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庭的日子到的飞快。期间见过父亲一次。律师告诉我,开通之前见面太多不太好,本来以为可以去和爸爸商量办法,却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见到爸爸就只能开庭的时候了。我穿上我那件休闲西装,妈妈穿了一身黑,我看到妈妈这身打扮,不禁问她,“妈妈,你穿的这么严肃?”妈妈对着镜子整理着领子,从镜子里看着我,“小北,妈妈这叫正式。我是不会放过他们家的。”我抱着胳膊看着妈妈,“好了,咱们走吧。”
顾骅在外面开车,我去开我的车,“妈妈,你坐顾骅的车,我还要去接王律师。你们先过去。”我开车去接王律师,王律师早早的在律师事务所等着我了,车还没有开到门口,就看到王律师远远的站在门口,他拿着他的公文包,他手里还抱着一摞文件,正好碰上红灯,王律师快速地上车,系好安全带对我说:“顾小姐你紧张吗?”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看了看我,“顾小姐,你可以不用穿成这样,你完全可以穿裙子。”我笑了,“这么严肃的场合,我为什么要穿裙子呢?”他说:“你可以穿黑裙子。”我知道他在故意逗我开心,趁着红灯,我将手里的汗暗暗的抹在裤子上,我轻轻缓了口气,王律师转过头看我,“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应该不会紧张的吧?”我一笑:“但我可没上过法庭去过监狱啊!我这次倒真是长了见识了。”
开车半个小时到了法院,我跟着王律师进去。路上遇到几个人,王律师和他们笑着点头打招呼,我小声靠在王律师耳边说:“王律师,你和他们很熟吗?”他点点头,我盯着他说:“能打听打听我爸爸的事情能成吗?”王律师斜眼看了我一眼,抬头挺胸大步往前走,我快跑了两步跟上他,“想贿赂法院的人啊!我看你是疯了。”我一惊,连连摆手,“怎么可能!我哪里是怎么想的!我就是…”王律师停下来拍拍我的肩膀,“好了我知道,你紧张。好了好了,让你放松才这么说,我知道你这个孩子心地善良。”我满脸黑线,咱也打不了几岁,怎么就是孩子。
我无语的跟在他后边进去,见妈妈和顾骅坐在第一排,王律师对我说“你跟我坐在被告那边。到时候你不用说话,需要你说的时候再说。”他坐下,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不过你放心,你根本用不着说话的。你只要坐直了长脸就行了。”他冲我眨眨眼,“剩下的交给我。”现在我多少知道了爸爸为什么会让王律师成为他的律师,王律师一改我以前认为的严肃的律师,他活泼,能让我放松,让我不紧张。看来爸爸都是在为我考虑的。我安然的坐在椅子上等原告来。我不知道魏家是谁来,或许魏垣琪会来。我突然在想,如果我真的与他面对面的坐着,那结束之后,我们应该不会再在杂志社共事。哪怕他能放下这个脸来和我说事情,我倒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门被推开,穿着一身西装的女人进来了,是对方的律师。我直直的看向那人身后,来人却是魏墨涵。我冷笑一声,将目光移回来,看向法官的位置。
我看了一圈,找了一下他们的家人,没想到的是,下面并没有他们的家人坐在那里,只有魏墨涵来了?我有些疑惑。过了一会儿,有两个人把爸爸带了过来,爸爸戴着手铐站在正中间,我撇过头去,鼻头一酸,并不愿意看到爸爸如此。魏墨涵和律师坐在我们对面,我看了眼王律师,王律师看起来丝毫不在乎的样子,轻声哼着歌,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满不在乎看到。他这个样子,我虽然有些安心,但心里依然放不下,魏墨涵紧闭着嘴巴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脸严肃。她并没有看着我,反而盯着前方某个地方一个劲儿的看,我看了她一会,她并没有察觉,或者说是,她察觉到了,但是根本不想抬头看我。我冷笑着把头转过去。
等全体都坐好了,法官来了,法官是个脸上有肉在我看来,是一个有些慈祥的老人,实际上并没有很老。他抿着嘴进来,落座之后抖抖肩,声音洪亮的说:“开庭。原告先说。”我看对面魏墨涵坐直了身子,抬着下巴瞅着她的律师,她的律师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看起来比我还小,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选她。我抱着胳膊看着她,那个小姑娘气势汹汹的走到中间开始陈述。“我的当事人称,被告的公司有财务漏洞。因为和他们公司合作,才知道他们公司有巨大的财务漏洞。我的当事人害怕与他们合作后,钱会被吞,又不想包庇任其犯错,只好将这事说出来。”我抱着胳膊冷冷一笑,看着站在中间的爸爸无奈的摇摇头。“这是证据。”她把一些材料交给工作人员。法官点点头,向我们看过来,“被告发言。”我一惊,坐直了身子。王律师幽幽的站起来,信步走到中心看着对面开始说:“我的当事人确实和魏氏集团有业务往来,但是,只是样板房的监制,和材料费的商量关系,十个样板房。我的当事人先给了押金,后期是他们拖工,逾期后,才没有给他们佣金。我的当事人冤得很。至于说怀远地产有财务漏洞,我想说,哪个公司没有财务危机?这些都是不足为奇的事情。”
那个小姑娘咄咄逼人,“可是刚刚我说的可不是怀远地产有财务危机,而是财务漏洞。是怀远地产有偷税漏税做假账!”我紧张的盯着王律师,看来王律师是做足了功课,他云淡风轻的笑笑,丝毫不为所动,“哦?第一,你们公司只是和怀远地产合作的关系,只是材料提供方。这个你们可认?”那个小姑娘看向座位席,魏夫人也来了,穿着黑色的风衣,还戴着墨镜,她轻微的点点头,那个小姑娘说:“没错。”王律师笑了,“是了,既然你们只是材料的供应商,那你们是怎么了解我当事人公司的财政呢?据我所知,这个可是公司的内部最私密的信息吧?”
座位席一阵窃窃私语,我看到对面的魏墨涵把那个小姑娘叫过去,贴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