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宫里居住过的,不就只有前朝的皇后吗?难道……
“你是慕容锐的母亲?”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和她想象之中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想象之中慕容锐的母亲,应该是一个体态端庄、体格微有些丰满的慈祥母亲,怎么会是个像女鬼一样用眼白看人的女人?她的世界观顿时就颠覆了。
“你还记得我。”女人勾起一笑,朝风九霄走来,她的袍子华丽得无与伦比,像宫里逢年过节就要穿的彩衣,她几乎和风九霄一样高,“姑娘,你对我的鸳鸯双刀有兴趣?”
风九霄也不敢相信鸳鸯双刀会在这样的一个女人手中,她勉强地笑了笑:“我应该尊称您什么?皇太后?”
“随你怎么叫,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跟我走一趟吧。”说着,那女人的手就从她眼前探了过去,她根本还未反应过来,背后就仿佛遭到重重一击,她眼白一翻,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站在门口等待的北堂亦歌什么也听不见,他快疯了。那个女人到底在跟风九霄说些什么?说了这么久,就算是交代注意事项,也应该都说完了吧?
他走到站在楼梯口等待的小二面前,催促道:“进去帮我问一问,到底在说什么,说这么久?”
“客人,这不太好吧?卖主无非是说些爱惜兵器之类的话,还是再等一等吧。”
又等了约半刻钟的功夫,北堂亦歌的耐心已经达到了上限,他越想越不对劲,扭头对冬花他们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问问。”
冬花点了点头,也很奇怪风九霄和那个卖主到底在说什么,都快说了两刻钟了。
北堂亦歌敲了敲门,从里面传来静静的回声:“请问说完了吗?我们有急事,该走了。”
他焦急地等待着回答,但里面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好似他的话被里面吞噬了一般,这下他彻底慌了,用力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空无一人,他又走到屏风后面去,也照样是一个人都没有。
冬花与沓子在外头等着,就听见了北堂亦歌的怒吼声:“霄儿!霄儿!”
店小二听见吼声,急急忙忙地跑进房间,与走出来的北堂亦歌撞了个正着,北堂亦歌一把拽过他的领子将他拎了起来,咬牙切齿地低吼:“人呢?人去哪里了?”
店小二一个劲儿地挣扎着:“客人你说什么?什么人?人不是在房间里吗?”
“没有!冬花,去叫侍卫们找!风九霄不见了!”他就觉得奇怪,怎么里面那么久都没有声音,原来是被人掳走了!那女人的声音他也有所怀疑,那么阴阳怪调,早知道他就该坚持和她一起见面,宁愿不买这件兵器,也要和她一起进去,确保她的安全才对!
店小二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完全没有风九霄的影子,连卖主也不见了,可这房间除了正门和窗户,根本没有别的出路。
“窗子,一定是从窗子跑掉的!”北堂亦歌用力踹掉窗子朝外面看过去,但几乎是一瞬间,他的脸就黑了,三层楼的高度不是普通人可以随便跳下去的,听女人的声音很苍老,不像是会轻功的样子——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判断失误。
侍卫们从外围来到窗下寻找,也并没有发现风九霄和那个女人。
北堂亦歌怒不可遏:“去让你们老板过来!”
店小二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行的,老板不在客栈里,他在……”
“大胆!”一想到风九霄可能遭遇到的危险,北堂亦歌就怒吼起来,并随即拿出了自己的令牌,“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谁!”
店小二缓缓抬起头来,只看了那令牌一眼,脸色就刷地一下变了:“您……您是皇上!”
“还不去请你们老板过来?”他冷冷地收回了自己的令牌,同时开始认真地检查着这房间的格局,“等一等,这房间是你们自己做的吗?”
“是……”店小二几乎吓得魂飞魄散——现在完蛋了,客栈里丢了皇上的女人,若不摆平这件事,皇上已经不会放过他们!
“一刻钟的功夫,我最多给你们一刻钟的功夫,去把你们老板找过来,否则我踏平你们的客栈!”他暴怒。
“是,是!”店小二惊慌失措地点着头,如夹着尾巴的狼迅速地跑掉了。
冬花急的直落泪:“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小姐怎么不见了呢?那女人和我们家小姐有什么深仇大恨?”
