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巴呵呵的笑了笑:“我知道不是你,因为这个东西男人肯定不会戴的。”
金巴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只耳环,他告诉我,这是在洪明的卧室里捡到的。
我拿过来一看,是一个红色樱桃小耳环,我想这样的普通耳环,应该到处都是,这也叫线索?
“至少,知道是一个女人打扫了案发现场,你说说,这女人胆子多大啊?居然敢把那么血腥的现场给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金巴嘀咕着:“那个洪明是不是跟什么人有仇啊?”
“跟什么人有仇?”我蹙眉,脑子里飞快的闪过往日的一些画面。
洪明跟很多人都处的不好,为人品格很有问题,夏天的时候经常喜欢故意站在楼梯口,仰起头看女人的裙底风光,猥琐至极。
并且,经常到楼下饭馆吃饭赊账,人家老板娘看着楼上楼下的,一开始没有怎么在意,可后来就再也不敢接待他了。
他这根本就是想吃霸王餐,这样一个人,在这栋楼里,估计没有一个人不反感他。
但是,反感到要帮着杀人凶手掩盖案发现场的,我还真的想不出,到底谁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生活中的那些事都是一些小摩擦。
金巴将那樱桃耳环放在了茶几上,打了一个哈欠,就进了浴室里洗漱,我换好衣服准备去上班,发现这小子已经出门了。
昨晚他拍在桌上的金钱剑也不见了,估计是去找他昨天拜的那个“师父”讨一个说法了。
我自己则快步下楼,骑上我的小破自行车,就朝着殡仪馆的方向去了,现在我们这已经开始下雪,自行车在这雪地上也可谓是寸步难行,估计过一段时间就得改步行了。
拼尽全力好不容易到了殡仪馆的保安亭前面,我发现,保安亭里空空荡荡的,奇怪?人呢?
白班是华子,华子虽然是一个老油条了,可也不至于才刚刚上班就偷懒啊?
把自行车停靠好,我就立刻进了殡仪馆,这才看到走廊里的通告,原来今天殡仪馆开会整顿。
“整顿?”这两个字倒是让我心头一紧,于是快步朝着会议室走去。
而这个时候,就恰巧谢苗苗她们开完了会,从会议室里出来,我还瞥见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和杨主任说着什么。
那个男人低着头坐在会议室最中间的位置,杨主任则是站在他的身边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我还真的不知道,这殡仪馆里还有这样的一个人物?可以让杨主任都毕恭毕敬的。
“走。”谢苗苗冲我使眼色。
我点了点头,跟在谢苗苗的身后,低声问道:“谁啊?怎么杨主任都毕恭毕敬的?我记得我们的馆长没有那么年轻吧?”
进殡仪馆半年,我只见过馆长一次,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年纪,但是头发已经是灰白色的了,刚刚那个,头发黑漆漆的,坐着也能看出块头不小,应该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小伙子。
谢苗苗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径直朝着停尸房走去,我也紧随其后。
一进入停尸房,谢苗苗便示意我将停尸房的门给关上。
我关上门,对上了谢苗苗那严肃的面孔。
“怎了这是?出什么事了吗?”被她这么一看,我的心还真的是咯噔了一下,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李强回来了。”谢苗苗面无表情的对我说道。
我一听,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激动的问道:“真的吗?强子?强子真的回来了?在哪儿呢?我去看看。”
强子失踪这么久,我对于他还能不能活着已经不报任何的希望了,没有想到,他现在居然回来了?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事。
可是谢苗苗看起来,却并不怎么高兴。
她只是对我淡淡的说了一句:“以后,你别跟他走的太近了,我觉得?”谢苗苗欲言又止,目光看向了门的位置。
“叩叩叩!”
几乎是同一时间,门被敲响了,我打开门,看到一个西装笔挺,很有派头的男人立在门外。
好几秒过去了,我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男人,居然就是强子?只是他现在这个样子,跟我记忆中的那个强子真的是相差甚远。
眼前这个,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大老板,富二代的模样,而且,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那憨憨傻傻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神秘莫测的冷笑。
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刻,我真的能感觉的到一股子的寒意。
“强子?真的是你?”我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他的嘴角上扬,冲着我点了点头:“张天,你这么快就把我给忘记了?我只不过是离开了几天而已。”
张天?他现在叫我张天?以前,他都是叫我张哥的。
强子很有礼貌,在殡仪馆里,只要比他大的,他都哥啊,叔啊什么的,叫的很是亲切,也是因为这个缘由,他的人缘很不错。
“不是,你,你,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还有,你现在?”我上下打量着强子,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说笑呢,我能出什么事情?”强子一边说,一边将目光朝着我背后的停尸房内看去,撇了几眼之后,索性就侧身绕过我,直接进来了。
“现在还有人住在这里面呢?”强子看着王麻子之前住的房间,又回过头看了看我和谢苗苗。
“是,是我住的,副馆长。”谢苗苗回答道。
我一愣,副馆长?强子什么时候是副馆长了?
见我一脸的吃惊,强子便笑了笑:“对,许副馆长不幸去世,所以上头提拔了我做副馆长,不过,我希望大家还是可以把我当作是朋友,一起为殡仪馆做事,让殡仪馆发展的更好。”
他说起话来,给我一种十分官腔的感觉。
我有些回不过是神来,强子听到谢苗苗的回答,便对谢苗苗说道:“收拾一下,今天就搬出去吧。”
强子的口气并不是在跟谢苗苗商量,而是直接用命令的口吻在跟谢苗苗说话。
“可是,这里不是需要人看着吗?”谢苗苗跟我异口同声的说道。
强子听了,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刚刚在会议室我说了,殡仪馆会进行整顿,这就是其中的一项。”
他说完,就不等我和谢苗苗再开口,已经转身出去。
我和谢苗苗在强子走后,都面面相觑,直勾勾的看着对方。
我的脑海中甚至还想起了王倩倩说的那些话,她说强子很乐意跟着那个没用的老东西?她口中没用的老东西是不是林贵?那现在的强子该不会已经被林贵给?
