一眼。习拉微笑道:“陛下,别怪他们,今天我心情很好,想出来走走。”精灵王道:“哦?发生了什么好事吗?”习拉道:“嗯,生命女神的神谕,需要和陛下单独商谈一下。”

来到会客厅,侍女奉上茶水精灵王便挥退了左右,房间里只留下精灵王和习拉两人。习拉将生命女神的神谕说了出来,精灵王脸色凝重道:“圣族人?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种族。”习拉道:“陛下没听过也很正常。圣族人的传说从未出现在史书中,他们的出现或许比史书更加久远。不过在大祭司口口相传的故事里确实有圣族人的踪迹。相传他们非常强大,他们的力量远胜巨龙,他们的魔力没有尽头,世间的强者都会聚拢在他们身旁,遵从他们的号令。”

精灵王道:“大人,这只是个故事吧,哪会有那么强大的存在。如果真的有,那世界应该早就臣服在他们的脚下了。”说着又似乎想到些什么道:“那所谓的圣族该不会就是魔族吧。”习拉长舒了口气道:“这谁知道呢。”精灵王又问道:“那圣族人长什么样,要怎么才能找到?”习拉道:“长什么样故事里并没有提到。他们拥有无上的力量,他们道德高尚,他们心中有炎黄。故事里提到圣族人的差不多就只有这几句了。”说完这些,习拉似乎是累了,眼睛都半眯了起来。精灵王唤来侍女照顾大祭司,自己召集了王国重臣开始商量如何寻找那圣族人。

数日后,遍布整个大陆的精灵王国密探们纷纷接到了一个命令,寻找圣族人;同时十几支精灵小队自依萨城出发,一路向北寻找……。

远在他处的马旦自然不知道这些,此时他正带着几人在黑石城佣兵工会办事处给炎黄佣兵团加人口呢,新成员自然是艾德和碧奇了。艾德不消说,注册身份是法师;碧奇本来也想说自己是法师来着,毕竟她会喷火不是,但是却被马旦给鄙视了“你见过哪个佣兵团三个法师带一个刺客的?”于是碧奇被强迫注册成了战士。不过这次马旦并没有再接任务,毕竟只要将屠戮者女王的任务交掉,炎黄佣兵团可就是超阶佣兵团了,这可是佣兵团的最高等级。

从办事处出来,为了更有代入感,马旦带着众人逛了次街,给碧奇寻了一套锁子甲,又给她弄了把双手斧,看起来倒是挺像样一个女战士。至于艾德,马旦随意给他买了套灰色的魔法学徒袍,又随意折了跟树枝给他当法杖,就这么打发了。艾德自然是颇有微词,对此马旦很严肃地告诫他“老子给你力量,给你饭吃,又给你衣服穿,你该知足了,毕竟你不是我亲儿子。想要的东西你得凭实力自己争取。”艾德看着碧奇那身行头一脸茫然,马旦解释道:“这我老婆,男人给老婆买东西那是天经地义的,没什么好羡慕的。”艾德沉默了片刻突然站到马旦面前大叫一声“爹!”“滚!”……。

在旅者用品商店买了一幅详尽的地图,又购买了帐篷油灯之类一大堆东西,要不是红叶拦着,马旦还打算买个雪橇带上。出了商店,看着街上的人群马旦赞叹道:“这黑石城比白石城要热闹多了啊,好像我们走过的每条街道都开满了商店,而且还有很多的外族人。”接着看向几个长得像蜥蜴一样的兽人道:“好像这里蜥蜴人特别多呢。”红叶道:“黑石城是王国西部最大的商业城市,自然是很繁华的。至于那些蜥蜴人,他们比较喜欢干热的气候,所以黑石城里比较多。对了,黑石城里还有拍卖行和斗兽场哦,大人要去看看么?”

马旦道:“那我们要把屠戮者女王的魔晶拿去拍卖吗?”红叶道:“那可就交不了佣兵任务了哦。”马旦郁闷道:“那拍卖行就不去了,反正我们也不缺什么。对了,那斗兽场是干嘛的?”红叶道:“斗兽场主要是让奴隶和魔兽决斗的地方,还能下注赌博。”马旦道:“那我能下场和魔兽决斗吗?”红叶满头黑线道:“这个应该不能吧。”

马旦道:“那多没劲,对了,城里有没有打擂台什么的,我对这个比较有兴趣。”红叶道:“这个好像也没有。”马旦叹息道:“那我们还是在商业街逛逛吧,找的吃的、穿的、工艺品什么的还好点。”话音刚落,一个急促的身影从他们中间挤了过去,从背影看似乎是个小孩。马旦骂道:“谁家死孩子,走路不长眼啊。”红叶却急忙在身上检查了一遍道:“大家看看身上少没少东西。”目光却落在马旦身上。马旦闻言立即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刚想说没丢东西,却惊讶的发现手上的储物戒少了一个。“赶紧追,他偷了我的储物戒!”马旦惊叫一声,那可是他装有屠戮者女王魔晶的储物戒,他立即就上火了。

