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唯依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他,在沈悦灵的记忆中也没有。
因此她带着几分茫然地说:“我是。”
牧野拿一双好奇的眼睛上下打量她一圈,说:“你要这东西,我让家里派人送你一仓库。”
一开口就是送这么多,周唯依吓了一跳:“不用了。”
牧野说:“不用客气,你是我唯一佩服的女人。如果不是秦将军已经娶了你,我会让父亲上门提亲的。”
这话一落地,秦封的眼神顿时冷冷地砸了过去。
呃……这话说得也太直白了。
几个副将都互相使眼色,还是张威打破了尴尬:“哈哈哈,牧野先生真会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牧野坚定地说,“沈小姐,如果有一天你跟秦将军离婚了的话,欢迎随时来找我。”
周唯依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暗想这人智商虽高,但是情商也太低了,果然上帝是公平的,鱼和熊掌不会都给。
秦封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冷着声音说:“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跟她永远不会离婚。”
周唯依心里一热,瞥了一眼秦封。这男人的冰山脸上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令人心安。
牧野嘀咕了一句:“但愿吧。”
眼看气氛越来越僵,秦悬连忙说:“既然那个鬼东西的属性已经知道了,咱们就一起研究一下作战办法吧,走走走……”
秦封这才黑着脸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把自己的军大衣留给周唯依,一语双关地说:“在这等我。”
周唯依摸着还带着温度的外套,心里一暖:“知道。”
***
里面在开作战会议,外面秦悬带着人正在分发干粮。周唯依也没闲着,盘腿缩在山洞里占卜。
牧野忽然晃到洞口:“你在做什么?”
周唯依吓了一跳,看是他,知道他没有恶意,便说:“在算卦。”
在这种科技发达的年代,相信占卜算卦的人已经不多了,尤其牧野还是顶尖科学家的代表。周唯依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牧野特别认真地观察着她的动作,片刻说:“你算出什么了?”
“劫后余生之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牧野说:“这算是意料之中,知道了敌人的弱点,想打胜仗并不难,整个海川市都会劫后余生。”
他顿了一下,又问:“你能给我算个卦吗?”
周唯依凝神问他:“你要算什么?”
牧野想了片刻:“有人一直在监视我的实验室,包括这次多生藤蔓被偷走,我也怀疑是早有预谋,这件事只是我心里的一个感觉,从来没有证据,你能帮我算一算吗?”
“你想要答案,我可能给不了。”周唯依说。
“那就随便吧,能看出什么是什么。”
周唯依这才拿出星盘,煞有介事地摆弄起来。见她表情严肃,牧野也跟着安静下来,大气都不敢喘。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她说:“……奇怪。”
“哪里奇怪?”牧野迫不及待地问。
周唯依指着星盘:“我给你算了三次,都是同一个结果。”算卦最忌讳同样的问题算多次,据说会越算越不准,反而扰乱双方的信念。
可周唯依头一次算出的卦象太乱,为了验证只好再算后两次,可三次接连出现的结果都是同一盘乱像,她犹豫了一下,说:“算上三次,都是同一种结果,这是真实之卦。”
“什么叫真实之卦?”
“卦有虚实,像你刚才提出的卜算问题,连问题本身都是虚的,可算出的结果却是实打实的模样。三次同样的答案,即便卦象混乱,但说明其实在你心中,已经对自己所疑惑的问题有了答案。”
牧野对前面的一知半解,而可最后一句他是听明白了。沉默半晌,他才喃喃地说:“你这卦算的……真准。”
周唯依看他脸色不大对,问:“实验室出事,你有怀疑的对象?”
牧野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说:“告诉你也无妨,我怀疑实验室出的内奸是牧流。”
既然姓牧,想必也是牧家的人,说不定还是牧野的什么兄弟。
果然,牧野叹气说:“他是我大哥,原本是要继承牧家成为家主的,后来遭遇意外精神力损失了许多,所以就被父亲安排到实验室这边来,闲散安静修身养性。”
“这是你的家事,我不方便多嘴。”周唯依淡淡地说。
牧野抿了抿嘴:“这次回去,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谢谢。”
“不客气。”
牧野刚要走,忽然顿住步子又回来了:“外界已经听说了海川市的遭遇,大家都惊叹秦将军的神勇判断,其实是你算卦之后让他撤军的吧?”
周唯依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这个答案。
牧野拿那双澄澈的眸子又看了看她:“我那句话不是开玩笑,沈悦灵,你是个优秀的女人,而且有独特的魅力,如果你以后……”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男声打断:“牧野先生,你三番两次言语冒犯我的妻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秦封黑着一张脸站在洞口外面。
牧野尴尬地出来:“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无意冒犯。”
秦封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他这人平时气场就冷,这样刻意冷视别人的时候,总会让人心生畏惧。牧野毕竟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大男孩,畏缩地往后退了半步,胡乱打一声招呼离开了。
秦封这才矮下/身子进来:“不是让你在这等我?”
周唯依知道这男人是吃醋了,说起话来有点没有章法。
她笑了笑,把话题岔开:“作战计划出来了?”
“嗯。明天暴雨停歇,援军会把我们需要的作战器具运进城,到时候活捉藤蔓不是问题。”秦封粗略地答完这句,又问,“你觉得牧野……怎么样?”
周唯依偏头把偷笑给抿开,明知故问:“什么怎么样?”
秦封:“他是个年轻又英俊的科学家……”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周唯依打断他的话,悠悠地说,“我是秦夫人,又不是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