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并不在局中,不能随意评价你们之间的感情。不过在棋云看来,恋人或许可以陪着你历经风雨,始终替你抵挡刀锋利剑的却只有亲人。最不会背叛你的情是亲情,最不会抛弃你的人也是家人”低眼扫了眼已经被鱼况攥得快要碎掉还没有放手的那封信“过几天你应该就能回去了,到时你就会明白一切”言罢便又要起步。
“为什么要帮我。”鱼况情急之下突口问出,为什么要帮他。
贺兰棋云莲步未停,头也不回,随着她离开,留下的只有伴着余香的轻妙尾音“要报复一个人很容易,但想要一个人真心的悔过却很难,我想,那应该是我想要的。”
“主子,鱼况根本不值得您如此相待。”
“主子,就这么放了他吗”回到马车上两个丫头便开口抱不平,滔滔不绝的质询主子太心软。
“不许胡说”远离外人,贺兰棋云没必要还要掩饰自己的情绪,片刻间,犹如变脸般的由温和退为淡漠,夹杂着冷意的眸瞳直射寒月,不用多余的言语便已经让寒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别扭的逃离棋云的视线向绮月求救,绮月耸肩表示不想淌着浑水。
“吁~”正当棋云冷意相对,寒月求助无门时,马车突然停下,由于惯性棋云不自主的向后倾斜,而她脑后偏偏是一扇挂着珠帘的窗子,若是真的躺下去便是十分危险,在这关键时刻棋云感觉到脑后多出一道柔和的力量托住了她,下一刻绮月舞月支援的手臂已经将她扶正托起“主子,没事吧”
“主子可是东”武功不弱的寒月在接触到棋云那一刻便敏锐的擦觉到了那道霸道却又控制得当的力量,这世界上跟踪她而不被发现的没有几个,但以轻功卓越闻名天下的追影就是一个。
棋云自然也能猜出,袖下抓着寒月的手指微微用力,阻拦了寒月的突口之言,主仆三个交视了一个彼此能懂的眼神。
“云儿,你怎么样”两道声音同时传了进来,三人一愣,竟然还有贺兰棋羽。下一秒掀开的轿帘证实了她们的猜想,明眼的灯光照应在她们脸上,周围百名辅国公府侍卫点着火把低头守候,眼前是贺兰棋风贺兰棋羽两兄弟紧张担忧的两张俊颜。
不同于两个丫头的忐忑慌乱,贺兰棋云平静的应对了他们的关切“我没事,可是父母唤我”
棋云这般坦然,反倒让棋羽一肚子的闷气熄了火,扭捏了好一会点下头,背过身隐藏怨气“动静太大惊动了父母,娘担心你去了静女园发现你不在,虽然我不比大哥值得信任,但提前通知我一声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三哥”棋云哑口无言,沉默的注视着棋羽慢慢走远,上马,离开。看见棋云难以掩饰的失落伤心,棋风叹息,棋羽从小就爱粘着棋云,这还是第一次和棋云真的生气,难怪棋云会伤心。
虽然也知道这件事是棋云处理不当,但也难免为了心爱的妹妹埋怨弟弟说话太重“云儿,你别多想,他一会儿就没事了”
“二哥”棋云听到他的安慰苦笑“是我任性了,回去吧”说罢便让绮月寒月放下了帘帐,隔绝了与外界的视线。
棋风深呼吸隐下疼惜,唤来怀义驾车,自己上马跟在马车后边。棋云进入安全屏障内便俯下身探出五指按住胸口,低垂的乌丝遮住了她此时的神色,紧紧抿紧的唇线比以往还要发白,绮月寒月生怕她身体不适就要准备治疗,棋云拉住忙乱中寒月的衣袖,声音异常轻柔“我很好”只是,心酸酸的。
辅国公府祠堂,棋云在这里拥有着话语决定权,今天却是作为被审判人员出现。三台高位之上贺兰清阴沉着脸瞪着台下的罪魁祸首,贺兰夫人小心翼翼的陪着脸色,她才不管什么应不应该,她担忧的只有她的宝贝女儿会被吓到。
台下站着的贺兰棋羽也是满目不忿,贺兰棋昊本来被从床上捞起来还在犯迷糊,一听说犯错要出动家法的是那个知书达理的姐姐还处于惊讶中。
满屋的下人更是被这诡异的气氛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连夜被召回的剩余六月心里也在忐忑着,与同一阵营的贺兰夫人打着眼色,想着怎么给棋云脱罪。
“老爷,三公子,小姐回来了”总管家怯声怯歩的进殿禀告。
贺兰清一拍茶案“让他们进来”
贺兰夫人张张嘴,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这个时候提女儿说话只会让贺兰清更加生气。
不多时贺兰棋风一行人便踏了进来,贺兰棋风居前,贺兰棋云与他相距一步在后,绮月,寒月,襄阳,怀义紧跟在各自主子身后。
“不孝子{女}前来请罪”
“奴婢参见城主,夫人”六人利落跪身请罪。
贺兰棋云在六个人是最单薄娇小的一个,尤其是刚刚从夜风中走出显得越发可怜,瞧见脸色不佳的宝贝女儿的一瞬间贺兰夫人便心疼了,忍不住要去怜惜下女儿。被丈夫一瞪,只好又怏怏的坐下,但是眼睛却一直跟随者贺兰棋云。棋云自然也目睹了母亲的不安,回应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贺兰清瞧着母女俩的互动更加来火“云儿,你向来懂事,一直以来是我最骄傲的孩子,我真的很难相信你竟然”
“是棋云鲁莽无形,父亲责罚棋云绝无怨言”
“父亲,是我的错,不但没有阻拦云儿还带着她胡闹”棋风揽下所有罪过,这一来便让贺兰清转移了发火目标“你以为你就没事,你身为兄长遇到这样的事竟然自作主张,你可知道就因为你的一念之差很有可能会毁了你妹妹的一生”
“有这么严重吗”原本还打算看好戏的棋羽听到此话也着急了,先不说闺誉对女孩子有多重要,就是棋云那自尊自爱的个性怎么能忍受别人的白眼。
棋云一直乖乖的跪在那里,以真诚的态度让人感受到她的悔悟,不管别人是不是心软,贺兰夫人是再也看不下去了“老爷,地下这么凉,云儿身体弱,先让她起来再说好不好。”
“是啊,爹,云儿不能受凉的。”贺兰棋羽也意识到这一点。
贺兰清向来注重家教,从未有人敢在他实行家教的时候打破他的威严,顿时感觉颜面大失,夫人的暗示,女儿的委屈他也都看见了,到底还是心疼孩子,吩咐下人给棋云搬了个蒲团跪在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