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月直到坐在离宫的马车上也想不明白,大祭司究竟想了什么理由让她出宫,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眼下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叶三交代一些事情。
赏罚堂里夏知玉看着依然昏睡的老妇人有些发愁,这都来了这么多天了,还是清醒一阵就昏睡过去,连话也说不上几句,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看过都说这老妇人痼疾在身是药石难治了。
“我看你也不用难过,生死有命,她上了岁数又有病在身,这也是早晚的事。”展龙看夏知玉神色难过就开解她。
“我知道,就是觉得她可怜,亲人在哪儿也不知道,就这么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还被那些人拘着没有自由。”
“我这边查出来的消息是看管她的那几个人是天机阁的人,就是不知道这老妇人犯了什么错。”
“天机阁?怎么又是他们?”
“是啊,又是他们。”最近这天机阁存在感非常强,真是哪里都有他们的身影。
这一点不止展龙发现了,就连叶三也是深有体会,他在调查蓉月说得左相和丽嫔时就发现这里面怎么都绕不开天机阁的影子,丽嫔是作为左相的义女进的宫,而她在进宫前曾经上过左相的门不过连左相的面都没有见过,可以说她和左相本人并没有任何交际,唯一的交叉点就是天机阁,这里面竟还翻出了一些陈年往事,丽嫔还是个落难公主的时候曾与天机阁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香火情。
“最近天机阁大部分势力又回了历国,我需要你跟我回一趟历国好好查查。”
“回历国?”
“嗯,我要回去取一样东西。”
“好。”叶三踌躇了一下问道:“王爷说他想见见你,你看?”
“不必见了,我们现在就走。”
“啊,好。”叶三觉得豫南王还真是可怜,活了大半辈子终于碰上一个可心人儿,结果就这么被无情拒绝了,连面都见不上,女人果然都狠心。
蓉月这边刚带着叶三开始动身,赏罚堂那边也收到了消息。
“展爷,我们的眼线发现司天监大人最近离宫了,好像要回历国。”
“回历国!”展龙一下子从椅子里站起来,“快,给公子传信,就说他心上人将于近期回到历国,让他做好逮人的准备。”
“逮人?”
“还愣着干嘛,快去呀!”展龙着急的模样弄得来报信的人也慌里慌张,夏知玉在一旁看不过眼就说道:“给你们公子传信就说蓉月姑娘近日将到历国,请他做好接人的准备。”
“是。”
那人下去准备,展龙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睛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夏知玉拿书卷敲敲他的脑袋,“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觉得公子挺可怜的,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了吧,还得天天提心吊胆她跑这儿跑哪儿。”
“是可怜,哎,对了,你说那次在姑苏城用绣球打你脸的就是蓉月姑娘,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她呢,改天见了真要好好谢谢她。”
“还是不见的好。”
“为什么?”夏知玉颇为不解。
“怕你伤心。”
蓉月和叶三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半月之后赶到了历国,刚踏入历国的边界就感觉到了一丝紧张的气氛,边界查岗的士兵穿着铠甲对过往的行人每一个都要仔细盘查,说不清楚的就被赶回去,毫不通融。
“这是怎么了?”两人进城在茶寮喝茶歇脚,蓉月看一眼外面的紧张局面就问叶三。
“不清楚,是不是在搜查天机阁的人?”
“看着不像,你留下来好好探查一番,查到什么就赶往京城与我回合。”
“是。”叶三又喝了一碗茶就出了茶寮牵着马走了。
蓉月一个人又紧赶慢赶到了京城,天子脚下似乎生活也要安逸一些,根本没有边关那边的紧张与不安,人们依旧是三五成群游山玩水,脸上挂满了生活富足的笑。蓉月在城里找了客栈住下,准备休息一日明日去庙里取东西。
夜色深沉她摸黑起身喝了杯水正要休息,就听见走廊里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接着有刀片划拉门闩的呲拉声,蓉月从黑暗里坐起身,门吱扭一声开了,一阵凉风跟着溜进来。
蓉月呼地一下子吹亮了火折子,亮光里只见对方蒙着面,一双透着精光的眼睛在她身上滴溜溜乱转,渐渐地又带上了一丝淫笑。
这是碰上采花贼了!
那小贼转身关门,就听见走廊里哗哗的脚步声传来,夹杂着喊声,“快点,别让他跑了。”
那小贼赶紧走到窗边,边开窗边说:“今日原本想与小姐好好畅谈一下人生理想,奈何事有不巧,我们改日再聚。”说着他就要往下跳。
蓉月抬手一扇,窗户啪地一下子又关上了,接着一阵风卷着那贼将他摔了个嘴啃地,“哎呦。”
呼啦一声门被推开,蓉月将外衣披上下了床。
“快点,就是他,绑好了带回衙门。”小贼被五花大绑推出门,门口的衙差一拱手对着门外一人说道:“大人,小贼已经伏法。”
“人有没有事?”
