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是姨娘不小心洒到自己身上的,我、我也不知道啊。”
江扶芷泪眼朦胧,柔柔弱弱地说道着。只是与这柔弱外表不符的唇角的那抹笑,却深深刺痛了江怜梦的眼。
“你还不承认!”
江怜梦怒声嘶吼着,就算没有证据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江扶芷干的,因为只有她会处处针对她处处与她作对。
“我杀了你!”
将揪衣领的手向上移了几寸,改为掐脖子。此刻的江怜梦已完全失去了理智,双目赤红,一心被恨意填满。
“梦儿,你这是干什么!你娘现在还躺在这儿,胡闹也总得有个限度!”
见俩女儿又打了起来,尤其看到江怜梦掐着江扶芷脖子的手,江衡只觉额间青筋暴起,怒声呵斥江怜梦,后者闻声一愣。
“可是爹,就是她把娘害成这样的!”
江怜梦紧咬唇瓣虽心下气恼至极,却也只能松手。凭什么她江扶芷做错了事不承认,爹爹就只知道责骂她!爹爹难道看不见吗?这一切明明都是江扶芷的错啊!
“梦儿,休要再胡搅蛮缠!”
又一声呵斥,胡搅蛮缠?
原来爹爹一直是这么想我的。
一瞬间江怜梦心中怨恨滋生,也不再多说什么,蹲在温氏身旁一脸委屈。
另一边,直叶扶起江扶芷,二人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场闹剧愈演愈烈。
没一会儿,下人便请来了大夫。
“大夫,怎么样?严重吗?”
江衡心下焦急万分,忙出声询问。
“丞相放心,夫人只是被沸水烫破点皮而已并无大碍,回头开两副药吃了就好。”
大夫摸着白胡须替温氏把完脉后,对江衡缓缓说道。
“那就好……”
江衡总算是松了口气,唤来下人送大夫离去顺便按方子抓两贴药回来。
望着昏睡过去的温氏,江衡眼中意味不明。主屋内众人皆频频退下,江衡唤人将温氏抬回房后便也拂袖离去。
一场闹剧,就此不欢而散。
温氏一直在哎呦哎呦地叫,江扶芷心中只是不住冷笑,可怜你机关算尽,到最后还是害了自己。
温氏半倚在椅子上,惨白着一张脸,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真真是我见犹怜,可怜不已。
哼,江扶芷在心里冷哼了声,这模样一看就是装的,也就她爹江衡这样的人会被她骗了。
然而她很快发现了不妥,站在她身边的江衡脸色似乎有点不对劲,眼底隐含怒气。江扶芷转着眼睛想了想,很快明白了症结所在,这是怪上自己了?
大夫拿出丝巾搭在了温氏的腕上,一边摸着胡子一边给她诊脉,须臾,他收回了手长舒了一口气,对着江衡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恭喜老爷,夫人并无大碍,冬日里穿的衣服多,是以外伤也不甚严重,只是受到了惊吓气血翻涌,好生养着就可以了。”
温氏恨恨地瞪了大夫一眼,转眼又看到了江扶芷百无聊赖地站在屋子中间,甚至还打了一个呵欠,虽然她带着面纱,可是温氏就觉着她是在嘲笑自己,一想到这个她心里就忍不住怒火中烧,这个贱人!
温氏狠命地朝着自己的大腿掐了一把,眼眶里立即溢出了泪水,她趁热打铁地哀嚎了一声:“老爷!”那声音凄厉不已,惊得众人齐齐回头。
温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用膝盖一下一下地往前挪,直到挪到了江衡脚下。她用手揪住了江衡衣服的下摆,声泪俱下地道:“老爷,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呀!”
站在一旁的江怜梦看到如此母亲狼狈的样子,恨恨地用手揪住了帕子,下唇都快被她咬出血来了,都怪江扶芷那个贱人,要不是她,母亲也不用如此了!
江衡眼底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暗沉,他一挥手让那些不相干的人都退了下去,家丑不可外扬,现如今这个女人这样闹不是故意在打他的脸吗?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不是留着她还有些用处,他一定现在就休了她!
虽然心里十分气愤,可是江衡还是装出了一副很关心温氏的样子,他弯下腰扶住了她的胳膊:“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不,老爷今日若是不能为妾身做主的话,妾身宁愿长跪不起!”温氏显得十分坚决,一定要江衡替他做主。
江扶芷挑挑眉,这是要用苦肉计了么?
“你说,身为一家之主,我定然不让你受半分委屈!”江衡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多在意温氏呢。
“老爷,就是她!”温氏说着用手指指向了江扶芷,“她目中无人,残害继母,用心险恶,其罪当诛!”
“我?”江扶芷忍不住嗤笑了声,脸上的面纱随风舞动,“夫人,这说话可是要讲究证据的,你说这话无凭无据的,恐怕不能服众呢!”
“你胡说!“说到这里温氏也不跪了,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了江扶芷面前,“刚才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故意把那杯滚烫的茶水浇到了我身上!”
她说着转脸看向了江衡:“老爷,妾身不才,本想着老爷平日为政事操劳,只想打理好后宅让老爷少费点心思,自从坐上夫人的位置后就一直兢兢业业,生怕哪里出了一分纰漏。她江扶芷屡次欺辱怜梦,这事妾身知道,可是想着扶芷是姐姐的孩子,姐姐走后她一直没人照料也挺可怜的,为此妾身一直都没有跟她多计较,没想到,没想到……”温氏说到这里哭了起来。
她抽抽噎噎地道:“没想到扶芷不但不明白妾身的一片苦心,还越来越不把妾身放在眼里。妾身主动给她敬茶,她却把一杯滚烫的茶水都浇到了妾身身上,老爷,您评评理,她这样做对妾身公平吗?”温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仿佛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
江衡皱着眉沉默不语,温氏的心跳了一下,她眼里闪过一丝狠辣,咬着牙对着江衡拜了下去:“妾身说的话句句属实,今日扶芷能往妾身身上泼热水,改日就能泼硫酸,给妾身下毒,这种风气纵容不得,还请老爷明察。若是老爷不能为妾身做主,那这夫人的位置妾身也没脸坐了,还请老爷另请他人来坐吧!”说罢头伏在地上不说话了。
江扶芷在心里嗤笑了一声,真是下了血本了,居然用夫人之位做条件。