顿时四人便一路追了过去,只是那小偷专挑人多的地方钻,身形极其灵活,对这里的环境也是熟悉无比,任凭四人实力不俗也是一时半会儿追不上。追了能有五六分钟,眼见那小偷的身影即将消失在人群之中,马旦急忙飞身而起,从空中直接追了过去。马旦从空中追击的速度那可比在人群里快多了,不到两分钟,就已经紧紧地跟住了小偷。小偷侧脸一瞥,也发现了马旦飞在身后,顿时就慌了,一头就扎进了小胡同里。小胡同不比大街,马旦飞行的速度立马就下降了,七拐八弯地跟在小偷后面。很快小偷钻进了附近一所废弃的宅子,马旦也是急忙跟进。

从废墟中的小道一路跟着小偷出来,马旦来到了一个破落的院子里,面前站着两个彪形大汉,那小偷则躲在其中一人身后。这次马旦算是看清了,那小偷根本不是什么小孩,而是一个猫人女子,确切的说是一只纯黑的黑猫猫人;而那两个大汉也非人类,而是两个虎人。“小黑,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把失主都引过来了。”其中一个圆脸虎人有些不满道。那猫人女子道:“大哥,这次惹到的是个法师,他居然会飞,级别不低的样子。”另一个长脸的虎人上下打量了一眼马旦道:“褐色法师袍,不过是个中级法师。”

马旦茫然地看着眼前三人道:“喂喂,我说,你们别当我不存在好吗?”圆脸虎人笑着看了眼马旦道:“法师大人,您先别急。”接着又向小黑问道:“小黑,弄到什么好货了吗?”小黑从怀里掏出储物戒查看了一下,神色震惊道:“里面有好大一块魔晶,应该是件宝物。”圆脸虎人神色兴奋道:“呵呵,我还想说要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还给他呢,不过既然有宝物,那就对不起了,法师大人。”说着朝长脸虎人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提刀朝马旦扑了过来。

马旦茫然道:“这就要杀人了?”仗着自身的速度优势迅速躲避二人的攻击,接着猛一加速,一把抓住还在发愣的猫人,将她挡在自己身前道:“现在能听我说话了么?”两个虎人顿时停下身形相视一笑之后不约而同地再次攻击过来,看他们的刀势是打算将马旦和那猫人一起斩杀。“靠!你们要不要脸。”带着个累赘和人战斗总觉得束手束脚,而马旦又不可能真的将那猫人当盾牌用,所以在夺回戒指之后,立即一把将猫人甩到一边。

“大哥,这法师身手怎么这么灵活。”长脸虎人边进攻边问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出绝招!速战速决。”圆脸虎人说着身形一滞,接着大喝一声“狂风刀法!”顿时手中刀光连闪速度惊人。长脸虎人闻言也是大喝一声“十字刀锋斩!”手中长刀随着身形空翻接连甩出横竖两道刀芒直飞向马旦。

马旦可没有用自己的拳头去接别人利刃的习惯,急忙一伸手,一道无形光壁挡在身前。那刀法和刀芒打在光壁之上“噼噼啪啪”一阵爆响。等对方招式结束,马旦又伸出另一只手,轻喝一声“冷风”,顿时一股强烈的寒气从他双手喷射而出直扑两个虎人。冷风刚将两个虎人下半身冻住,马旦急忙收起魔法,回身就是一记勾拳。原来那猫人已经看准了时机打算用匕首扎他后心,要不是马旦反应够快,只怕是要被暗算到了。

就在这时,红叶三人也赶了过来,不过场中两名虎人下半身已经冻僵,脸色铁青、鼻涕横流,已经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那猫人则是倒在墙角口吐白沫。马旦见到来人,欣喜道:“戒指我找回来了。”红叶看了眼三人问道:“那他们怎么办?”马旦闻言看了俩虎人一眼道:“那两个虎人下半身的经脉应该都冻坏了,已经是废人了,就留他们一命吧。”接着又看向那猫人道:“这猫人太不像话了,我不想伤她,她反倒偷袭我,不能就这么放了。红叶你那里还有封奴环吧,先给她戴上。”

出了废墟回到大街上,马旦也没心情再逛商店了,没好气地叫了声“找旅馆投宿吧。”便率先走在前头,几人应声跟上。小黑还没醒,正被碧奇拎着裤腰带提在手中。很快在旅馆开了个四个房间的大套房,马旦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碧奇将小黑一把丢在地上嘀咕道:“这一路过来居然还没醒。”马旦没好气道:“没醒?装晕呢吧。我数三声,她要再不起来,碧奇你就吃了她。”碧奇一脸兴奋道:“我来数,我来数,一!”才刚开始数,那猫人便立即坐了起来。碧奇一脸扫兴地回屋去了,其实她是想连着数一二三来着,结果那猫人居然动作这么快,让她很受伤。

