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我居然被分到复赛评委了诶!!!”町至兴奋地拿着分配名单对我和依萱说。
分配名单我看过了,林音完成的很出色,不过我记得我和她说的是“把我分配到初赛局”但这里却是和町至一起的复赛局。算了,这样对我也没什么很大的影响,只要决赛局的评委是依萱,董浩和林音就可以了。
“准备工作呢?”我问依萱。
“已经非常出色的完成了,至少在准备和宣传等方面是已经尽了我们最大的努力了。”
“哦哦……”
“倒是你,你才学了多长时间,凭什么当复赛评委,这样比赛难道就会公平吗?要不是因为那个学校的条件之一就是‘不能有任何反驳’,我肯定会反映这件事情……”
原来如此,这项条款应该是用来保护我的吧。看样子我当初就是和林音说的“我要去当初赛局的评委”,而且这项条款为我之后的工作已经做好了所有铺垫。不得不说,林音真的是一个非常迅速而且有方法的大小姐呢。
“那个……前辈,比赛是几号开始呢,我还要准备一下。”町至有一点紧张,可能是觉得自己并不配当一个评委去评判别人的技术吧。
“町至同学你不需要紧张的,只要把你认为能够上决赛的人选选拔出来就可以了,而且那个学校还派了人,所以你不需要担心。具体时间是下一周的周六周日,周六上午是初赛,一共70个人,每个曲目限定三分钟;复赛是周六下午,每人曲目限定三分钟,周日下午才是决赛,到时候你们来观摩就可以了,还可以学习一下。”
“了解。”我翻了一页书。
“知道啦。”町至露出她标准的阳光式笑脸说,“那个前辈们,我还有一点急事,要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明天见町至同学。”
“拜拜。”我不太在意地说。
町至的笑脸渐渐阴沉了下来,她没有去打工,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公园的座椅上。她把书包里面一直都随身放着的CD拿了出来——那是夏衣出的第二张CD,但肯定是盗版的,即使如此,町至还是一直都小心谨慎的珍藏着这张CD。
“前辈们都名正言顺的可以坐在评委的席位上……可是……可是我有什么才能能坐到评委的座位上呢……”她一边摩挲着CD一边说。
“前辈们都有天赋,而且依萱前辈的家里更是比较富庶可以支撑学姐去做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子木前辈有着常人难以抗衡的天赋,将来这种天赋可以让子木前辈在古典音乐节大放异彩成为名人……可是……可是我呢……明明我也有梦想的……可是为什么我这么平凡……”
“找到你了。”我面无表情的做到町至的旁边。
“啊咧!前辈,你怎么在这里,依萱前辈……”
“社团已经解散了,我有点放心不下你,所以去找了一下,既然你平常的练琴房里没有的话,公园应该就是你最好的去处了。”
“前辈还真是非常聪明呢……”町至低着头说。
“不去练琴房想必就和你刚刚说的那些完全没什么道理的话有关吧。”
“前辈都听到了吗?!”
“我不仅听到了,而且还听得一清二楚,我一靠近你你就开始倒苦水了,我还以为你看见了我来着。”
“好羞耻……”町至把头低的更低了。
“并不存在那些事情。”我说,“天赋论的确是一种我很认可的论断,直到现在我依然认同着这种非常现实的论断……”
“果然我还是比不上前辈们啊……”
“可是,难道天赋高就可以了吗?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从小就很喜欢钢琴,他也许有天赋也也许没有天赋,也许和钢琴的缘分就是一段孽缘。他被锁到一个只有钢琴和床的房子里待了五年,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没有和其他人交流过。心情郁闷的时候只能把黑压压的钢琴想象成一个人,对他倾诉;心情快乐的时候就只有一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欢乐,就是弹琴,当然心情快乐的时候是非常少的,因为那是近乎没有人道的练习。他的钢琴老师甚至担负上剥夺人权的罪名,来培养她唯一的学生,被学生恨了也从来不说一点不是。但是,正因为如此,那个小男孩几乎成为了钢琴里面最强的人……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把其他人夜以继日的努力全部归咎于‘天才’,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前辈……”
“对不起,我激动了,这是我最近在思考的问题,你考虑一下吧。”我咬了咬牙,离开了。
我并没有选择去安慰町至,而是去直截了当的告诉了她这个想法愚蠢至极,我喜欢这种方法,因为只要把人现在所有的想法全部推翻的话,就有更大的几率获得那个正确的想法。
这是我第二信奉的论断,叫伤害论。我伤害了町至一直以来可以逃避的理由,町至一直在逃避,她把她自己的平庸归咎于自己不是所谓的“天才”,我直截了当的否认了她的观点,这样虽然在一段时间内对她造成的伤害可能是巨大的,甚至有让她对自己的存在产生怀疑的危险,不过我觉得町至是可以撑住的。
好了,这件事是我多余要做的事情,因为我害怕比赛的时候町至会过多地推让而导致比赛无法正常进行。现在这唯一的阻碍也被我扫清了:
接下来,就是一场绝对公平的比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