这声音,柳长白!蓉月看看被子,觉得这会儿再躺进去装柔弱还来得及吗?
柳长白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看到蓉月,披散着头发,微微低着头一副心中有愧不敢看他的模样。
“你们带着人先回衙门。”
“是。”衙差们押着贼人走了,还贴心地关上房门。
柳长白走过来拿走蓉月手上的火折子点着了烛火,然后坐在桌边喝了一杯水,再然后就是盯着蓉月盯了半晌终于开口说道:“跟我回家。”声音里带着克制的怒火。
啊,“我还有事。”蓉月低着头小声说道。
“我再说最后一遍,跟我回家。”柳长白转身看着蓉月,那目光像要把她吞了似的骇人。
蓉月缩缩脖子赶紧穿上鞋跟着柳长白出了客栈,直到坐在马车上蓉月都不敢去看他,首先自然是她心中有愧,再就是他的眼神太吓人了。
马车哗哗响,车上两人却谁也不说话一路安静到了家,小林子开的门,看见蓉月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公子,这……”
“关门,今晚谁也不见。”说完一把拽着蓉月的手给带回了房间。
唉,小林子摇头叹气回到院子里正碰上展奕走上回廊,“公子回来了?我去找他。”
“别,你快回来。”小林子赶紧跑过去拉住展奕,在他的一脸疑问下说道:“公子有急事要办,你的事明天再说。”
“什么急事?”
“说了你也不懂,赶紧走。”小林子拽着展奕将他拉走了,回后院跟风道春一说,风道春一副过来人的嘴脸,摸摸下巴说道:“这叫小别胜新婚,天大地大也大不过这个,你俩以后就知道了。”
嘁,两人一起给了风道春一个大白眼,说得好像他真懂似的。
柳长白拽着蓉月进房间关上房门就把人抵在了墙上,狂风暴雨般的亲吻落在了蓉月身上,双手探进她的衣服里上下求索,气息侵占着她一点一点几乎要抽空她的气息,蓉月挣扎着想喘口气却被他箍得更紧愈加无法动弹。
“柳长白,你放开。”含糊不清的一句话也被他堵进了嘴里,蓉月急得使劲咬住他的唇,柳长白吃痛抬起了头,蓉月大口喘着气,好一会儿才平复抬头看柳长白,“你冷静点!”
柳长白却低头再次压了过来,舌尖尝到了腥甜,蓉月才发觉自己那一下咬的重了。狂风暴雨变成了和风细雨却更添缠绵暧昧,他修长的指尖仿佛带了火在她身上四处燎原,渐渐她已溃不成军只能瘫软在他的怀里寻着支撑,衣衫松垮渐至零落一地。柳长白以最大的耐心挑起她的欲望,蓉月便以最大的热情回应,空气里布满了缠绵的味道,一室春光两人惟愿沉溺其中。
“你可知我已思念成疾,而你才是我的药。”柳长白卷着蓉月的发丝轻声说道。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他指尖轻抚着她的脊背,露在眼前的肩头上一片青紫,他凑上去亲了一下惊醒了蓉月。
“怎么还不睡?”她仰着脸问他,眼睛却还闭着,似乎这一声仅是梦呓。
“我想看看你。”
呵,蓉月闷笑出声,“我有什么好看的。”
“很好看,我这一生怕是都看不够。”
“惯会说甜言蜜语。”蓉月睁开眼摸了摸柳长白的脸,“你也很好看,我这一生都不会看够。”柳长白俯身亲着她的眉眼,“别,再来我可要受不住了,我是真累坏了。”蓉月闭上眼往他怀里钻了钻,“快些睡觉。”
“嗯。”他拉好被子拥着她,他虽然不知道她这次过来是做什么,可也知道大约呆上几天她就要走,有些话她不愿意说他也从来不问,可这样的日子却不能再继续了,边关那边传来消息,天机阁在大肆招兵买马,云怀孽这是要反了,可是先前他支持的豫南王那边不见动静,那他这次准备打谁的旗号?
这一桩桩事情乱成一团,可是坐在皇位上的明显昱却像没有看到一样,整日混混沌沌,在朝堂上是一个主意,回一趟后宫第二天就又是一个主意,朝令夕改,弄得臣下不知该如何动作,不用问肯定是历后在后面把持着皇帝的决断,这样下去迟早出事,柳长白不由得皱起了眉。
蓉月在他怀里动了动,他伸手摸摸她的发丝闭上眼睛,明日事明日忧,今日且让他沉溺在这温柔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