谢苗苗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了我的担忧,她冲着我摇了摇头。
用非常笃定的口吻告诉我,强子的身上没有尸气,换言之,他应该还是正常的人。
“可是,如果是这样,他怎么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而且,他怎么可能当上副馆长?”这个疑问倒不是我对强子工作能力的否定,而是殡仪馆这还要看工龄,怎么轮也轮不到强子啊?
谢苗苗摇晃着脑袋,说这些她就不得而知了。
说完,她便拉过我的手腕,就好像是电视里古代大夫把脉一样,把手搭在我的手腕上面,许久之后便对我说,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还算凑活儿,但是不能劳累。
昨天金巴给我请了一周的假期,她希望我现在可以回去好好的休息。
我点了点头,谢苗苗的能力我还是很相信的,只是谢苗苗现在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落寞。
“怎么了苗苗姐,你有心事啊?”我问道。
谢苗苗看了一眼那房间,叹了一口气,刚刚强子说了,让她今天就搬出去。
“我帮你收拾。”我想帮谢苗苗收拾一下。
谢苗苗却摇了摇头,看着我说道:“我这个月已经领了殡仪馆的住房补贴了,不能再住宿舍,现在搬出去,我住哪儿呀?”
她愁眉不展,我想了想,自己和金巴是两个大男人,谢苗苗进来住肯定是不方便的,可是现在谢苗苗确实是没有地方可以去,那就只能大家挤一挤了。
我和金巴睡客厅,让谢苗苗住卧室。
“苗苗姐,要不然,你就住我那好了。”我跟谢苗苗商量着。
谢苗苗带着震惊的表情看着我,那嘴巴微微张着。
我以为是自己太轻浮吓着谢苗苗了,毕竟谢苗苗也是一个没有出嫁的大闺女:“当然,你,你,要是不愿意的话?”
“好!我愿意,你现在就帮我收拾,我,我,我晚上就住你那了。”她说完,就激动的冲到那休息间里,开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
其实,她的东西并不多,也就只有一床被子,和简单的几件衣服。
我帮着她把被子给弄回去,那几件衣服,她晚上过来的时候再拿过来。
把谢苗苗的被子勉勉强强的捆在我自行车的后座上的时候,我想起了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为的就是要问问洪明的事情。
洪明现在这么痛苦,得赶紧的给洪明想办法。
可是,我刚要开口说话,就看到强子和华子在保安室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以前华子对于强子那可都是摆着高姿态的,经常使唤强子,可是现在呢?强子跟他说话,他就卑躬屈膝的立在一旁。
时不时的就拼命点头,脸上一副谄媚的笑容。
我叹了一口气,谢苗苗看了看时间,对我说她今早还有好几具遗体在等着她,她就先去上班了。
所以,到最后我都没有机会把洪明的事情问出口。
不过想想今晚谢苗苗就要住到我这来了,我应该有的是机会问,所以就骑着小破车回去,经过保安亭的时候,我还发现强子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那种眼神让我不寒而栗,心上也顿时好像是被压了一块什么东西,难受的不得了。
回到公寓,发现,公寓楼下已经停着金巴的出租车了,看来这小子已经回来了。
我抱着谢苗苗的棉被,快步上楼,发现房间的门是开着的,地上湿漉漉的,金巴把泥土都带进屋子里了。
而我抱着被子站在房间的门口,居然有些迷茫,看着这个贴满了符咒的房间,心中想着这是我的出租屋么?
怎么弄的跟个祭坛一样啊?金巴不是找那个神棍算账去了吗?怎么弄了这么多的符咒回来?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声响传来,我蹙眉,大声的叫道:“金巴?金巴?你在干什么啊?”
“你回来啦?”金巴的手中正提着一串的风铃,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啊?把我这弄成这个样子?”我说着抬起手就准备把这符咒给撕扯下来,要是让我的那个胖房东发现了,可了不得。
到时候说我毁坏她的出租屋,说不定又要我赔一笔钱。
“别,别撕!”金巴激动的冲了过来,一把推开我的手,然后指着那符咒告诉我,这是镇鬼的。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金巴:“你小子,那五千块钱没有要回来,该不会又被坑了吧?”
“什么坑了?我师父说了,昨晚,那是冤死鬼,我的金钱剑只对厉鬼管用,而且,师父还传了一本重要的书给我,这里面可是有很多对方这些鬼物的法术,到时候,说不定我比那林飒还厉害。”金巴一脸得意的笑着。
我抬起手,放在了金巴的脑门上。
他推开我的手,有些不满的问道:“干什么啊你?”
“我看看你是不是发烧给烧傻了,这一次又花了多少?”我看着这一屋子的符咒,想着价钱肯定是低不了的。
金巴笑了笑,冲我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我无语的将被子朝着沙发上一丢,然后便坐下了。
跟这个金巴,我是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这什么啊?抱一床被子回来做什么?”金巴狐疑的看着我。
“哦,对了,苗苗姐晚上要过来住,你把这里收拾一下,别让人家女孩子嫌弃。”我看着乱七八糟的客厅,对金巴说道。
金巴一听,嘴角浮现出了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