猫人摸了摸颈间的项圈,神色低落地扭过头不敢直视马旦。马旦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不敢看我,亏心事做多了?”猫人不说话。马旦继续道:“我就奇了怪了,刚才那两个大汉攻过来的时候可是连你都想一块砍死的,你为什么还想救他们?”猫人低声道:“哼!谁要救他们了。”“不想救他们,那你为什么偷袭我。”马旦不解道。猫人沉思片刻后毅然一抬头道:“反正横竖是个死,我也不怕告诉你实话。我下手偷袭你的时候,已经确定他俩废了,只要把你杀了,再结果掉他们两个,那宝物就是我一个人的。”

“我去!你果然也不是好东西。”马旦骂道。那猫人昂首道:“别拿你们人类所谓的道德来衡量我,大家都是为了生存,谁也不比谁高尚!”马旦道:“这和种族无关,你应该清楚,我之前并没有用你当挡箭牌,特意留了你一命;而你却恩将仇报想要偷袭我。”猫人怒道:“留我一命就是对我有恩吗?人类,你知道你的同族对我做过什么,如果有能力,我恨不得杀光所有人类!”说着又敲了敲脖子上的封奴环,冷笑道:“随身带着这种东西,你又算什么好东西。”

“靠!牙尖嘴利。对你使用封奴环本来只是想给你个辩解的机会;虽然也可以用使奴印记,但是你不配做我的使奴。当然这些只源于我并不喜欢杀人。”马旦冷冷说道。猫人不屑地瞥了马旦一眼道:“我宁愿你杀了我。这也不是我第一次戴上封奴环了,我的父母、兄长都是被你们人类当做奴隶捉来的。他们都死了,我才不要你们的仁慈,我宁愿和他们一起死。”马旦道:“那你为什么不自杀呢,怎么,没有勇气吗?”猫人神色傲慢道:“我们猫人族的教义禁止自杀,如果你愿意杀了我,我或许还会感激你呢。”

马旦摆摆手道:“不不不,我刚才就说了,我不喜欢杀人,杀你违背我的行事准则。”猫人怒道:“你到底想怎么处置我?”马旦微微皱眉道:“这个我也很为难。”猫人道:“按盗贼的规矩,如果行窃被活捉,我只要偿还被窃物品等价的财物,就可以当做是赎罪了。”马旦摇头道:“首先,我抓你,是因为你在最后偷袭我;其次,你知道你偷的东西是什么吗?”猫人道:“不就是高阶魔晶么,虽然稀有,我总能找到办法弄来的。”马旦摇头道:“这是屠戮者女王的魔晶,超阶魔晶,价值至少数千万金币,就算你做一辈子小偷也不太可能偷到这么多金币的财物。”

猫人沉默无语,神色间却有些不信。马旦又道:“这样吧,之后我们会去王都,在佣兵工会鉴定这块魔晶。我会带着你一起去,当然,这段时间你得做我的仆人。如果我说的是真的,你再给我当十年仆人,并且在这十年里发誓效忠与我,十年之后我还你自由。”猫人道:“如果魔晶是假的呢?”马旦笑道:“如果这块魔晶不是屠戮者女王的超阶魔晶,那么鉴定出结果之后我立即还你自由。”

猫人思索片刻道:“我信不过你,毕竟我戴着奴隶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你到时候不放我,我也没有办法。”马旦低头不语,红叶道:“我们精灵族有一种契约,签订双方任何一方违背了契约灵魂都会被困入生命之树,成为生命之树的养料。不如由我和你来签订这个契约。”猫人不满道:“为什么是你和我签订契约,而不是他。”红叶道:“因为你没这个资格,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能和大人签订对等的契约。”

猫人有些惊讶地看了看红叶,又看向马旦道:“你究竟是谁?”马旦道:“这你不必知道。”猫人思索了片刻道:“好!我答应签订契约。”在小黑和红叶签订完契约之后,马旦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红叶便敲门进来。

“红叶,谢谢你这么支持我。”马旦微笑道。红叶温柔一笑道:“支持大人是我的本分。不过大人,我还是不太明白,像这种小人物直接杀了不是更简单吗,您为什么……”话虽然没说完,马旦还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淡淡道:“如果我说,她让我想起了我前世的宠物你信吗?”红叶摇摇头道:“大人不会这么肤浅。”马旦笑道:“其实我以前就说过,在我眼里,拥有智慧的生命都是宝贵的,应该好好珍惜。杀了她固然简单,但是如果能够感化她,改变她对世界的看法,那样我的心里会更舒服一些,全当是我小小的任性吧。”

红叶轻轻搂着马旦的脖子,将脸贴在他耳边道:“大人还真是温柔呢,不过您该不会是对毛茸茸的兽人也有兴趣吧。”马旦连呸了好几口道:“我最反感人兽那什么了,这绝对超出了我做人的底限。除非把她变成真正的猫耳娘,否则我是不可能对她有想法的。”红叶娇笑道:“哦?猫耳娘吗,那大人打算什么时候把她变成猫精灵啊?”马旦干笑道:“这个,得看机缘,一切随缘,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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