冬花的话提醒了北堂亦歌,他眉眼一厉,攥紧了拳头,难不成是认识风九霄的女人?再进一步,或者是风九霄的仇人?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那人会不会是慕容锐?他了解风九霄的喜好,他叫人扮成女人骗走了风九霄?
这一想法使他出了一身冷汗,立即对沓子说:“沓子,你回宫,把宫里的侍卫全部调出来,一定要找到霄儿!”
“皇上,是不是得留一部分在宫里?宫里也需要一些侍卫。”
北堂亦歌皱了皱眉:“至少带出来一大部分侍卫,越多越好!”
“是。”沓子点了点头,在冬花的期许下缓缓离去。
虽然没有排除掉那女人会轻功的可能,但北堂亦歌还是仔仔细细地寻找着任何一处可能离开的地方,比如说暗门,但他几乎把整个房间都摸了个遍,每块墙壁,每个角落,都摸了个遍,没有暗门。事实证明那女人就是从窗户把风九霄给掳走的。
冬花焦急不已:“皇上,那女人会不会把小姐怎么样?会不会把小姐给杀了?”
“不会,如果她要杀,绝对不会在这种地方,她既然有能力把霄儿从这么高的地方带下去,就说明她也有能力无声无息地杀了霄儿,但她没有这么做,也许……也许她只是想和霄儿单独谈谈。”
“可刚才在房间里,她们也是在单独相处啊,为什么要把小姐带出去呢?”
北堂亦歌所回答她的,不过是心存侥幸的回答,但很显然,冬花立即就打破了他的自我安慰。
他沉默了。现在只有等客栈老板来,问清楚那女人的来历,才能够知道那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坐在椅子上,他焦急难耐,去寻找的侍卫们都还没有回来,虽是在北祈的地盘,但也有找不到的可能,若是客栈老板不告诉他那女人的身份,他便将这客栈拆了,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风九霄给找出来。
时间一点点地消逝,冬花在北堂亦歌的面前晃来晃去,晃得他心烦意乱,正要发火时,一个中年男人缓缓走了进来,穿着大方,气度不凡,一看便是从小出生于书香门第,耳熏目染之人。
“这位就是皇上吧?”中年男人缓缓走到北堂亦歌的面前,淡淡地笑了笑。
见此人一点儿也不为他的身份所惧,北堂亦歌眯起眼眸,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的意思:“你家小二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你了吧?那女人到底是谁?”
“皇上,实在很抱歉,这位女客人,是咱们的大客户,我们没有她的资料,只知道她不是北祈人,虽然北祈话说得很好。”
“你是在玩我吗?没有那女人的资料?我问过你们这里的主事的了,你们所有拍卖的兵器的卖主,必须上交自己的资料,经过严格的查证之后,才允许在这里拍卖,你现在告诉我你没有她的资料?”
北堂亦歌快炸了,没有资料他怎么找到风九霄?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那中年男人看他发了火,这才被店小二扶着跪了下去:“皇上,这件事的确是我的疏忽,因为这位女客人手里的兵器太过贵重,而且她耍这鸳鸯双刀也耍得很好,而且她人很爽快,只求高价尽快脱手,所以这一关我们就疏忽了。”
“那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当时并没有问太多。”
北堂亦歌简直气得胃痛,指着他的鼻子指尖直发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朕告诉你,若是朕找不到风九霄,必拆了你这天下第一客栈!”
中年男人蹙眉,抬起头来:“皇上,这件事虽是我的疏忽,但也不能全怪我啊,皇上,我马上就要申请做皇商了,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问题啊!”
“你既知道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问题,就应该严格办理每一件事,她是朕的女人,未来的北祈皇后,若是找不回来,朕杀你一百次也不能泄恨!”
“皇上,您不要着急,我们会派人寻找的,一定能够找到皇后娘娘。”
“就是啊,皇上,您也说了那女人不会那么快杀掉小姐的,您别太生气,先喝口茶润一润。”
北堂亦歌勉强地抿了一口茶,却仍没有消掉心里的火气:“要是日落之前找不回来,你们全完了。”
“一定能找回来的,一定能!”
“那还不去找?”北堂亦歌立即站了起来,不耐烦地瞥了一眼中年男人,“你们这里有多少人,全部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