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熹宗朱由校在贴身宫女喜儿的陪伴下,来到一处水池边的亭子里。
喜儿笑着说道:“皇上,你能给我雕刻一个木头人吗?”
朱由校手里拿着雕刻刀,“你找块檀木来,我逼着你的模样,你看好吗。”
喜儿高兴的说道:“好好好,皇上,我这就去拿木头,您稍等。”
朱由校笑了笑,看着喜儿,像串花蝴蝶一般去了。
亭子上爬着紫藤的苗条身子,柔软的胳臂环抱着柱子,叶子随风轻盈的摆动,就像舞女的裙子。
朱由校看着眼前的风景,忽然想起来死去多时的朱常洛。
明光宗朱常洛生平最喜欢美女,倒在他身边的美女数以万记。
有个漂亮的公主,叫落鸿燕,是大臣落飞的闺女。
落鸿燕长得赛如天仙,温柔体贴,写一手端庄秀丽的梅花字,字体如同其人,在纸上翩翩起舞。
据说在一天夜里,纸上的梅花字飞起来,变成了香气四溢的花蝴蝶。
落鸿燕被朱常洛选到宫中,日夜宠幸,好不快活。
好景不长,在朱常洛当上皇帝没一个月,落鸿燕被人下了剧毒砒霜,毒发身亡。
朱常洛伤心欲绝,更加纵欲无常,最终在上位不到两个月时候,精气枯竭而死。
朱由校想着,心里有些害怕,手里的雕刻刀随着风抖动着。
喜儿高高兴兴的拿着一块花梨木跑过来。
“皇上,我寻到一块花梨木,看它花纹好看,就把它拿来了。”
喜儿把花梨木递到皇上面前。
花梨木上带着一圈圈的鬼头花纹。
皇上看了眼,吓了一跳,身子哆嗦,手抖动,花梨木沉重的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喜儿大吃一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喜儿有些惊慌,弯腰捡起来地上的花梨木,再次递给皇上。
朱由校看着花梨木鬼头花纹,想起了死去的落鸿燕和朱常洛。
“拿走,!快拿走!”
朱由校一边推着喜儿一边说道,双眼发出恐惧的目光。
喜儿再次喊道:“皇上,你这是怎么了,这是我给你拿来的木头,你为何这么害怕?”
朱由校吓得向后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喜儿。
喜儿在朱由校的眼里,变成了恶鬼一般的落鸿燕。
“鬼,你是鬼!”
朱由校惊慌的挥舞着手中的雕刻刀。
喜儿吓坏了,看着一步步后退的皇上。
皇上朱由校很快退到水池边上。
喜儿顾不得别的,她冲上去。
“皇上,别再退了,后面是水池,很危险的。”
水池里水有一米多深,里面养着一些从外地进贡的大嘴鱼,这些大嘴鱼嘴里面长满了锋利的牙齿,能在瞬间咬死一个人。
朱由校见喜儿冲上来,心里更加害怕,双腿后挪,两脚踩空,一下子摔了进去。
“救命啊!皇上落水了!”
喜儿高声喊叫。
附近的大太监魏忠贤急忙跑过来,跳下去,把在水里挣扎扑腾的朱由校救上来。
“哎呀,我的屁股!”
魏忠贤惊叫着在几个小太监的拉扯下,上了岸。
他的屁股上,留下了两排大鱼的牙齿印。
“把这些该死的大嘴鱼全部杀了!”
魏忠贤喊道。
朱由校被魏忠贤扶着回到宫殿,感觉全身就像散了架一般没有力气。
他昏昏沉沉,看着跟前站立着的魏忠贤。
在他眼里,魏忠贤是一个忠臣,没有魏忠贤,他寝食难安。
虽然有很多大臣投诉魏忠贤,说魏忠贤把持朝政,残害忠良,为非做歹,目无王法,意图篡位等多种罪名,他还是不忍心处置魏忠贤。
从小的时候,魏忠贤就鞍前马后的追随,寸步不离,可以说,出了奶妈王氏之外,就是魏忠贤了。
他们之间在时间的光阴中,感情逐渐牢固。
朱由校已经离不开魏忠贤了,就像匍匐的爬山虎离不开坚硬的墙壁一样。
“你是一个该死的大臣!”
朱由校指着魏忠贤缓缓的说道。
魏忠贤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吓得体如筛糠,跪到地上。
“皇上,奴臣该死,愿意以死相报皇上恩德。”
魏忠贤看着病床上皇上低头叩拜,痛哭流涕,泣不成声。
朱由校昂天长叹,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在院子里,一个孩子骑在一个大人头上,“驾驾!魏忠贤,赶紧爬啊。”
魏忠贤努力的爬行,膝盖磨破了,地上画出来两条弯曲的红色蚯蚓一般的血迹。
“我要树上那个发黄的柿子,魏忠贤,去,给我摘下来!”
一个小孩子对魏忠贤说道。
魏忠贤抱着柿子树,挺着肥大身躯,艰难的向上爬,有几次从树干上退下来,手和肚子磨破了皮,露出鲜红的肉。
“少爷,接着,这是最好吃最大最甜的柿子。”
魏忠贤趴在柿子树梢上,担心害怕的摘下来一个大柿子说道。
“魏忠贤,我饿了,要喝奶水。”
魏忠贤知道奶娘有事出去了,只好四处寻找有奶水的妇女,最后把一个从门前经过的年轻少妇硬拉扯进来。
喝着鲜美的奶水,朱由校心眼里感激魏忠贤,心想……等我做了皇上,一定重用魏忠贤。
后来,朱由校做了皇上,魏忠贤也跟着飞黄腾达,成了皇上身边的红人。
朱由校也没有食言,重用了魏忠贤。
“你还记得兵部尚书赵南星、孙承宗及兵部左侍郎袁可立吗,他们都弹劾你,说你刚愎自用,可你并没有报复他们,从这点上看,你还是很有度量的,像个爱国大臣做的事,值得表扬。”
朱由校翻过身来,看着魏忠贤,他这个心腹部下。
魏忠贤哭的不成样子,鼻涕眼泪一起下。
“还有,你奖励作战有功的满桂,惩罚逃避战场的袁崇焕,奖罚分明,做的也很好。”
朱由校眼里闪烁着光芒。
魏忠贤一个劲的叩头,“皇上说的对,罪臣也是为了皇上得罪了很多人,也是为了大明江山。”
朱由校笑了笑,笑的很凄惨。
“最近,听说你安插了你的心腹刘廷元,可有此事?”
魏忠贤吓得扣头如鸡啄食,“皇上英明,罪臣该死,我也是为了皇上安全着想。”
朱由校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忽然感觉嗓子里上来一口痰,一时气堵,眼前发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