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女孩凄婉哀愁的声音，让包厢里的气氛也低落了几分，失恋，排遣，亦或是开心，放纵都可以成为这里的主题。
一曲歌毕，卫嫣举起酒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今天我请客，大家尽情地喝！”
她带着先干为敬的孤勇，喝下酒瓶中的液体，周围或是起哄或是称赞酒量，席漾看到的画面便是她红着脸，被人推搡着喝酒。
卫嫣显然是没有看到不远处的席漾的，不然就是仇敌相见分外眼红了。
席漾亦不愿见到她，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遇见，真是说不清是段怎样的缘分。
见卫嫣那么开放，她身边的几个黄毛青年起了歹念，伺机对卫嫣动手动脚。
青年肆无忌惮地揉着女孩的头发，肮脏的双手在女孩细腻的脸颊上揩油，周围人一开始只是恶趣味的想看其挣扎，后来为首的黄毛愈发过分，好几次惹得卫嫣反抗，这样的举措虽然恶心了大把人，但是为了不引麻烦上身，都选择了袖手旁观。席漾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双腿腿却怎么也迈不开。
她们终究是有割舍不断的关系，倘若今日换做是她在这里，卫嫣大概不加油助威就不错了，可席漾狠不下心肠视而不见。
“都给我放尊重点！”
凌俨早就看不下去了，似乎忘了带席漾来这里的初衷，正分心间，忽然听到人群中的厉声。
“卫嫣，起来！”
席漾拨开人群，拉起瘫在沙发上烂醉如泥的女孩。
“我告儿你，少tm多管闲事！”黄毛用手指戳着席漾肩头，席漾一个趔趄，重心不稳将将跌落，却落在一个宽厚的胸膛里。
凌俨皱起浓密的眉毛，单手抱着席漾，另一只手反推回去，睥睨着摔倒在地的黄毛，吼道：“你再敢动她一下试试?”
凌俨人本就高大，持续的锻炼让他的肌肉比同龄人更显发达，此时浓眉紧蹙，怒而越威。俗话说，跟流氓最好的沟通方式就是用拳头，黄毛刚才的嚣张气焰立马消了一大半。
黄毛的同伴将他搀扶起来，待要还手，同伴却摇摇头“算了人多！”
他捂着胸口，灰溜溜地丢下句“你给我等着”
席漾立马从凌俨怀中挣出，尽管他刚才帮了自己，但是遇到这些糟心事毕竟是因为他。怀中的柔软转瞬即逝，凌俨摸了摸脑门，内心感叹：真是个翻脸无情的女人。
“啪啪啪”
卫嫣不知何时酒醒，还是压根没有醉，此时噙着一抹笑，拍手鼓掌，讽刺地说道“你还真是厉害，占着那个，还勾搭这个”
她算是实实在在地当了一回农夫，不过她是个愚蠢的农夫，明明知道结果，却还是相信那些可笑的人间温情。
席漾表现地像在看她笑话一样，“那也总比你没有人要强。”凌俨本来不明白席漾何故要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但是听这对话，两人不但认识，而且芥蒂很深。
“真该让沈仲元瞧瞧你今天放荡的样子！”
“哦?我刚刚摔倒，朋友不过扶了我一把，难道在路上扶老奶奶过马路都要被看作举止轻浮?”
席漾毫不客气地反击，周围凑热闹的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本来以为是姐妹情没有想到是部甄嬛传。“倒是你，来这里和不良少年喝酒，乖乖女的形象，他，知道吗？”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跟仲元哥哥说了什么！”卫嫣的眼神像要吃人，不用怀疑她随时都会把眼前的席漾生吞活剥了。
哼，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席漾挽了挽发丝，故意露出一股媚态，“我和他之间，从来不谈论外人的事情。”席漾总是知道怎么样最能惹怒她，果不其然，卫嫣立马发飙，疯了一样抓扯席漾的头发。
凌俨及时将卫嫣推开，但席漾的脸上还是落上了几道指甲印。鲜红的血从可怕的划痕中渗出，几乎是立刻的，一杯红酒从卫嫣头顶心浇落。
“自己抢不到，撒泼算什么本事。”她脸上挂彩，但依旧像女王一般傲视着她。
“疯婆子！”若果卫嫣不是女人，凌俨一定揍得她连爹妈都认不得，他记挂着席漾脸上的伤，席漾只冷淡地推开他的手。
刺骨的北方刮在席漾的脸上，伤口隐隐作痛。
“席漾，席漾，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凌俨发现席漾不见了，一路跑来没有停歇，她大力地甩开他触碰的手，“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只是……”
“凌俨，我最后告诉你一遍我们没有可能，不要再来找我！”
凌俨见过很多面的席漾，看短信露出开心微笑的，吃馄饨一脸幸福的，亦或是面对他冷漠的，不耐的，却唯独没有见过她现在这样的，眼中噙着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流出，明明浑身都在颤抖却倔强地不让人触碰，情绪已临近奔溃的边缘却逼迫着自己去控制，去理智。
伤心失望到极致莫如是。
“至少让我送你回家，可以吗？”
席漾抬头看天空，良久，默默地转身，只是眼中再也没有夺眶而出的泪花了。
途中，他们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就近在眼前，可他却不能再更近一步。
凌俨果然信守承诺，在早上见面的巷子口停下了。
他听到一声很细微的叹息声，“凌俨，再帮我一个忙好吗？”
有凌俨的证明，外婆相信了席漾脸上的伤痕是被猫抓伤的，细细地叮嘱她这几天不要用水碰伤口，又为她抹上消炎愈合的药膏。
临睡前，她看着镜中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疤的伤口，心中还是恨的。她不是受了委屈不说，只是想息事宁人。
某人的专属铃声响起，席漾调整好心情按下接通键，“喂。”
“睡了吗？”沈仲元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隔着话筒传过来。
席漾打了个哈欠，“就是睡着了，现在也被你吵醒了。”
“那就陪我一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