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见两人回来,就像看到了救世主,本想奔向浅释,却被闲月抱得太紧,根本跑不了。
殊华看着对面一人一豹的滑稽表现,不由问道:“师父这是做什么?”
浅释行至殊华身旁,坐了下来。殊华偏头看了眼浅释,想起方才的尴尬,往旁边挪了两下。浅释虽有发觉,却并未说什么,权当不知道。
浅释往火堆上添了些木柴,淡淡道:“你若是如此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坐骑,换一头便是。你这般抱着小黑不放,以后我来归墟它不驼我,可如何是好。”
闲月的目光在殊华和浅释身上来回看了看,叹息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鸟儿与我相识很久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真将它换了我又舍不得。可我若是养别的,想必过不了两天便要进了它的肚子。为了它不祸害别人,我便也只有像如今这样过过手瘾。”话罢,捏着小黑的两只耳朵晃来晃去,玩的不亦乐乎。
小黑想是看在浅释的面子上,没有太过挣扎。不然换作旁人,想必早就被它一声怒吼震得老远。想当初殊华就领教过,且还被它糊了一脸的唾沫星子,至今回味无穷。
浅释拿起一旁烤好的地瓜,认真的剥着皮,道:“你那大鸟也是毛茸茸的,你怎的不喜欢?”
闲月默了默,幽怨道:“它毛太硬,且不能抱,也不可爱。”
浅释将剥好的地瓜递给一旁的殊华,殊华愣住,有些不明所以。浅释见殊华发愣,直接将地瓜塞进了殊华的嘴里,转头看向对面惊讶的闲月,道:“我觉得要是被那大鹏听到,定是又要闹半天脾气。”
闲月收起因惊讶大张的嘴巴,好奇道:“先别去管那呆鸟,你怎的给老九剥地瓜,既然剥都剥了,帮我也剥一个呗。”
浅释将剥好的第二个丢到殊华手中,拍了拍手,取出一方罗帕擦了擦,幽幽道:“你没长手吗?”闲月听了,心中不平衡了,指着正在吃地瓜的殊华:“难道老九就没长吗?”
浅释看了看一旁望着自己的殊华,淡淡道:“她?她不一样。”听言闲月似是明白了什么,没再纠缠,精神恹恹的自己动手剥着。而正主殊华却是依旧云里雾里,不知道他们说了个什么。但方才浅释的那句“她不一样。”殊华觉得很受用。
清早殊华在叫喳喳的鸟叫声中醒来,起身时殊华并未看到浅释和闲月,以为是两人在自己还在睡时去了附近。待殊华清醒的差不多后,却听见对面传来细微的说话声,且对话的两人正是她以为早起散步的浅释二人。
“你说,你这个是什么意思?老九自己都不在意,你倒捂得严实。”殊华听出这是自家师父的声音,只是不知他们在讨论什么,似是与自己有关。殊华觉得可以暂且听一听,可浅释并没有让她如愿。
殊华只觉眼前忽然变的清明,而浅释和闲月正跪坐在对面的毯上,不知从哪里弄了桌茶正品着。殊华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眼花,不由问道:“你们一直在这里?”
闲月见殊华醒了,起身坐到殊华身旁,埋怨道:“老九,你说浅释时不时多管闲事。我就想说早起看看你睡觉老不老实,有没有滚到地上去。却还什么都没瞧见之际,就被他一个结界弹出老远,险些将我这一身老骨头都抖散架了。我自己的徒弟还关心不得了,你说他是不是多管闲事。”
殊华刚睡醒,脑子还有些不灵活,呐呐道:“师父在说什么?对了,我方才怎么没看到你们呢,明明离得这么近。”
闲月见殊华呆愣愣没清醒的样子,轻叹一口气:“像你这样的,怕是被卖了都找不到东南西北。”殊华偏头不解的看着自己师父,皱眉道:“哪个不要命的敢卖我?”
闲月指了指对面的悠悠品茶的浅释,殊华更愣了,又犯了起床犯傻症,往闲月身旁挪了挪,小声道:“幸亏师傅在,我可是打不过他的。他若是要卖我,您可一定要帮我。”
闲月见殊华信以为真,嗤笑一声,向对面的浅释道:“看,你护着也没用,还是师父亲。”浅释举杯睨了闲月一眼,并未理会。而是对一旁晃神的殊华道:“醒了吗?醒了就启程。”
林间刮起一阵微风,殊华觉得灵台比先前清明了些许,幽幽道:“醒了。”说完伸手摸了摸前方,问道:“方才在我前面是个什么?”
