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说话的刘氏,终于慢慢的平复了心情,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秦兮月被陷害了。
因为她太知道秦兮月有多想嫁给太子,太子妃的位子对她的诱惑力有多大,她是绝不可能在这种关键时候犯这种不可饶恕的错误的。
“是谁!是谁害了我女儿?我要为我的兮儿讨回公道!”
刘氏站起来就往门外冲,被秦绍贤一把拉了回来。
“放开我,我要去救兮儿,你放开我!”
“救?你怎么救,你知不知道她得罪的是谁?你还想着去救她,若不是太子看在嘉月的面子上,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大呼小叫?兮儿犯的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我们静观其变吧,也许这样兮儿还有一条活路,若我们再去求情的话,兮儿恐怕……”
“皇上现在处于震怒之中,此事交由九王爷彻查,如今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求嘉月,求她在九王爷面前说说情,兮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哦,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件事一定是嘉月那个贱丫头在陷害兮儿!一定是她!”
刘氏一把推开秦绍贤向东院走去。
“你干什么去?”
秦绍贤跟着刘氏一路来到东院。
“秦嘉月你个贱人给我出来!”
“兮儿好端端的婚事被你毁了,你到好,躲在屋里当缩头乌龟呢啊!你给我出来!”
“秦夫人作为一个长辈,一口一个贱人,骂骂咧咧,这就是你对晚辈该有的长者风度?”
首先从屋里走出来的不是秦嘉月,而是九王爷离景睿。
“好啊,这还没成婚呢,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同进同出的,闺阁女儿的矜持你是半点都没有啊,秦嘉月!”
“你究竟是使了什么迷魂药,让九王爷和太子都这么维护你?莫不是你那死去的娘给你留下什么不为人知的媚药吧?”
“啊!”
刘氏话音刚落,就被离景睿一脚踹出去老远,笔直的撞在一根柱子上,疼的刘氏倒吸一口凉气,跌坐在地上半天没有动一下。
“堂堂尚书夫人,竟比乡村野妇都不如,说话口无遮拦,蛮横无理,本王到要问问尚书大人,是如何觅的如此人间极品的?”
“呃……王爷息怒,刘氏也只是因为爱女心切,冲动之下才说出这些污言秽语的,玷污了王爷的耳朵,老臣给您赔不是!”
秦绍贤说着双膝跪地,给离景睿磕头请罪。
“秦大人你无需如此,从刚刚面见圣上到现在,你一直在请罪,本就错不在你,本王不明白你究竟在给谁请罪?又在请求谁的原谅?还有,秦兮月母女对嘉月的种种伤害,你以为是那么轻易就能原谅的事?”
“还是说在你眼里,心里都只有秦兮月母女,秦嘉月只要没被弄死,秦兮月对她做再过分的事都可以被原谅?”
“老臣不是这个意思啊,嘉月和兮月同为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厚此薄彼啊!”
“嘉月,父亲心里从来都是有你的,这一点你要相信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嘉月,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父亲,双鬓斑白,那个自己心目中高大的身影突然间苍老了许多。
“父亲,你先起来。”
秦嘉月搀扶起秦绍贤,“父亲,若我说秦兮月今日所发生的事在九王爷来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信吗?”
“我知道这事跟你没有直接关系,你的话父亲是相信的。”
“呵!”
秦嘉月轻笑一声,“父亲这话一语双关,嘉月不傻,听得出来。”
“从小到大,我是妹妹,却要处处让着姐姐,只因她是尚书府的嫡女,而我是一个没人喜欢的庶出。她做了什么错事你们都会有一百种理由替她开脱,而我与母亲过的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你们也会把莫名其妙的错误安在我们头上。绞尽脑汁的为我们母女二创造各种残忍的惩罚!”
“我母亲从嫁给你,到她死,身上的伤就没有断过,这些,你这个做夫婿的可曾为她辩解过?可曾有一次维护过她?”
“你知道我从小到大是怎么活过来的吗?别告诉我你对她们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我不信!”
“我与太子两情相悦,是秦兮月给太子下了迷情蛊,迫使太子答应皇上的赐婚,她成为了未来的太子妃,而我,成了觊觎姐姐太子妃之位的小人!”
“父亲,别说这件事你不知道,我更不信!因为是你把我引荐给太子的!并且知道我们彼此相爱,在秦兮月硬生生的将我们拆散的时候,你可曾替我说过一句公道话?你说你心里有我,让我拿什么相信?”
秦嘉月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语气不疾不徐,说的风轻云淡,却让在一旁的离景睿感受到了她藏在心里浓烈的伤,蚀骨的疼!
你从小到大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她们怎么下的去手?
你渴望的亲情与你来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我……我……”
秦绍贤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秦嘉月说的这些是事实,而他虽没有参与,但不是主犯也是从犯。
“如今我成了九王妃,你们又卷土重来,试图故技重施。怎么一个太子妃还满足不了你们的虚荣心?还是说只要是我秦嘉月有的,你们都要不择手段的占为己有?”
“秦兮月落得这种下场是她咎由自取,偷鸡不成蚀把米!与我何干?她觊觎我的男人,我还没找她算账呢!你们到反过来找我兴师问罪,可笑!”
离景睿嘴角带着一抹上扬的弧度,对于秦嘉月所说的“我的男人”很是满意。
“嘉月,我知道这么多年亏欠你的太多太多,可……可说到底兮月也是你姐姐啊,就算是父亲求你了,这一次你就帮帮她吧!我保证以后绝不让她伤你分毫,求你留她一条命吧!”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身败名裂。以后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我只要她活着就好,别无他求!”
一个父亲低声下气的求自己的女儿,换作别人恐怕早就心软了,但是秦嘉月没有,对于秦绍贤的话仍然无动于衷,连一丝怜悯都不愿给他。
不是她铁石心肠,从小在夹缝里摸爬滚打活过来的人怎么能有一颗柔软的心?
“恕我无能为力!”
“她有今天不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为什么要去趟这趟浑水?”
“带着你夫人回去吧,我这里寒酸,破烂,不适合尚书大人呆着。”
“嘉月,你一定要跟父亲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吗?我给你发誓,只要你能救出兮月,以后父亲什么都听你的。”
“别逼我,如果你再继续说下去,我怕我会立刻赶去天牢杀了秦兮月!”
“你……”
秦嘉月说完拉着离景睿的衣角转身回到了屋里,身后传来刘氏声嘶力竭的谩骂声。
离景睿低头看着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连刘氏的谩骂都可以充耳不闻,乖乖的跟着秦嘉月回到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