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忧心。”青竹瞄了一眼神色忧虑的上官可可宽慰道，“问题我会先筛选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
“如果时间够，可以让我看看那些被筛选出来的问题吗？”上官可可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躺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青竹皱眉。
这简直是对她专业水平的质疑。
“我想看看是不是有人真的看了我的书。”上官可可小心翼翼地解释，“也想看看我写的东西，别人是否能看懂。”
青竹停下手头的动作，轻笑，“看懂？”
上官可可稍微坐正，微微点头。
“这就有意思了。”青竹继续笑，“你的意思是你这书还有深意？”
上官可可皱眉，“是。”
青竹笑意微敛，“可可，不管你的书有没有更深层的意思，这次的见面会都不适合深谈。”
上官可可微怔，似乎福至心灵。
她明白了，回答的问题其实不重要，回答的答案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只是她的见面会圆满成功。
后面，她肯定还要再写书。写了就需要有人买单。
这次见面会只是一次小型试探。
看一下她的受欢迎程度。
然后为她估身价。
上官可可心里苦涩。
果然啊，再来一次，也还是这样憋屈，这样渺小。
就算站到来台上又怎样？
能让她站在台上的人自然能让她从台上消失。
她，唯有让自己不断地变得有价值，才能一直站在台上。
她，只能活成别人希望看到的样子吗？
无论对着谁都是带着面具，连个真心的笑容都没有的人偶吗？
“可可，不要想太多。”青竹坐到上官可可身边，“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食不果腹，衣服都靠捐赠。还有些人受疾病折磨，更有的人为了生存苦苦挣扎。”
“你的意思是，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是吗？”上官可可自嘲。
“上？什么的算上？”青竹觉得好笑，“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往往只看得到自己没有的，却忽略了自己拥有的。”
“若人人都满足于自己的现状，那这个社会就缺乏了创造力，还怎么向前发展？”
“那总得一步一步来。爬都不会，怎么学跑？”青竹正色，“可可，我们得脚踏实地来。公司给我的任务就是让这次声音见面会圆满成功。”
“我会全力配合。”上官可可的眼里一片黯淡。
“你先不要抵触，听我把话说完。”青竹捧住上官可可的脸，“相信我。”
上官可可抬眼看着青竹的眼睛，似乎在问：我能相信你吗？
“我们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青竹认真道，“我们需要变强，在不够强大的时候，我们只能逆来顺受。只要初心不改。”
上官可可嗤笑，“初心不改，大概是最没用的信仰。”
“怎么会没用呢？”
“这就像梦想一样，只有实现了，它才是梦想。实现不了，它就是个梦想。”上官可可有些消极。
她不止一次提醒自己不只是活了一辈子。
她是拥有着两辈子记忆的人。
可那又怎么样呢？
曾经，她还耻笑过那个写出“寒门再难出贵子”的人。
此刻，她却在心底无比认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