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三皇子这么一来一去,落梅坞的气氛冷淡了许多。
春江这时候才回来,带了红茶,也带了一坛子梅花酿。
周唯依看她脸色不好,问:“出什么事了?”
春江拍拍胸脯,余惊未消地说:“刚才我出去迎面撞上三皇子了,三皇子的脸真是吓人!”
周唯依抬眉:“他不是带着面具吗?你看到他摘面具了?”
春江大喘气:“那倒不是,就是面具底下的脸还有一点疤痕,眼神也很冷,像、像死人一般。”
周唯依心里一紧:“你说他脸上有疤?三皇子戴着面具,莫非是因为毁容?”
春江答:“三皇子的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听说他出生的时候就面容恐怖,具体是疤痕还是别的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那面具从来没人见他摘过。”
周唯依闻言默不作声。
春江把手里的坛子放下:“五皇子见到我,知道小姐来了,便把自己订的梅花酿让了出来。他说这是去年就订下的头一坛子酒,比其他的更好喝些。”
周唯依话里有话地说:“五皇子有心了。”
春江接话到:“五皇子对小姐一向有心的。小姐,我去如厕,马上回来。”
周唯依摆摆手让她去了。自己把梅花酿打开,这酒带着淡淡的梅花香,闻起来就醉人。虽然讨厌五皇子,可梅花酿又没错,她将酒倒了一杯,轻轻闻了闻,欲要喝下,忽然顿了顿。
这酒是五皇子给的……还是不喝为妙。
周唯依想到这里,把酒杯放下了。
就在这时候,门帘子响动了一下,她一抬头,看到的却是五皇子秦昶。
秦昶一进来就说:“暖儿,没想到你也在这里。”他说着就要上前拉住她的手。
周唯依不动声色地往后一躲,知道春江刚才出去定然是给五皇子制造机会。若是那酒里真的有什么春/药之类的,恐怕她今天在这落梅坞就要着了五皇子的道。
想到这里,周唯依冷声说:“五皇子,男女授受不亲。”
秦昶一愣:“你还在为我瞒着你我的真实身份而生气?我已经同你解释过,我只是不想用自己的权势和地位获得女子的芳心,我是为了追求真爱。”
周唯依听着他这台词,差点笑出来——不去演琼瑶剧真是浪费了。
她面上冷淡地说:“殿下还是不要跟我再有瓜葛了,我爹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秦昶觉得奇怪,这个苏暖以前沉迷话本故事,最向往的就是不顾家族反对谈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怎么如今态度大变?
他想了想,问:“你可是被苏大人罚了?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周唯依又往后退了退,这时候眉眼间已经满是惊怒。可惜她越是这么表现,秦昶越觉得她是被父亲罚怕了。
秦昶说:“你别怕,我明天再去丞相府提亲,我的皇子妃非你莫属。”
周唯依见他上钩,咬了一下唇,装出为难的样子:“五皇子,我们真的不可能……”
秦昶答:“你那份为爱叛逆的勇气去哪里了?”
周唯依顿时表情更加纠结:“你别再靠近了,这屋子只有你我……”
秦昶见她表酒杯中的酒是满的,想必她没喝,看这样子今天劝她喝酒也不太可能。于是秦昶果断放弃今天把她灌醉再欲行不轨的想法,而是转移话题说:“暖儿,我今日来是给十四弟庆生的,你要不要下去跟大家同乐?”
周唯依答:“几位皇子相聚算是兄弟间的家宴,我去算怎么回事?”
秦昶笑笑:“若是以后我们成亲,你就是他们的五嫂,怎么不应该去?”
周唯依迟疑着:“那我……”
秦昶不等她拒绝,率先把门帘子打开,自己走到外面,以一种接引的姿势看着她:“走吧。”
周唯依正好有心见见那几位皇子,便装作勉为其难地跟了上去。她这种表现落在秦昶眼里,那就是欲拒还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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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唯依跟这秦昶下楼,水亭上的戏班还在叽叽喳喳,此时已经换了一褶子戏,唱的是西游记三打白骨精的选段。拉弦敲锣的几个乐师离他们很近,周唯依路过时装作无意地往那几人身上瞥了一眼,忽然看到那拉弦的人手上许多老茧。
一般人看起来,这并没有什么不对。
可周唯依在系统训练营里刚刚学过乐器,其中也接触过三弦,这东西拉的时候在手上生老茧的位置是固定几个,绝不像那乐师满手老茧。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乐师手上的老茧是练武所致。
这整个戏班子,恐怕个个都是高手。
思考间,秦昶已经带她到了二楼的雅间,他将整个落梅坞的二楼包了,这里除了几位皇子没有别的客人。
秦昶一一给她引荐,周唯依默默记下这几位皇子,除了过生日的十四皇子,剩下的几个分别是七、八、十一、十二皇子四位,性格各有不同,绫罗绸缎好不贵气。
秦昶又来介绍:“这位便是苏丞相的女儿,苏暖。”
周唯依拉了拉身上的披肩,小行一礼,说:“苏暖见过各位皇子。”
七皇子灼灼目光落在她身上:“苏小姐倒是生的极美,这气度容貌都是罕见。”
周唯依一愣,倒是没想到七皇子居然敢当着五皇子的面对她如此不遮掩,毕竟五皇子喜欢苏暖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
果然,秦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不过气氛很快被八皇子打断。
八皇子调侃说:“七哥你家里美女如云,也已经有了正妃,这位窈窕淑女就给五哥去求吧。”
七皇子笑笑:“我就是随口一说,只恨自己成婚太早,总不好让苏丞相的女儿到我家做侧妃。”
五皇子把话题岔开:“暖儿,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这边坐吧。”
周唯依安静地在旁边坐下。
十四皇子拿孩童的眼神打量了她一会,忽然问:“你以后会是我五嫂吗?”
周唯依一愣,刚要摇头,五皇子说:“你希望她是吗?”
十四皇子点点头。
秦昶笑得很愉悦:“就你这个人精!今天表现这么好,我这份礼物是赖不掉了。”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来。
七皇子低呼一声:“这是……月白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