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夕狐疑地看着南戎,“你带我来见幻风?”
一个月前,幻风离开前最后一句话说的就是:“每月十五,我在燕山千川斋等你。”
“是你说要跟他做个决断的。”南戎目光坦然地睨着水夕,淬了笑的眼中飞闪一抹暗光。
水夕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眼角的余光瞥向合欢树下那道身影,心情十分复杂。
她一点儿也不想见幻风,他们之间本就没什么,南戎如此大张旗鼓的带她来此,还明挑了要她跟幻风做个了断,无疑是在质疑她!
南戎将水夕放下来,宠溺地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蛋,将一块玉简塞入她手中,柔声说道:“这是我特意为少庄主研制的阵法,我已经将轩辕氏的功法刻录在了里面,你只要将他引进去便可。”
水夕捏着手中的玉简,心情一时变得异常沉重。
“水娃娃,这玉简内的阵法威力庞大,不适合那小子现在使用,你慎重啊!”识海中传来上古的声音。
水夕抬眸担忧地看着南戎,“不会有危险吧!”
南戎温柔地拍了拍水夕的脸颊,摇头笑道:“不会,去吧!”
南戎这是在逼她!
逼她亲自断了幻风对自己的念头!
水夕明白,这比他亲自动手,反而来的更有成效。
水夕深深看了眼一脸温柔笑意的南戎,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三回头地朝幻风走去。
虽然她很不情愿面对幻风,也很不忍对幻风使出这等残忍的手段,可她不想忤逆南戎,更不想他因为幻风对自己的情意而吃醋不高兴。
“水娃娃,南小子这是故意的,幻风虽然是轩辕氏后人,可他现在还小,又没有觉醒血脉,根本承受不住南小子的剑阵,他会死的……”上古还在努力相劝,水夕烦躁地直接切断了与他的联系。
合欢树下,幻风紧凝着那道由远及近的模糊身影,被冰霜覆盖的眸子随着水夕的靠近渐渐回暖。
“水儿?”幻风欣喜地奔过来。
“站在哪儿别动。”水夕及时制止了幻风扑过来的动作,见幻风果然站在离自己三步开外的地方,她才疏离地开口说道:“不是要我传授你功法吗?开始吧!”
幻风有一瞬的错愕,跟着眼中滑过一丝得逞的笑。
她今日来了,那也就是说以后的每月十五,她都会来这合欢树下与自己相会。
幻风毫不掩饰心下的欢喜,白天在这里等待的煎熬早已随风消散。
现在,他的眼中,只有眼前的人儿!
水夕捏碎手中的玉简,顿时,两人眼前便凭空现出一个庞大的剑阵。
水夕用神识感受了一下,南戎的这个剑阵一共分为十重,由易至难,而对应的每层之中都设置了轩辕氏的功法,也就是说,幻风一旦入内,破了剑阵之外尚需参透轩辕氏的每一层功法,方能进入下一重剑阵。
如此下来,没个三五百年,幻风休想功成破阵而出。
水夕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她总觉得南戎这不是在教授幻风功法,倒像是在惩罚幻风。
不过,这对幻风似乎并没有什么坏处。
一来她并没有违背幻风的本意,二来也没有违逆上古的意愿,虽然自己是被南戎强迫地,但不管怎么说,对他也总算有了个交代。
所以,水夕故意在剑阵入口处停下。
幻风欣喜地在水夕身后站定,轻嗅着空气中属于水夕的味道。
少时,水夕回转身,微仰头,笑靥如花地看着幻风。
“这里面的剑阵,危险重重,你要多加小心!”她不放心地嘱咐着,幻风一下便沉浸在了水夕的音容笑貌中。
她这是在关自己自己吗?
“我会……”小心的!
幻风痴迷的看着水夕,刚说了两个字,便看到面前的女子一把揪住他,一脚将他踹进了剑阵。
“水儿?”
幻风错愕的大叫一声,一回头便看见阵外女子双手飞快结印,跟着一道光闪过便没有了她的身影。
水夕启动了阵法!
顿时,四周密集的剑化破虚空朝幻风刺来,他的耳边只传来女子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少庄主,你就在里面好好修炼吧!”
“水儿……”
幻风伤痛地呼喊一声,很快,他的声音便淹没在了纵横交错的剑声中。
阵外,水夕放出神识进入剑阵。
阵中,幻风挥剑正在奋力抵抗萧杀四泄的剑阵,虽说只是第一重剑阵,但其威力远远让幻风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不过一会儿时间,他身上便被划破了多处伤口。
水夕看的不忍,好心地投下了一些治伤的药和丹丸。
一刻钟后,四周的剑阵消失,幻风浑身是血狼狈的跌坐在地,水夕趁着他上药的空隙撤回了神识。
就算他恨自己,身为轩辕氏的后人,总要学会成长!
临崖的石阶上,南戎负手而立,他深邃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黑夜,外散的神识却时刻关注着合欢树下的一举一动。
此时,他感觉到水夕的靠近,微微回转身。
“舍不得?”
水夕无视南戎的怒气,环上他的腰整个窝进他怀中,似乎十分倦怠。
“我困了,回去吧!”
不知为何,最近的她总是特别容易犯困。
感受着怀中人儿的温软,南戎因为久等水夕的烦躁烟消云散。
他宠溺地刮了下水夕的鼻子,轻柔地抱起她,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暗夜中。
自燕山水夕亲自将幻风封进剑阵后,大军日夜兼程,不过数日便返回了南圣。
南戎一回来,就被一众大臣堵在了戎阳宫。
水夕没了南戎的看管,抱着白荻花躺在贵妃椅上,悠闲地晒着太阳。
她吐掉嘴里的酸梅核,这是南戎特意给她备的小零嘴。
水夕又放了一颗进嘴里,酸爽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味蕾,令她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最近,她不仅嗜睡还愈发地犯懒不想动,更奇怪的是,她的胃口竟意外地变小了,以前的她可是无肉不欢,现在一沾荤腥就想吐。
水夕总感觉自己像是得了什么怪病,可太医请了好几次脉,都说她无碍。
为了避免南戎担心,她在他面前只字不敢提。
依照现在这具身体的反应,她清楚的意识到,这具身体肯定是出了大问题。
因为,今天晨起时,她竟然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