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舞台上一番布置过后,最后一场拍卖开始了,许多之前交头接耳的观客们都坐直了身子,摩拳擦掌着,似乎要一较高下。一位以纱遮面,身姿高挑的女子缓缓走上台,在花灯旁站定。
那女子的大半张脸都被面纱遮了个严实,但光凭那双露出来的眼睛便可判断她的相貌不凡。双眼大而明亮,灵动的眸似那荷叶上滚动的露珠,眼角微微上扬,尽显妩媚,眸光流转,直直看到人的心里去。江月虽同为女子,但仅看她一眼便被她那极佳的气质与如画般的眉眼吸引住了,呆呆地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王煜唤了她好几声才缓过神来。
”怎么啦?“江月不肯将眼睛从女子身上挪开,漫不经心地应道。
”你要不要同我走?“王煜的话为问句,但入到江月的耳中却像极了肯定句,她不解地抬头看他,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
”这不是快要结束了吗?反正现在出去街上的花灯应该也撤走了,还不如在这多看看美人姐姐呢。“
王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声音像往常一样淡淡的:”你要不要同我走?“
”不要!“江月瘪了瘪嘴答道,说罢又将头扭回拍卖台。果然是大师兄啊,还是这么的阴晴不定,说要来的是他,现在说要走的也是他,哼,还真是像个小孩似的。江月在心里悄悄说着。
”现在我们的拍卖正式开始!请各位出价吧!“
……
江月的瞳孔越发放大,嘴也因惊讶而张开,但她一时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温岭手中的出价牌似一根钉子,倏地一下穿心而过,她只觉得呼吸困难,双眼一翻险些晕了过去。
王煜一手托着她的背,扶她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动声色地渡了些真气给她,以防她撑不住。
江月的双眼仍死死盯着温岭所在的方向,她觉得温岭出价肯定是为了助兴,毕竟林老在他身边,他无论如何得做做样子,他不是贪图美色的人。江月此时的心中五味杂陈,她无论如何也压不住心里的恐惧和那极不好的预感。这一刻仿佛是她觉得过得最慢的一刻,慢得让她觉得自己已将年老色衰、满头白发。
她的眸光随着温岭一次次的举牌而黯淡,心仿佛也在一次次地被踩踏,疼得她已经毫无知觉。
”恭喜温公子拍得全场最后一个花灯!“
当全场的掌声响起时,江月的面色早已苍白到不行,嘴唇颤抖着,牙齿不停地打架,令她说一句完整的话都要费尽力气,她轻轻抓上王煜的衣角,声音微弱地道:”大师兄,结束了,我们走吧。“
一路无言,王煜紧紧跟在江月身后,他不会安慰人,而且此时她可能更需要的是安静,所以他要做的就是陪着她就好。
江月从来都很坚强,此时的她也是一样,不哭不闹,除了脚步有些虚浮外与平时别无二样。她就这样安静地往前走,就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
”月儿,别走了,再走我们该迷路了。“江月不辨方向地走了许久,王煜终于把她拦了下来,他担心再这样走下去误入了山林,他们会遇到危险。
江月停了下来,眼神空洞地看着王煜,茫然而呆板,她动动麻木的唇,声音残破而透明:”我们该去哪里?“
王煜从未见过这样的她,此刻的她让他心疼,也让什么都做不了的他感到无力。他脱下自己的外衫,想给江月披上,却被她躲开了。
”大师兄,不用了,我不冷。“她微微低下了头,再抬起时,眼神却变得无比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