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瞬间睁开了眼，是妖异的红色，正好对上了宋澜的眸子。两个人就这样凝望着，南柯突然觉得这个眼神很熟悉，就好像自己曾经拥有过。鹿栖和完颜慢慢将南柯扶起来，询问南柯身体怎么样了。南柯一言不发，面色依旧苍白，或许南柯都不知道自己醒了，刚才的那些回忆过于强烈，以至于南柯现在还处于恍惚的阶段。
突然姬望把手放在了南柯的头顶上，南柯下意识的抬头看着他，眼睛里面还残留着黑暗中的泪水。姬望有些哽咽，但是勉强镇定下来，半是安慰着南柯，半是对自己说：“没事了，没事了。”
南柯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些片段，里面有莫为少年的面庞。南柯的嘴唇是苍白的，干燥的已经开裂了，南柯勉强动了动自己的嘴唇，用沙哑的嗓音说到：“姬望，你了解莫为吗......”
一屋子的人被这个问题问得愣在了原地，南柯继续开口了：“我看见了莫为，还有其他的人......”不偏不倚，南柯的眼神又和宋澜的双眼对上，两个人都是那样清冷，眼中淡漠到无爱无恨。南柯看着宋澜的眼睛继续说：“我想，我看见了血暴看过的东西......”
所有人慢慢开始围在南柯身边，包括宋澜。
“你说什么。”宋澜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轻重缓急，一如他一贯的冷。南柯抬头继续看着宋澜，两人陷在了对望的沉默里。
姬望的手慢慢落下，姬望单膝下跪，与南柯平视，双手温柔的把住南柯的肩膀：“南柯，你能说出来你看到了什么吗？”南柯低下头来看着姬望，眼中残留的泪水就那么猝不及防的落下了。鹿栖不由自主的心悸了，向前走了一步，但是完颜握住了鹿栖的手腕。不知道怎么的，完颜就是知道，那不是属于南柯的泪水。
相陌看到这样的情况有一些复杂，现在的情形就宛如乌云蔽日，一切都藏在阴霾之中，就好像血暴之中那一双生与死之间的眼睛。相陌递出了自己的一张手绢，但是姬望抬手轻轻为南柯拭去了泪水。相陌停留在空中的手显得有些尴尬，不过确实可以理解，几人之间的相遇和摩擦也着实不太友好。
“是因为你的异瞳嘛。”南柯突然听见了传声，所有人都关切的看着自己，不像是明白情况的人，除了宋澜。宋澜的眼就像是无边的黑，当南柯凝望他眼中的深渊之时，深渊也在凝望着南柯。
“我想，南柯现在需要休息。”鹿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屋子里面空间一直很压抑。鹿栖神兽的直觉告诉自己，现在留南柯一个人才是答案。
每个人都有想说的话，话到嘴边还是咽下了。这间屋子里面渐渐少了人们呼吸的喧闹，南柯倚在木质的凳子上，还是毫无生气的样子。脑子里飞快推理着发生的事情，令南柯十分在意的是那些眼睛还有宋澜。南柯不知道宋澜存在了多久，但是南柯知道宋澜并没有活着，他只是存在着，没有感情，他的灵魂早已失去了对生命的等待。可是他为什么依旧守候在这里，明明什么都已经离他而去了，永恒活着的人不是更是痛苦，活在生命的永恒的牢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