“结界。”浅释淡淡道。殊华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闲月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似是将他都忘了,不由笑道:“当真好景象。”
殊华抬头看了看四周,除了树便是树,着实看不出那里好,偏头不解道:“也就一般,与你的小竹林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闲月别有深意的笑着道:“我说的不是风景。”殊华表示完全没听懂闲月想说个什么。
浅释起身理了理微皱的衣袖,道:“走吧,不远了。”也就在这短短的几句话的时间,浅释面前原有的小茶桌已是没了踪影。
前往昆仑的路上,殊华有些心不在焉,时常往一旁看去。而一旁的闲月想是被看的烦了,咬牙道:“你一直看我做什么?在归墟的几万年还没看够吗?”
殊华嘿嘿傻笑一声,问道:“师父也要去昆仑吗?”殊华没想到,自己的问题竟也引起了浅释的兴趣,也沉声问道:“你确定要跟我们一起去昆仑?”
殊华纳闷,她怎么听浅释的意思,昆仑山好像有什么自家师父避之不及的东西。心中的好奇已是堵到嗓子眼,却见被问及的闲月面色有些沉重,最终还是压了回去。
“我只陪你们到山脚,又不进去。如此便也就不会生出什么事端。”闲月沉声答道。
浅释听了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有再问下去的意思。殊华在一旁见两人眉来眼去,好奇心早已膨胀,可谈论的两人似是并不愿多说,殊华也不好借机刨八卦,只得将那膨胀的好奇心,轻扎一针让它泄了下去。
三人来到昆仑山下时,正值秋末初冬,天气已是转凉,山脚下的风吹在面上,已是有些刺骨。三人仰头望着远处巍峨的雪山,心中满是赞叹,不愧为圣山,听说其中出了不少凡界仙家。
昆仑山是天界西王母的诞生地,西王母亦是在此生活了不知多少年。西王母性情善变,修为高深,尊位显赫。是以在三界中威望很高,与浅释不分伯仲。只是浅释一向不喜俗事,自蛮荒结束,被天帝请为幽冥司主,便极少踏出冥界,在三界中活跃甚少。
而西王母掌管着三界刑罚,居住在八重天上,时常出现在大场面的****中,在仙界中甚是活跃。听说前不久还下了趟凡界,为一代帝王拟了本刑罚册子,一时之间在凡界地位也是相当尊崇。这些也是之前殊华从万年史上看到的,只是不知其中真假是否考究。
殊华和浅释走在银白的雪地中,随着脚起脚落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殊华觉得很是新鲜。
闲月如当初说的,并没有进山的意思,在山脚便和二人告了别,说是在山下等他们光荣归来。殊华在雪地上一深一浅的踩着脚印,清脆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雪域中。
浅释停步,转身看着身后玩着脚印的殊华,唤道:“跟紧些,莫要走丢了。在这严寒中,若是走散了,想找到很难。”
殊华见浅释与自己说话,欢快的跑了个圈,跑到浅释身前,笑道:“我以前未见过大雪山,难免起了玩心。神尊莫要担心,若是丢了也无妨,如今我的灵体已是恢复的差不多了,一般妖魔自是不在话下。”
浅释垂眸看着此时孩子心性的殊华,脸已是被冻的通红,一双小耳朵也是红了一圈,却依旧笑的很甜,心中不由一暖。
浅释将手抬起,轻轻一翻,手中已是躺了件精致的狐裘披风。浅释将其抖开披在殊华身上,上下看了看,微皱眉,似是对这披风有些不满意。
殊华从意外中醒过神来,伸手摸了摸身上的狐裘披风,抬头问道:“神尊是什么时候有的这件披风?”
浅释又看了看,似是发现什么不对,伸手帮殊华戴上披风的帽子,盖了殊华一头的青丝,顺手还帮她理了理松散的发髻。如此再上下看了一遍,自顾自的点头道:“在莫桑城时便备好了,因与雪妖相处时觉得有些冷,想来昆仑更冷,就准备了。”
殊华点头,看了看依旧一身绯衣的浅释,道:“神尊没有吗?”
随着殊华问出口,浅释手中已是躺了另一件与之同款的披风,而两件唯一不同的,想必就是大小。浅释披上披风,看向殊华道:“跟紧了。”
殊华看了看两人身上一模一样的狐裘披风,不知为何心中划过一丝异样,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了幅度。殊华快步跟上浅释,伸手拦了他的去路,笑道:“神尊稍等。”话罢,几步上前,将浅释身后的帽子帮他戴好,还有样学样的理了理浅释的银发。殊华不得不承认,其实她只是受了方才浅释的启发,想再摸摸这一头银发罢了。
“好了,现在一模一样了。”殊华后退两步,看着浅释点了点头,似是十分满意。浅释见殊华动作,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