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文件上的事情。
之前有了沈晴的事情，我已经格外小心，基本上没用她做的任何东西，直接重新做了一遍。
我加班加点了好几天，总算把之前耽误的时间都补充了回去。
积压的所有工作都做完的那天，我的心情十分不错。收拾了东西站起来打着哈欠撑着懒腰，晃晃荡荡往外走，路过茶水间的时候，却又听到一些不该听的话。
“哎，你说那个许欢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谁知道呢，受什么刺激了吧。她之前进公司的路可不怎么顺利，一开始就被人力资源部给拒绝了，要不是后来死缠烂打地拉着沈晴帮她说情，还不一定有后边的事呢。”
“你说这个温妮也是的，干嘛那么看不惯她吗？人家初来乍到不太懂规矩，她好好教一下不行吗？非要把人家直接开除了，哎……也不知道许欢欢出去后会怎么样。”
“哟，没看出来你还这么喜欢她啊，她走之前可是把我们都骂了一遍，你也不记仇？”
“哎……倒也不是我心胸开阔，只是我看到她那个样子啊，就想起我以前，你说我们辛辛苦苦从底层做起，好不容易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容易吗？这过程里也多亏了是运气好，没遇到像温妮这样的鸡毛领导，不然……”
我听不下去了，伸手推开了那茶水间的门。
里边说着闲话的几个女人显然吓了一跳。
我粗略地看了一眼，这些人都不是我们部门的，脸上的表情也多有尴尬。
冷笑一声之后，我依然维持着声音的冷淡：“诸位对我有什么意见，直接说就好了，何必躲躲藏藏？”
端着茶水杯的人把杯子放在了一边。
“温……温妮，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啊？”
我面无表情地说道，“怎么，觉得我工作到现在很意外？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就是靠着陆沉舟的关系才进来的，所以对自己尤其自卑，容不下其他有能力的人啊？”
我看着她们交换了埋怨的眼神，你来我往好几个回合也没有开口。
“怎么？敢说不敢承认？行，那我就帮你们说了吧。我就是靠着陆沉舟进来的，又怎么样？你们不服气，自己也往陆沉舟床上爬去啊！能爬上去我不就给你们让路了吗？”
那几人脸上露出青一片白一片的表情来，又咬着下唇忍耐着什么。
我就喜欢看着这些人明明不喜欢我还干不掉我的样子。
“这都下班了，还躲在公司叽叽喳喳干什么？该工作工作，该下班下班！这是公司，不是你们聚会的地方！赶紧给我散了！”
说完我也没等她们回复，自己转身走了。
这些人多少在职场混了些日子，虽然不求上进混成了老油条吧，基本法还是知道的，不至于像许欢欢那么毫无理由的冲动。
——我本来是这么以为的。
然而事情的发展方向显然和我想象之中不太一样。
“温妮！你给我站住！”
我没走两步，就有人从茶水间里追了出来，叫住了我。
我转身皱着眉打量她。
这人看起来是刚刚从学校里出来的样子，化妆技巧还有些生硬，在冷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可怜巴巴的。大概是长得太过大众化，我在记忆里搜寻了半天也没找到她是谁。
不过看这个样子，是对我不太满意，我把双手抱在胸前，等着她发难。
“什么事？说吧。”
“你不能走！你得先向我道歉。”
“嗯？为什么？先在背后说人的可是你们，我都还没说什么呢，凭什么给你道歉？”
“那是她们！我没有说你！你这是污蔑！”
“哦……那真是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法从一滩污泥里边分辨出什么玻璃珠来，你倒是自重些啊，没事和她们瞎掺和什么？小姑娘才刚刚毕业吧？多干点正事，少拉帮结派的，没用！”
我自认说得已经不算刻薄了，可这姑娘显然十分轴，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之前说，这是公司，不是我们聚会的地方，我把这话还给你！这是公司，不是你之前混得如鱼得水的夜场！公司里的人各司其职，职位有高下，可是在人格上是平等的！你没有资格对我们的看法说三道四！我们都不是一个部门的，你也没有资格命令我们！谁都不容易，你这种用自己身体当捷径的人，没有资格鄙视我们！”
我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心说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公司这么多智障，真是影响心情。
看起来讲道理是不可能的了，我还是离这群人远点吧，谁知道什么时候又踩到了她们的点又得接受她们的暴走。
想到这里，我生生把已到舌尖的话吞了下去，转身走了。
当然，这个过程中，我身后那尖锐而带着抑扬顿挫愤怒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止。
回到家，我把这事和陆沉舟说了。
“你们公司什么时候混进来了这么些倒霉玩意？真是糟心。”
陆沉舟还没说话，一边的唐馨先坐不住了。
“什么样的人看到的就是什么样的世界！你自己心思不纯，当然觉得别人哪里哪里都不好了！可是公司里那么多人，她们怎么就没有针对其他人，就针对你了呢？显然是你自己的问题嘛！”
我知道，唐馨一直不喜欢我，所以但凡我与什么人起了冲突，她必定是站在别人那里的，不管那人对她来说，是不是一个纯粹的陌生人。
所以我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也就又一次错过了，悬崖勒马的机会。
那时候陆沉舟沉默着吃着东西，我几乎以为他是在神游天外，没听到我说的话了。
可在我再次重复一遍之前，他却慢条斯理地开口了。
“怎么，你又和谁吵架了？这一次又想把谁开除？你觉不觉得这个样子麻烦得很？不如你直接给个名单，我把名单上的人都裁掉？让我想想啊……沈晴肯定在那名单上吧？还有谁？和她关系好的那个小李也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