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翘是个人精,看见江扶芷的眼神,马上笑吟吟的开口解围:“奴家也觉得这个提议可行。”
有了这么一位美人的掺和,一群糙汉子的眼神顿时就柔和了起来,一个个接二连三地发声:“红翘姑娘说得不错。”
卓小婉刚刚的话很快去就被人忽视了,这让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在这里的一群人几乎都在应好,我有赵离一人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扶芷一直都有意无意的注视着他,虽然两人的关系并不如何融洽,但这不能妨碍到她倾听他的意见。
沉寂良久之后,赵离插了一句:“我们在那些前来拜访的宾客之前离开,有失礼数。”
他的话并没有错,待客之道向来是那样的。江扶芷既然是收了令牌,做了挂名长老,那也能算得上是东家。
他这话提得很是时候,江扶芷也有些愣神,自己居然没有想到那层面。
在这次交接宴中,除了新宗主之外,她就是最受关注的那一个,万一临时走掉,武林里的那些人又要怎么看她?又要怎么看这个宗门?
各路人马都被这个问题给难到了,一些心里有想法的跃跃欲试,却不好意思直说驳了江扶芷的话。
江扶芷一直皱着眉头,抓着衣襟的手忍不住地颤抖,都是被当下的情形给急出来的,深呼吸吸口之后,她终于给了一个准话。“那再缓个几日。”
她这话算是圆满了这件事情,所有人的小心思都收起来了,循着江扶芷的意思去想想到底得在怎么时候离开才算妥当。
一种人絮絮叨叨下来,最后的时间也敲定了,就在三日后,那些宗门来客离开那会。
至于继续留在宗门的几日,江扶芷也没什么多说的,例行公事地吩咐他们别惹事。
三日后,江扶芷一众人顺利启程,所乘坐的车马就是之前新宗主安排的,因为江扶芷之前无意地提起过。
放下车窗边的纱帘,江扶芷的心是从来未有的平静,除了去饮酒,恰好也能看看轩辕国是否和楚国一般繁荣。
去往轩辕国的路途有些远,途中需经过多座城池。那些城池在魏国能排上命号,需要的通关碟自然不是一般的地儿能够比拟。
前几座城池,江扶芷散些银两都能打点开来,可越到后头这些城池就越难过,就跟块硬骨头似的,怎么都啃不动。
“姑娘,那几张银票已经送过去了。”红翘和绿拂站在一旁对江扶芷轻声禀报道,她们的手指蜷缩在一块,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江扶芷淡淡地转头,询问道:“这次收下银两的还是那个城管?所以说这次还没有谈妥?”
一语成谶,红翘绿拂听着她的话心尖尖忍不住跟着打颤,只得佯装镇定:“姑娘料事如神,是属下办事不利。”
“无事。”江扶芷扶着脑袋,无力地回一声,“那群城管就是无底洞,我们就算把国库送去,他们也能一口吞下,何况这些银子?”
几日来,为了过这座城池,江扶芷已经散出几万纹银。几万纹银对一些底蕴深厚的大家来看是不值一提的,但些钱是平民百姓一辈子都挣不来的。
可这群人还是一副吃不饱的样子,可他们的胃口确实已经超出一般的范围,再这样子整合下去,江扶芷还算殷实的家底都要被掏空。
嘴角的讥讽无法掩盖,江扶芷看向窗棂外,眼睛忽闪忽闪的,不知道在寻思些什么,绿拂和红翘乖乖地站在她身后,目光同样宁静却少深邃。
次日,江扶芷很早就起了。
她换了一身水蓝色仙鹤纹大袖衫,脚上踩着米白的花鞋。头发懒懒地梳在一起,几条小辫垂在胸口,扎着各色的缎带,看上去也有仙子般美貌。
本身江扶芷的年岁就不大,现在如此一打扮更显得年轻,乍一看宛如未满十岁的孩提。
红翘和绿拂不知道她大的是什么算盘,穿着往日一贯的衣裳跟着江扶芷出门,一连绕过几条小巷,一直都是步步生莲。
三人驻足在官府之外,江扶芷的手上握着一块雕饰精美的令牌,巴掌大小的一块,和她异样的般配。
走出来迎接的是一个小厮,一身棉麻布衣打着布丁,却一定要装出眼比天高的架势,昂着脑袋看人,不给一个正脸。
那小厮就是接二连三收走银钱的那个城管的一个下属,此时再见了绿拂和红翘,眼里贪婪的光已经掩盖不住。
“两位姑娘还是不死心呀,可我们官爷不放话,我们这些下属也难办。”说着,小厮就摩挲起自己的手掌,凑近几步压低声音,“要不然几位姑娘再给点好处,让我的脸再丢一次也成,不然把你们这样子的姑娘给耽误了,我心里也过不去。”
小厮信誓旦旦地保证,说着一只乌漆墨黑的手慢吞吞地从袖管里拿出来,意思已经很明显。
江扶芷懒得给他半个眼神,将手中的令牌包在一条锦帕里,搁在小厮的手中:“银钱我们是没了,就剩那么一块上好的青铜令牌,你家官爷估计挺喜欢。”
说着,一抹笑容在江扶芷的嘴边蔓延。这笑容配上她清纯的小脸和一身讨喜的装扮,明摆着是人畜无害的样子。
小厮掂量一下手中的令牌,很有分量,自顾自地掀开一角看看,光是那精美的雕花就把他唬住,唯一让他迟疑的是中间刻着的一竖列字。
随着他的眼神,江扶芷似乎是明白那小厮的担忧,连忙解释:“这字是金文,意思是让官爷步步高升,可是个好兆头。”
小厮不怎么识字,可听着江扶芷的语气也找不出造假的地方,心里就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这令牌要是送到官爷手里自己加官封爵什么的可是指日可待,再不济得个几十两的赏钱也绰绰有余,怎么会像前几次被城管收走,自己只分到半两碎银。
小厮挺会算账,这利害关系不一会就整明白了,他揶揄地把令牌往自己身子里收了收,高傲道:“既然这样,我也勉为其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