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全天都是自习课,段钧一整天都在恍恍惚惚中度过。昨晚的一幕幕始终在脑海,如魔咒一般缠绕盘旋,挥之不去。人家都说初吻是甜美的,他却觉得除了心跳和兴奋,就只记得咸咸的泪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犹在睡梦中,那么的不真实。
恍惚中三天过去了,不知道怎么面对内心的他们互相躲避着对方。段钧在躲着先溪,先溪也在躲着段钧,也许是避免相见的尴尬,也许是心理承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变化。极力的想忘记那晚的爱恋,却又深深的不可自拔。
坐在教室,想的只是先溪,眼前一遍一遍的是她还是她,甚至前排的芸芸回头说话,都不能再让他的心跳加速那么一小下。下课静静坐在窗口,段钧转头,看到的不再是先溪的微笑,而是远方那颗笔直的大叶杨树。
饭堂吃饭,段钧远远的望着那些围在石桌附近的女生,却仍然发现不了先溪的身影。
晚上在寝室,段钧久久不能入睡,他喜欢把被子卷起来,盖着毯子睡,这样可以搂着被子,想着心中的女神芸芸入睡。但他这两天的幻想目标已经从芸芸变成了先溪,一遍一遍继续着录像厅的故事……
“段钧,你……在……干嘛?半夜三更的?”旁边的睡眼朦胧的宋福打断了段钧的幻想。
段钧很想约先溪,诉说一下自己现在“难受”的心理,但不善主动的他,始终没鼓起勇气。先溪这段时间再也没有来找段钧讲题。段钧已心灰意冷,看来这真是自己的一场梦罢了,人家把你当做众多普通朋友中的一个,你还那么的痴心绝对,还傻傻的怀念着不忘,可笑,段钧想着,自己苦笑着自己。
周一早上,段钧课桌里出现的一个苹果,那肯定是先溪偷偷放进去的,段钧有一种莫名的感动,本来已经死灰般的心再次复燃。看来先溪是在乎段钧的,段钧也是在乎先溪的。
转眼期中考试了,可想而知,段钧的成绩这次考很差,已经退步到后二十名。先溪的成绩本来就在班级中下等,一直不好不坏,这次也是还是如此。
段钧一向比较理智,非常清楚如果任由成绩下滑,考不上大学的后果是什么。
段钧终于鼓起勇气约先溪去学校后面的树林散步,先溪同意了。段钧告诉先溪自己很彷徨,很想念先溪,很想见到先溪,先溪说自己也是的。两个人又抱在一起。
段钧想表达“好好学习,才能考上大学”这句话在两个嘴唇的触碰的刹那,已经丢在九霄云外,始终未能说出。
段钧喜欢站着拥抱和亲吻先溪,喜欢用自己的胸膛压紧先溪,恋爱原来如此美好。
但每次回到教室,段钧都会从美好中走了出来,背负着罪恶感。家庭对他的谆谆教诲,父母汗流浃背的在田间劳作供养他上学,只想让他成为家里唯一的大学生。家庭对他寄予厚望,想到这些,他无法放下这个“厚望”去自由恋爱人生。
段钧逃避着先溪,甚至拒绝着先溪,先溪多次来找段钧问问题,段钧每次都刻意的躲开,因为他怕自己会陷入感情漩涡,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最终不善言语的段钧提起笔,写了一封信给先溪。
“先溪,我很感谢高中能和你成为同学,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但每次见到你后,我的头脑都好乱好乱。临近高考,我想静静,非常抱歉,希望理解。——最好的朋友段钧。”
谨慎的他,从来不会把“亲吻拥抱”这些字眼写在信上,因为他担心万一信件被其他人看到,会有多大的伤害和麻烦。
段钧不知道先溪收到这封信后会怎么想,但他自己真的已从恋爱中走出来,迎接高考。他很拼搏,几乎每晚都在被窝里打着手电学到深夜。吃完饭就回到教室看书复习。在自己的桌子旁,写了自己的座右铭“拼搏,相信奇迹,奇迹才会相信你。”
紧张的高考在紧张的倒计时中按时来了,又在紧张的两天时间里按时走了。多少人的命运,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里,有了定数。段钧就是其中一个。
高考完毕,成绩还没出来,学校组织估分填报志愿,段钧想终于可以去找先溪了。
同一班的芸芸因为和段钧住的比较近,分在同一组,共用一个参考答案册。芸芸那天穿着白裙子,和段钧一起坐在台阶上对答案估分数。
不知道是段钧自己的感觉,还是真实的存在着,芸芸身上飘来了淡淡的清香,让段钧浮想联翩。芸芸的长发,那么的顺滑,让人想忍不住去触摸,调皮可爱的发饰,让整个人都充满着清纯的活力,迷人撒娇的说话声中,透着台湾妹妹的水灵和柔和,爹声爹气的可爱,只需一声段钧就会沉醉其中。
段钧想如果能把芸芸抱在怀里,估计比躺云彩上睡觉还要柔软一百倍,幸福一百倍。纵使下一秒钟从云朵上坠落,他也愿意。
不可以,不可以!自己的思想怎么能这样,刚刚还想着先溪呢,转眼间,心就停留在芸芸这边,自己怎么能这么花心,好对不起先溪。
“别走神,段钧你这道题做对了没有啊?快给我讲讲。”段钧被芸芸推醒,芸芸的撒娇说话,段钧难以抵挡……
“你准备报哪所大学啊?”芸芸突然冒出一句。
段钧自己也不知道要报哪所大学,只想着家里比较穷,上军校比较省钱,毕业后还是军官,决定试试。就说“想报军校,不知道成绩够不够。”
芸芸拍了段钧一下,”看你这身体也不强壮,上军校,受的了吗?”
段钧反驳说,“怎么会不强壮,我初中体育考试可是考满分的。不信让你看看八块腹肌。”说着就要掀自己的体桖。
“不用啦,和你开玩笑呢,还当真。才不看你的肚皮呢。”
刚好,先溪来找段钧,发现段钧正和芸正亲密的聊着,只好默默的走开了。
段钧填好志愿去找先溪,却发现先溪已经不在学校了。段钧在想,难道先溪把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