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爷身边的那两人都还跟着,这都两天了。怎么跟个牛皮糖一样,我们的计划全乱了。就算我武功高,这么一直注意他们的动静,也不是办法呀。”晓小趴在窗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窗柩。
白苏躺在床上假寐。晓小走了过去推了推她:“白师姐,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你想个办法呀!”
她刚说完,白苏睡的床下传来细小的摩擦声。
“来了!”
晓小想问谁来了,却见白苏敲了木床三声,从床中心出现一个密道。
“在这等着!”
她说完,只身一人下了密道,床上的入口再次闭紧,晓小在床边踱了一下脚,带着满满的怨气,继续回到窗边坐下,监视对方的行动。
白苏下了地道,沿着密道,一直向前。
白苏床下的地道挖的很远,从寒府的宅子一直延伸到街对面的药铺。药铺底下还用石头堆了一件窄小的密室。
虽说是窄小,也比白苏现在住的地方大了两倍还不止。这是她从回京开始后,动容手里全部的力量,修葺的密道,为了日常行动方便。
密室打开,这个房间和上面的房间摆设差不多,简单简洁,干净利落,只是多了一方靠墙梳妆台。
梳妆台上摆满了各式的瓶瓶罐罐,仔细一看并非女子化妆用的胭脂,而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药水。
白苏径直走到坐在镜子面前,拿起药水在脸上擦了几下。
她的下颚马上皱起一点边角,白苏拧起边角一撕,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被揭下。
镜子前面的女人也才双十年华,长的十分美艳。特别是那一双眼睛,黝黑而灵动,投射进世间万物的光彩,耀眼如天上启明星。
眼下还有一点红色的泪痣,盛满人间悲欢离合,给明媚的眼睛白添了几分妖冶。
可惜的是女人左脸上有一道从耳后根到下巴的长疤,将这举世无双的美貌给毁尽。
白苏有些惋惜的摸了摸脸上疤。
“苏苏,想我了吗。”
恍惚之间她似乎听到有人再耳边呢喃,回头一望,整个密室仍是空荡荡的一片。
“出来吧,这里很安全。”白苏敲了吊在脖子上的玉笺:“你终于醒了?”
白苏脖子上的玉?里住着一个奇怪的灵魂,她自称上古巫族,交了她许多关于巫族的医术,做为回报,她得解开封印,还她自由。
当然也是因为有玉笺,白苏才知道这个世界,不仅有人类,还有巫和妖,但由于一些禁制,巫妖两族都失去了踪迹。
而玉笺里面的灵魂很有可能是现世唯一存在的巫族。
“我也没睡多久呀?”玉笺嘟嚷道:“我的封印,你有头绪了吗?”
“一步一步来,让寒家得到该有的报应后,我便帮你找解开封印的办法,还你自由。”白苏伸了个懒腰,敲了下梳妆台上左手第一个瓶子。
玉笺叹了口气:“那你先忙,我先睡了,别忘了,我们俩的约定。”
镜面轻响了一声,向外翻开,一张折好的纸条从镜面中掉到白苏手里。
纸条翻开是几个简短的词:“七王爷,踏燕楼,昨日,未成面圣。”
白苏用毛笔在纸条上打了勾,回写道:“带那人出去,让晓小好生照料,我在救寒鸢尾动了点手脚,最近七天她都醒不来,寒家人应该没空找她们的麻烦。我要出去一趟。”
半个时辰后,寒府对街的药店里,走出来一个带着斗笠的剑客。
剑客出了小巷往西不到三里,就是上京的最大的集市,集市被穿城而过的汴京河一分为二,河西是一些客栈饭店,靠河提的过道上摆着形形色色的小商小贩。
河东则是上京城里有名的香粉街,从街头到街尾高挂着大红的灯笼,穿着清凉的姑娘凭栏而望,时不时的将手中的手绢,不小心的滑落在过路的少爷公子怀里。
而在这花街柳相中,最为有名的就是踏燕楼。
踏燕楼不能属于严格的青楼,也不坐落于上京,只是在每年七巧前后,班主会带着一船的姑娘在这里暂时居住。
这些姑娘个个才艺双绝,但陪酒买艺,却不买身。这并不影响踏燕楼的生意,即使他们没有固定的居所。
只是租了这附近的船只,零零散散的飘在汴京河上。
若有客人要上床喝酒,听曲或者看舞,只需要在桥头的系上一条红色的绸缎,就会有小船停下,请宾客上坐。
剑客踏上青石板的石桥,系上红色的绸缎。
不一会,一叶乌柏船停靠在岸边,从里面出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张口问道:“公子可有约?”
剑客点头取下斗笠,露出带着刀伤的俊脸,正是女扮男装的白苏,她礼貌的问道:“请问七王爷沐瑾骁可在?”
“这是客人的隐私,我们可不能乱说。”小姑娘并未被剑客的脸吓到,听完只是微笑的拒绝。
剑客也明白姑娘的难处,便换了种说法:“那你就给各位姐妹说一声,便说是灵素阁的白苏拜访,不知能做哪位姐姐的入幕之宾。”
小姑娘会意,从怀里拿出一支玉笛,滴滴答答的吹了一曲,过了一会,隔了老远的船坊与小姑娘共奏了一曲。
曲毕,小姑娘朝白苏施礼道:“公子请随我来。”
白苏上船,小姑娘撑着船向刚刚传来和鸣船使去。白苏坐在船头,用手搅动了着河水。
片刻,小船已经停在画坊船前,两名窈窕的女子引着白苏上了船。
一个俊美的白衣公子正倚栏躺着,他半眯着眼,一手搭在画舫边,另一只手抱着半壶酒,时不时的喂自己一口。身后的一湖江水,三两睡莲和他融在一起,超脱于天地之间。
白苏一直知道沐瑾骁很美,但还是在看到这一画面的第一眼愣住了。
《江湖奇闻》选出来的第一美男真的名不虚传。
“这里有美酒,有美景,还有美人,白兄一直盯着我看怕是浪费了此前光景。”直到沐瑾骁出声提醒。
白苏才方觉梦醒。不满的在心里提醒自己,这家伙外表再美,内里都是一堆败絮。还有我跟你不熟,干嘛称兄道弟的。
“此前光景,怎敌沐兄一人的风华绝代。”白苏落坐,顺带调戏回去。她这人信奉输人不输阵,就算自己再恶心,也要把人给恶心了再说。
“白兄,竟然也跟我有相同看法。”沐瑾骁竟然赞同的点头道:“我也觉得此前光景,没有我好看。”
白苏:“……”那你还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